盛世人间52
婚礼在五月,一整个四月二老爷府上就来人不断，客院里住的满满当当,许氏妯娌三个差点儿忙疯。
陈氏揉着腰肢向两个弟媳说：“天老爷,我不成了，再熬不住了,得缓一缓。”
许氏杨氏也是一头脸的汗，没办法，这天气一过了一月,就变的越来越热，湿气也重，走一趟就是一脖子的汗。
杨氏问陈氏说：“四妹妹那里,怎么样了？”
陈氏摆手：“快别提了，前儿游江回来就窝在屋里写写画画没出来过,连饭食都是端进去吃的。我这不是急着想问她那位王公子怎么样么,我就去问了,结果那位说：“学识倒还好，就是人长的太丑了些……”完后我问了五弟那位王公子是不是真长的丑，五弟说王小公长的虽然比不过他们兄弟,不过丑倒是不丑，就是人有些呆,四妹妹没看中。唉,这神仙人样儿还得神仙来配,你说这世上去哪儿找另一个神仙来呢？”
许氏说：“我看谢家十二公子就长的蛮好……”
陈氏说：“那没用,谢家人讲究骨肉不还家,四妹妹再好，人家只拿她当外甥女，不能拿她当儿媳。嗨，说这些没用，照我说，四妹妹也不是真嫌弃人家王公子，她就是不想嫁人，年前还说要做女冠来着。这事且有的磨呢。”
她想让快些嫁出去的人一直嫁不出去，她舍不得让嫁出去的人又迫不及待的想嫁出去……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很难说得清。
得了，继续忙吧，好歹忙过这阵子把那个小祖宗安安稳稳的送出门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四月底，大姑娘二姑娘各自带了夫婿孩子到了郢州，青岚第一次见到了两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姐姐。
大姑娘是二夫人亲女，长的和二夫人有七分相像，身姿高挑，明艳利落，说起话来叭叭响亮。
二姑娘长的和四姑娘只三分相像，她更像明世子一些，脸儿圆润，面上带笑，神态平和安然，走路不疾不徐，说话也是不紧不慢，未语先笑。行动作派倒与三姑娘有几分相似，但是比三姑娘圆融平和。
她们两个都没怎么见过青岚，大概是在出嫁前见过青岚一两次，但是那时青岚年纪小，还是个软胖团子。
这回猛的一见，差点惊了神，怎么都没办法把面前艳丽到极点的姑娘和以前的小胖团子想到一处。
真的，满园春色都比不过她眼里流出的绝艳涟漪。
这个妹妹长的一点儿都不良家啊！
所以，好好一个胖团子是如何长成祸水一般模样的？
二夫人猛的拍了自家女儿一下，这孩子真是，什么混话都敢说。
大姑娘这才发现，原来她真的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青岚也不在意，她笑了笑说：“这个，就属于老天爷赏脸了。”
大姑娘也笑了，转身对着自家流哈喇子的女儿说：“妞妞，看清楚了吗？小姨美吧？她以前可是个胖妞妞，听饭香，然后瘦下来就变的这么好看。我和你二姨两个没有好好吃饭才长的没你小姨好看。”
二夫人转头又给了大姑娘一巴掌。
“尽胡说，你五妹长的好看那是因为你五叔五婶儿生的好，你生的不好是因为我就生的不如你五婶儿，和吃饭多少有什么干系？哄孩子不是这么哄的。”
然后对外孙女说：“婉儿别听你娘乱说，咱婉儿也是个好看的女孩子，比你娘好看。”
一屋子人都笑着点头说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没有长的丑的，一个个白白嫩嫩又水水灵灵，自带几分娇矜之气。
婉儿长的当然可爱，只是她刚开始换牙，上门牙掉了漏风，下门牙掉了流口水，小姑娘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爱美了，平时把口嘴巴闭的紧紧的，笑都不敢笑一下。
今儿见了两个好看的姨姨，忍不住笑了一下就流出了几丝口水，真是又羞又窘，差点儿哭出来。
幸好……外祖母真好，叔外祖母也好，比娘好，不笑话她。
……
人一多，就特别热闹，无论是前堂还是后院，像街市一样，从一大早吵到人静熄灯。
观澜阁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那没办法，丈高的珊瑚树就在院子里摆着呢，谁不想看看这个稀世宝贝？
二夫人不是没想过要把它移到库里，可是，移不进去啊，只能摆在院子里任来客观览。
看完珊瑚树不得再看看青岚这个准嫁娘么，客人们一旦进得门来，那车轱辘好话张嘴就来，直夸着青岚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夸我娇柔就行了，你再夸我端庄……这个，我这辈子长的就和端庄扯不上关系。
至于娇艳多汁什么的，原谅我真的想歪了……你们不是连个鱼戏莲都觉得无法启齿么，怎么这个就能说了？
青岚的脸色表情包一样随着客人的夸赞之词一变再变，变到最后脸都累僵了，而大姑娘则直接笑扒到榻上起不来身子。
青岚看了看她让弟子们制作出来的日历，好吧，两天后裴铮就能前来带她走出这种水深火热了，忍忍，再忍忍吧。
第二日，人比前日的人还多，除过些爱说奉承话的中老年妇女之外，还多了两群人，一群叫大姑娘，都是郢州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姑娘，这些姑娘最爱动手，青岚的手都快给摸秃鲁皮了。还有一群人是小媳妇儿，也是郢州牧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眷，她们可就胆大多了，不止动手，还爱动脸，青岚的脸被她们揩了不少油
青岚发誓，她真的没乱撩拨人，她都把媚态敛个干干净净了。
二姑娘叹气，双手捂着脸，她算是知道五妹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了。
有时一笑能让人酥的脚软手软，有时一笑又让人心肝儿乱颤，恨不得把她藏在衣袖里日日抚摸宠爱。
那种带了点狡黠的乖巧，像是手心中捧了一只正在抽着粉色鼻子轻嗅的小兔儿，那种天真、干净、纯澈，最动人心。
偏她又不是刻意做样，全然一副天然之态……怨不得啊！
三叔母还说五妹这是敛了性子装乖，她若是不敛性子，这一院子的大姑娘将来就别想好好嫁人了。
装乖装到这种份上，也真是世所罕见了。
……
青岚在内宅过的无比艰难，裴铮在外面也不容易。
裴铮日前就随着装载了聘礼的喜船进了了郢州，他带了三百人外加十条大船，准备迎亲。
临河渡的船只专门留出了一条船道供来往明家的船只出入，所以裴铮就让人把船停在明家准备好的送嫁船只的旁边。
聘礼一上岸，三百人就分成一百五十组抬着聘礼过街市，进了明府。
时人会先在女方家中晒聘礼，然后才会在男方家晒嫁妆。
裴铮的聘礼一字排开后，围观的人就有些不淡定了……人家姑娘的嫁妆又是珊瑚树又是夜明珠的，衣裳布匹无数，香料药材无数，金银珠宝无数，咱大庆的公主都没这么办事的……
再看看你这聘礼，好么，金银咱就不说了，不稀罕，多多少少的没多大意思，人家是要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所以这一茬揭过。
活雁，嗯，那是应该的，一方郡公若是带了一对假雁下聘，那才叫怡笑大方呢。
接下来，皮子，嗯？羊皮羊皮还是羊皮，只不过分成了大羊皮和羔羊皮，白羊皮和黑羊皮，狐皮呢？狼皮呢？虎皮熊皮罴皮呢？诺大一个河西，难道连个像样的皮子都拿不出来？这羊皮硝的再好再白再软，咳咳，再稀罕人，那不还是羊皮么，上不了牌面。
再看下一箱，好么，全是玉石，白的绿的红的黑的黄的都有，凡天下的玉石种类，这里头摆的倒是全乎，那雕出来的器物也精致优美，就是……太单调了些，象牙呢？犀角呢？珍珠宝石呢？什么都没有啊！你就是摆一副鹿角也比这个好看吧？
再接下来都是布匹，绫罗纱绢，绸缎锦缂，还有堆成山般的雪白的似锦非锦似缎非缎的布匹，触手如棉，厚而轻，摸着极为柔软。这个，倒是好东西，虽说没见过此种织物，且看那品质，确是难得之物。
行吧，终于有了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尽管这物什，看着不甚起眼。可是，还是不够多，这满满当当百十抬可能只能抵得上人家姑娘那一只夜明珠的价值。
小裴大人诚意不足呀，这一招空手套白狼使的真好，凭白的，就娶了一个财神爷进门。
这世上哪有这般的好事呀？这便宜都让他一个人尽占了？咱容貌比不过他，运气比不过他，能力也比不过他，可咱人多呀，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他。
然后那些酸的快拧出酸汁子的人就变身成了八千只鸭子，只只说话不客气，那鸭子嘴尽往人疼的地方叨。
裴铮这事亏就亏在他上无长辈操持，下无兄弟携持，他活了两辈子只办到这么一次聘礼，且还是自己的聘礼，只顾着想让青岚高兴，就忘了时人也有攀比之心。
说实话，他这聘礼在大庆已属上上等，一百多抬压的沉沉的聘礼，已是绝无仅有了。可怪就怪在，青岚的嫁妆太亮眼了，这么一比，他的聘礼就不够出众了。
其实，珍珠宝石象牙犀角他库里堆的到处都是，只不过青岚不爱用那些东西，他就没带，只带了玉石瓷器绒缎等物。
这些看热闹的人的叫嚣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攻击，相比而言，他更怕人们会因为他的聘礼不够贵重而看轻青岚。
大庆女子将来在夫家的地位如何，就要看夫家准备的聘礼如何；女子在娘家的地位如何，也要看她出嫁时娘家备的嫁妆如何。
青岚是明家至宝，这毫无疑问，可青岚将来，也是他裴铮的至宝，毋庸置疑。
所以今天这个局势，他势必要给明家一个交待，不能让人看轻青岚半分。
明家谢家两家的子弟及青岚的弟子们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就等着他将这个快要失控的场合圆回来。
当然，这也是一关考验，要想抱得美人归，不过五关斩六将怎么能行。
裴铮看了一眼四周，有很多年青学子，他们倒没叫嚣，但是眼中的不满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明堂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如此可见一斑。
罢了，既然娶了青岚，那么，原有的计划……便放弃了吧。
新帝那边，他也爱莫能助了，陛下他，好自为之吧。
裴铮走在二老爷身边，扯开衣摆，跪在堂前，在众人瞬间静默之时，高声说：“以我之姓，冠五姑娘之名，永结同好。今日我在众位面前承诺，河西三郡三千里原野，自五姑娘嫁我之日后，尽数归于五姑娘名下。裴铮倾我所有，以河西三郡为聘，求娶明家五姑娘——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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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揉着腰肢向两个弟媳说：“天老爷,我不成了，再熬不住了,得缓一缓。”
许氏杨氏也是一头脸的汗，没办法，这天气一过了一月,就变的越来越热，湿气也重，走一趟就是一脖子的汗。
杨氏问陈氏说：“四妹妹那里,怎么样了？”
陈氏摆手：“快别提了，前儿游江回来就窝在屋里写写画画没出来过,连饭食都是端进去吃的。我这不是急着想问她那位王公子怎么样么,我就去问了,结果那位说：“学识倒还好，就是人长的太丑了些……”完后我问了五弟那位王公子是不是真长的丑，五弟说王小公长的虽然比不过他们兄弟,不过丑倒是不丑，就是人有些呆,四妹妹没看中。唉,这神仙人样儿还得神仙来配,你说这世上去哪儿找另一个神仙来呢？”
许氏说：“我看谢家十二公子就长的蛮好……”
陈氏说：“那没用,谢家人讲究骨肉不还家,四妹妹再好，人家只拿她当外甥女，不能拿她当儿媳。嗨，说这些没用，照我说，四妹妹也不是真嫌弃人家王公子，她就是不想嫁人，年前还说要做女冠来着。这事且有的磨呢。”
她想让快些嫁出去的人一直嫁不出去，她舍不得让嫁出去的人又迫不及待的想嫁出去……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很难说得清。
得了，继续忙吧，好歹忙过这阵子把那个小祖宗安安稳稳的送出门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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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大姑娘二姑娘各自带了夫婿孩子到了郢州，青岚第一次见到了两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姐姐。
大姑娘是二夫人亲女，长的和二夫人有七分相像，身姿高挑，明艳利落，说起话来叭叭响亮。
二姑娘长的和四姑娘只三分相像，她更像明世子一些，脸儿圆润，面上带笑，神态平和安然，走路不疾不徐，说话也是不紧不慢，未语先笑。行动作派倒与三姑娘有几分相似，但是比三姑娘圆融平和。
她们两个都没怎么见过青岚，大概是在出嫁前见过青岚一两次，但是那时青岚年纪小，还是个软胖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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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也不在意，她笑了笑说：“这个，就属于老天爷赏脸了。”
大姑娘也笑了，转身对着自家流哈喇子的女儿说：“妞妞，看清楚了吗？小姨美吧？她以前可是个胖妞妞，听饭香，然后瘦下来就变的这么好看。我和你二姨两个没有好好吃饭才长的没你小姨好看。”
二夫人转头又给了大姑娘一巴掌。
“尽胡说，你五妹长的好看那是因为你五叔五婶儿生的好，你生的不好是因为我就生的不如你五婶儿，和吃饭多少有什么干系？哄孩子不是这么哄的。”
然后对外孙女说：“婉儿别听你娘乱说，咱婉儿也是个好看的女孩子，比你娘好看。”
一屋子人都笑着点头说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没有长的丑的，一个个白白嫩嫩又水水灵灵，自带几分娇矜之气。
婉儿长的当然可爱，只是她刚开始换牙，上门牙掉了漏风，下门牙掉了流口水，小姑娘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爱美了，平时把口嘴巴闭的紧紧的，笑都不敢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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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多，就特别热闹，无论是前堂还是后院，像街市一样，从一大早吵到人静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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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不是没想过要把它移到库里，可是，移不进去啊，只能摆在院子里任来客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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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人比前日的人还多，除过些爱说奉承话的中老年妇女之外，还多了两群人，一群叫大姑娘，都是郢州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姑娘，这些姑娘最爱动手，青岚的手都快给摸秃鲁皮了。还有一群人是小媳妇儿，也是郢州牧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眷，她们可就胆大多了，不止动手，还爱动脸，青岚的脸被她们揩了不少油
青岚发誓，她真的没乱撩拨人，她都把媚态敛个干干净净了。
二姑娘叹气，双手捂着脸，她算是知道五妹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了。
有时一笑能让人酥的脚软手软，有时一笑又让人心肝儿乱颤，恨不得把她藏在衣袖里日日抚摸宠爱。
那种带了点狡黠的乖巧，像是手心中捧了一只正在抽着粉色鼻子轻嗅的小兔儿，那种天真、干净、纯澈，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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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母还说五妹这是敛了性子装乖，她若是不敛性子，这一院子的大姑娘将来就别想好好嫁人了。
装乖装到这种份上，也真是世所罕见了。
……
青岚在内宅过的无比艰难，裴铮在外面也不容易。
裴铮日前就随着装载了聘礼的喜船进了了郢州，他带了三百人外加十条大船，准备迎亲。
临河渡的船只专门留出了一条船道供来往明家的船只出入，所以裴铮就让人把船停在明家准备好的送嫁船只的旁边。
聘礼一上岸，三百人就分成一百五十组抬着聘礼过街市，进了明府。
时人会先在女方家中晒聘礼，然后才会在男方家晒嫁妆。
裴铮的聘礼一字排开后，围观的人就有些不淡定了……人家姑娘的嫁妆又是珊瑚树又是夜明珠的，衣裳布匹无数，香料药材无数，金银珠宝无数，咱大庆的公主都没这么办事的……
再看看你这聘礼，好么，金银咱就不说了，不稀罕，多多少少的没多大意思，人家是要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所以这一茬揭过。
活雁，嗯，那是应该的，一方郡公若是带了一对假雁下聘，那才叫怡笑大方呢。
接下来，皮子，嗯？羊皮羊皮还是羊皮，只不过分成了大羊皮和羔羊皮，白羊皮和黑羊皮，狐皮呢？狼皮呢？虎皮熊皮罴皮呢？诺大一个河西，难道连个像样的皮子都拿不出来？这羊皮硝的再好再白再软，咳咳，再稀罕人，那不还是羊皮么，上不了牌面。
再看下一箱，好么，全是玉石，白的绿的红的黑的黄的都有，凡天下的玉石种类，这里头摆的倒是全乎，那雕出来的器物也精致优美，就是……太单调了些，象牙呢？犀角呢？珍珠宝石呢？什么都没有啊！你就是摆一副鹿角也比这个好看吧？
再接下来都是布匹，绫罗纱绢，绸缎锦缂，还有堆成山般的雪白的似锦非锦似缎非缎的布匹，触手如棉，厚而轻，摸着极为柔软。这个，倒是好东西，虽说没见过此种织物，且看那品质，确是难得之物。
行吧，终于有了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尽管这物什，看着不甚起眼。可是，还是不够多，这满满当当百十抬可能只能抵得上人家姑娘那一只夜明珠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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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这事亏就亏在他上无长辈操持，下无兄弟携持，他活了两辈子只办到这么一次聘礼，且还是自己的聘礼，只顾着想让青岚高兴，就忘了时人也有攀比之心。
说实话，他这聘礼在大庆已属上上等，一百多抬压的沉沉的聘礼，已是绝无仅有了。可怪就怪在，青岚的嫁妆太亮眼了，这么一比，他的聘礼就不够出众了。
其实，珍珠宝石象牙犀角他库里堆的到处都是，只不过青岚不爱用那些东西，他就没带，只带了玉石瓷器绒缎等物。
这些看热闹的人的叫嚣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攻击，相比而言，他更怕人们会因为他的聘礼不够贵重而看轻青岚。
大庆女子将来在夫家的地位如何，就要看夫家准备的聘礼如何；女子在娘家的地位如何，也要看她出嫁时娘家备的嫁妆如何。
青岚是明家至宝，这毫无疑问，可青岚将来，也是他裴铮的至宝，毋庸置疑。
所以今天这个局势，他势必要给明家一个交待，不能让人看轻青岚半分。
明家谢家两家的子弟及青岚的弟子们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就等着他将这个快要失控的场合圆回来。
当然，这也是一关考验，要想抱得美人归，不过五关斩六将怎么能行。
裴铮看了一眼四周，有很多年青学子，他们倒没叫嚣，但是眼中的不满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明堂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如此可见一斑。
罢了，既然娶了青岚，那么，原有的计划……便放弃了吧。
新帝那边，他也爱莫能助了，陛下他，好自为之吧。
裴铮走在二老爷身边，扯开衣摆，跪在堂前，在众人瞬间静默之时，高声说：“以我之姓，冠五姑娘之名，永结同好。今日我在众位面前承诺，河西三郡三千里原野，自五姑娘嫁我之日后，尽数归于五姑娘名下。裴铮倾我所有，以河西三郡为聘，求娶明家五姑娘——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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