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乍变乱世狼烟升_美人天下之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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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乍变乱世狼烟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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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平见状,一路往殿内狂逃。

  身后不远处已可以听见熟悉的呼喊声:“殿内还有人,快上,千万不留活口!”

  宇文化及!杨广最信任的大将军。没想到国之将败,连他们也变得不再忠诚。

  升平惶惶扳开藏宝阁下方的机括,这里还有一方能躲避的精巧夹壁,原本是一条可以直通昭阳宫的密道暗路,可于三年前母后父皇怄气时被严严密密封死,如今其间空隙只能容一人藏身,一旦入内,将无处再逃。

  慌张爬进去后,升平将机括合拢。机括内有手指粗的缝隙,缝隙恰巧被鎏金台桌掩挡,外界不能看出。升平从缝隙中向外窥视,只见大殿内很快就涌入数十名身着北蛮服饰的精锐行兵四处搜罗,为首的宇文化及赫然喝令道:“昏君后宫无论侍卫宫人,一旦查出就地斩杀,杀无赦!”

  那些仓惶而逃的大隋侍卫们毫不留情的被砍死,激战声传入殿内,空荡荡带着回响。

  升平藏在夹壁中,怀抱小皇子眼睁睁看着夹壁墙外血腥的一幕。

  宫人衣裙被掀开以辨其男女,侍卫手指被切断以夺其刃。每斩杀一人竟将大隋遥指江山的大兴殿当做停尸场地,所有尸体皆一排排垒好。

  血流遍地。

  整个大兴殿的金砖蜿蜒流淌鲜血。

  国殇何谈尊严。

  源源不断有惨叫声传来,唾骂声,呼救声,哀求声,乞怜声,升平咬紧下唇几乎濒临崩溃。怀中的婴儿倒是难得的安静,升平唯恐孩子被自己压住,只能竭力压抑住颤抖,不住的在暗格中晃动胳膊安怀中抚婴儿。

  宫人一层层叠在一起,侍卫则单独摆放一边清点人数。血腥的大兴殿变作前所未有的修罗场,随处可见北蛮人以万金一块的缠丝盘龙金缕窗帷擦拭染血的钢刀。

  疯狂的杀戮终于结束时,升平竟忍不住吭了一声。

  仿若腔子里的气直至此时才放出来。

  前殿后殿再没有新的尸体被抬出,证明大兴殿除了她和怀中的孩子,再没有存活下来的的性命。

  忙碌的李家兵将似乎想要在天大亮前完成此次血洗,他们努力将尸体落好,甚至连脚尖都摆得甚是规整。

  直到门外响起呼喊声他们才停住动作,悉数匍匐在地不肯抬头。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宇文化及,彷如瞬间被点化成驯服绵羊,再没有戾气浮现。

  “二皇子到!”高亢的宣告声应该用得是蛮语,升平曾与独孤皇后学过北蛮鲜卑语言,听上去竟有些相似。

  靴声霍霍响起,坦荡荡入得大殿一人,他重盔黑甲,一柄长刀别于身后,挺拔身躯牵动身上盔甲刚硬而又沉稳,他在朝阳光线里走入大隋朝堂,无动于衷的面容里沉浸太多喜悦难以言表。

  金色的晨曦带给他眼底太多的复杂情绪,他仰望上方宝座许久,许久。

  而后,回身冷笑:“再回来旧地,可有他想?“

  “草寇逞勇,不过如此。”八个字带着熟悉的慵懒差点让升平尖叫出声,她猛地从内站起,头碰在内壁上吃痛不住,又不得不颤抖着坐下。缝隙中透射出的局限目光根本看不到杨广的身影,只能靠方才听见的声音判断,他似乎受了重伤。

  李世民站在宝座钱回头,刺目晨光挂在他的眼角眉梢,平添些许帝王尊贵。他挑眉,嘴角擒着冷笑:“怎么,时到今日你还不懂得卑颜屈膝的道理?”

  玉阶下重重的一声兵将怒喝:“跪!”

  接下来噗通一声,杨广的呻吟声传来,似被踹倒在地。

  “当日,你派四人踹我一脚,我仍能不跪。而今只我李家只一人踹你,你不得不跪,可见君身之强国才能称王,你彻头彻尾就不能担当起这万里江山!”李世民的声音充满轻蔑,嘲讽此时此刻杨广的软弱。

  也许李世民是有权利轻蔑的,毕竟前朝帝王此刻就跪在自己的脚下,他已经征服眼前的宝座和皇朝甚至还有帝王。

  大殿里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杨广的回答。

  升平拼命挤着身子,想要换个角度去看杨广的模样,怀中的孩子因她的动作也开始躁动起来。

  可惜,还是看不见。

  一声低低冷笑,杨广满不在乎的镇定回答:“那又如何,我大隋纵然国破家亡也远看不起你们这些北蛮荒族!”

  杨广笑着笑着:“你们将永远臣服在大隋脚下,大隋子民永远记得曾经在京城发生过你李世民跪匐在大隋帝王面前自称臣子,想要妄尚大隋镇国公主被拒的一切。别忘了,你们所仰仗的骠壮马匹,是朕当日赏赐给你们的,你们仰仗的兵将,是朕当日放回家乡的,你们永远不能逃脱大隋施舍过的皇恩,即便今日你们反了,天下人也只是嗤笑你们恩将仇报罢了,何来骄傲可有?”

  这一刻,升平前所未有的想要看见杨广,她从他的话语里能感觉到气息已经再微弱不过,杨广的义愤言语伴随轻喘断断续续,几乎一时不察便会断掉。

  升平将孩子放在脚下,想要再寻个方向去看,她趴俯的动作震动了门板。

  陡然,杨广大笑,声调又转:“逆贼,你还不下手等待何时!还有你,宇文化及,吃我杨家米俸的叛臣,李世民,今天他能背叛杨家,明日也一定能手刃你们李氏!”

  刹那间,升平扑向门缝将耳朵俯在那里,冰冷的墙壁远远没有即将到来的惨景更冰冷人心。

  在门缝最顶端的角落里,升平顺着细微缝隙可见,杨广正跪倒在蟠龙宝座前,乱散的长发披在肩头,周身上下染满诡艳血色,晨曦光芒透过大殿窗棱笼住他虚弱的身影,绝望中的唯美。

  李世民天神一般站在杨广的面前,低头鄙夷眼前这位昔日帝王。

  升平指甲嵌入墙内,巨痛传入心底却不敢贸然出声。

  杨广微微侧头,似在用余光瞧升平所在方向。

  四目相触,升平惊住,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杨广突然站起身,趁侍卫不防备,挥手向李世民劈去,力道之弱,根本不能撼动李世民半分。

  李世民甚至无需避让,身边的宇文化及脸色阴沉的抓住杨广的双臂向后用力掰去,顷刻间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升平觉得眼前发黑,双眼却不敢闭拢,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广重伤的身子猝然向后倒去,从宇文化及手中脱离,犹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仰去。

  喉咙全部被哽住,升平的气息也仿佛被人割断了一般,随杨广的下落,再也无声。

  “把弓箭拿来!”李世民喝令道。

  杨广瘫倒在地,嘴角还浮着笑意,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挣扎中的手掌还向升平方向悄悄勾动了小指。

  一下,一下。

  升平捂住嘴,泪水不住无声涌出,就这样站在门缝隙前,整个人已经被掏空了,再没有多余思想。

  杨广,他已经发现了她。

  杨广之所以贸然激怒李世民就是为了转移李世民视线,不让刽子手发现升平的藏身所在。

  升平身子不住的晃,心中剧恸百转无法出声,憋在胸口的痛恸也难以发泄,她只能死命抓住墙壁,任由指甲生生掰断,血从指甲缝流出并没有一丝痛觉。

  巨大弓箭由李世民端住,套在杨广的脖颈上,他冷冷询问:“再问一次,若你能跪下求饶,我父亲愿封你个安乐侯去苗蛊之地,尚且能保存一命也说不定。若你不求……”

  杨广用最艰难的动作爬起,身子靠近弓弦挺立在大隋宝座面前,双臂残缺的杨广血肉模糊,身体周围淌满嫣红血色。

  晨曦轻拂过杨广慵懒的面容,他淡淡的笑了笑,视线始终背对升平。

  “朕,天子。汝,小人。”杨广轻轻叹息,吐出六个字。

  忽而李世民弓弦勒紧,杨广的身体被骤然提升,升平张开嘴唇却嘶喊不出。

  嘎吱吱的响声是弓弦绷紧的警兆,杨广的身体没有挣扎,仿若早已准备好镇定的赴死,缓缓的离去。

  此刻,杨广的小指还在弯着。

  “阿鸾,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他日回来时,我会为你造一座昭阳宫。”

  “本宫再说一次,大隋朝昭阳宫只有阿鸾一人住得。“

  “看,这是出宫的水道,杨广和阿鸾一起出宫,看天高云淡日月永好,如何?”

  “大隋是天下的,你是我的。”

  “还有五天而已,你就可以走出这座囚宫。”

  临死,他也不敢朝她望上一眼。生怕,生怕被眼前的罗刹发现她的踪迹。

  哪怕如此渴望再见升平的容颜,哪怕想再听听升平的声音,因为爱她,所以不能看,不能听。

  阳光终将金色光晕拂过杨广的轮廓,犹如为抵抗致死的帝王保留最终的尊严。

  升平用尽全身力气才哑住自己声音,从始至终目睹杨广的离去。

  最后一刻的杨广,宛若从前的广哥哥,淡然无尘,再简单不过的一个人。

  唯独鲜血飞溅在李世民的盔甲上,不辨颜色。

  成为记忆中黑色的烙印。

  一代王朝的覆灭原本就比升平想得迅速,甚至来不及等到杨广赐名皇子,再由天下苍生祈福,也来不及让升平问杨广一句有关来世的承诺让他们两人相约携手不散。

  大隋已灭。

  嘭的一声,杨广的尸体被摔在熠熠闪光的鎏金蟠龙宝座前,手脚也瘫软了下去。

  升平还在哀恸,趴在缝隙上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杨广的最后容颜。可一声长刀出鞘,眼前的观望的缝隙顷刻间黑成一片。

  升平慌忙退后,还来不及抱起地上的小皇子,已有人骤然将面前阻挡危险的夹壁板大力扳开。升平大惊,一个躲闪不及,被刺眼的光芒明晃晃笼罩全身。

  升平本能伸出双臂遮挡自己面容,冷不丁下颌被人轻轻掐住,抬头可见,不共戴天的仇人李世民正在眼前,饶有意味的打量她慌张的神色。

  李世民眯起双眼,双眉紧蹩,似乎觉得升平的身量有些熟悉。

  是的。升平曾高高在上看见过李世民的不驯模样,李世民却不曾看见翼纱背后升平的绝世容貌。

  “大帅!”身后兵将齐齐上前,甚至悉数拔出刀剑准备迎敌。北蛮人果然因长年行军打仗培养出触感敏锐,李世民猝然动作,他们已经片刻准备停当。

  唯独宇文化及看见升平大吃一惊,但很快掩盖眉目间的惊慌,人悄悄向后殿走去。1

  升平和李世民之间目视纠缠,两人气息对峙,一狐疑,一坚毅。半晌后,李世民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你是这里的宫女?”

  升平身上的衣着打扮和大殿里停放的宫人尸体无不相同,倘若就此假冒宫人也可以蒙混过关。

  可升平不能。

  升平的身体里流淌杨氏血脉,皇族尊荣不能让她在此刻忍受自贬苟且的羞辱。

  杨广的尸体就停在不远处张望这里,她怎么能就此否定生养自己的皇室家族。

  “不是,本宫是镇国公主升平。”升平镇定回答。

  声音低沉却淡定不改,李世民当然记得曾经魅惑自己动人嗓音。

  她曾对昏君巧言告退:一句臣妹告辞,为他轻易解围。李世民始终铭刻于心。

  阴暗的夹壁室内,光线半明半暗,但升平纤细的身子宛若烈焰烛火能将周围照亮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升平从容走出夹壁墙,面容毫无保留的被所有兵将目睹,宫装不仅没有将她的尊贵气势压抑,甚至使得她呈现另一种素丽之美。

  升平微微探出视线,百般不舍的朝李世民背后的某处望去。她的关注和无视触怒了面前的李世民,他拎着她的肩膀拉扯到自己面前,升平猛地担忧自己身后小皇子的安危不肯随李世民的动作前行。

  李世民全无征兆的拉开她,弯身从夹壁里拎出襁褓:“你的孩子?”

  不可能,三个月前她身形窈窕,李世民随手将孩子丢向一旁。升平想要冲过去抢夺,却被李世民一把困住,推搡到杨广的身边。

  杨广在最后一战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盔甲已经损毁大半,空留出的长袍也染满鲜血。为了保护她,他的双臂被宇文化及折断,颈项深深的血痕向外翻着,突突冒着温热的鲜血。

  杨广一生极爱白衣,此时肮脏并非他所愿。

  升平死死抑制住自己要冲出双眼的泪水,把头抬得更高,不要让无法断绝的痛苦流露出半分。

  杨广已死,她还在活着,她必须要在北蛮人面前保留皇族尊严。

  李世民的双眼对准升平高傲的视线,嘴角甚至含着轻蔑的笑容:“你的国家已经没有了,你知道吗?”

  升平目不转睛的凝望李世民得意的面容没有回答。

  静默中,她的嘴角还在颤抖,但手指已经悄然抬起。陡然间,升平伸出手向李世民的脸颊挥去。

  若是平常,升平根本连李世民身子的一丝一毫也不会触碰到,可错就错在,李世民误以为升平就此已经被杨广濒死时的惨状击垮,根本无力发出致命一击。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大殿里。

  事发突然,所有北蛮兵将不禁愣在原地,从他们惊骇目光来看,还没有人胆敢对所向无敌的李世民如此不敬过。

  李世民接住这一巴掌动也没动,升平半臂却被震得发麻,几乎不能收回。

  带刀的将领们呼喇喇扑上来,围在两人方圆十尺处不敢再向前探查一步。

  “退下!”李世民冰冷的命令道。

  面面相觑的兵将再次低头退去,李世民望着掌掴自己的女人阴郁一笑。

  升平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李世民一把抓住,整个人从地面被拖拉起来,他用力一甩,她便如坠落的物件般撞在耀眼的盘龙龙案上。

  升平额角正撞在龙案一角,眼前发黑只觉天旋地转,她挣扎仰起头,看着逆贼一步步踏上大隋宝座想要强撑起身子,但发现胸口起伏的气息已为数不多,剧痛难当。

  “大帅……”众兵将不知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冷峻的面容俯视升平,以拇指轻撵她的唇瓣:“镇国公主?昔日你还算得上我们与大隋交好的姻亲筹码,如今你已经是任由我随意凌辱的亡国之奴。你居然敢打我?”

  此刻,殿门外厮杀声已经不知何时淡去,弥散在空气里的血腥气息昭示着大隋朝的覆灭。

  这是一个再没有纠缠着亡国诅咒的朝代,也再没有即将完成的水道天境。

  罔替轮回,如今大兴殿宝座前又有了他人存在,她确实没有资格逞强。

  “抢来的宝座你坐得稳吗?”升平讥笑,低低的声音逼得李世民蓦然贴近,他加重了手指力道:“无需劳你挂念,一定会比兄妹逆伦罔顾纲常的大隋坐得长。”

  升平身子顿时僵住,无言以对。

  他说的对,兄妹逆伦原本就是天下少有的荒诞,以妹为后更是千古不曾出现的笑柄,升平无话反驳,只能昂起头做到最后完存皇家尊严。

  李世民放开钳制升平的力道,按住她不肯俯下的头颅,指着眼前闪着权势光彩的蟠龙宝座:“我告诉你,这宝座永远是李家的,原本就不属于你们杨家。”

  “宝座是李家的,但不是你的!”升平在李世民手下冷冷道出一句,立即结束他的美梦。

  世人皆知,李建成已迎娶拓跋丽华为妻,李建成身负北国两强联姻,宝座无他人可想。李世民凭借开国有功,最多能封个王侯,却无法得到象征江山的权势宝座。郁卒自然在怀,升平的话怕是直指李世民的一根心头刺。

  所以,下一刻李世民已经扬手掐着升平的下颌望向杨广的尸体,他冷笑着贴住她的脸颊,陌生男子气息顿时笼罩近:“如今我拱手相让,他也不能活过来坐上此处。”

  面对李世民的刻意羞辱,升平的嘴唇颤抖,强侧过脸不肯看杨广死不瞑目的惨状。

  升平绝望至极想要咬舌,齿尖还不等却被李世民察觉,用力一掰,将他手掌伸过抵挡。

  升平毫不犹豫的用力狠狠咬下,李世民眉头蹩住,黝黑深目微微闪过怒气,回头喝令道:“都退下!“身后众人不敢不避,只能唯唯诺诺的退出殿门。

  升平的舌尖已经尝到血腥味道,但李世民依然不躲。他几乎压住她的身子,按住她的颈项贴近宝座:“你说,它不是我的?”

  升平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脸颊硬生生按在蟠龙宝座上几乎动弹不得。嘴角因为想要挣扎不得不被扯出一丝裂口。

  李世民笑:“你们兄妹敢冒天下大不韪逆伦亡国,如今还有颜面教导我?你说,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惩罚你呢?”

  背对李世民,升平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愤恨神情,耳畔微微被他的气息吹拂在发丝深处燃起不祥的意味。

  李世民抽出手掌,慢慢揉搓她僵硬的后背。像极了深夜出闸的猛虎,正在捕食猎物前的腾挪脚步。

  升平顿时清醒,心中明白下一步李世民到底要做什么。趁换手之际,拼命挣扎的她反手拉扯他的衣襟,想要调整回身子便于反抗。

  可很快,她的手腕再次被死死抓紧按在龙座扶手上。

  “背信弃义的小人,当日你们在大隋旗帜前摇尾乞怜,如今窃国后宵小得意更是无耻。即便你们赢了天下也必将失了民心!”升平惨声叫骂,惊恐的她此刻已经口不择言。

  划拉一声,升平下身裙摆已被拉扯开,她脸上血色顷刻间褪去无踪。

  李世民惯于战场上用刀的手指不知道怜香惜玉,顺着她敝屣的宫裙而上,将裙带大力拽断,向两边狠力拉扯,宽阔的素裙顷刻被撕碎一半。

  “住手!本宫是大隋镇国公主,你若胆敢欺凌于本宫,不怕激怒民反吗?”升平已经再找不到阻止李世民的理由,理屈词穷的她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李家号召天下叛变大隋无非就是打着仁德二字的旗号,如今强占宫殿,凌辱公主,此等消息一经传出去,体面怕是再保全不住。

  李世民的双手狠狠捏住升平的手臂,冷笑:“大隋公主?大隋都不见了,公主又如何?”

  升平此生从未如此惊惶过。无论是独孤皇后饮鸩自尽还是杨广长征不归,她都不会忧惧过自身。

  可此时升平知道,再没有任何荣誉可以庇佑于她。事至如今,她不过就是李世民手中的蝼蚁不堪轻轻捏揉,他甚至不惧损伤自己颜面,她再没有任何可以威胁的理由。

  升平颜色大变,被按住的手指拼命扣住扶手,想要起身,无奈李世民再次加重了力气,她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又被按下。

  李世民轻咬升平的耳垂调笑道:“两条路随你选,与我,保你余生平安,与门外我的属下,怕是更加有损你故国尊严。“

  升平听罢停住动作,似在犹疑矜持和性命哪个更加重要。李世民低头看着她悲戚面容心中竟有些不舍。

  他还记得她华丽唯美的裙摆,那股从众人面前摇曳走过的高傲,那份于天际生养不屑凡世尘埃沾染的惬意。

  她是他想要放纵自己征服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和她的兄长总以为天下臣服是理所当然的,他偏要摧毁她从出生时就具有的荒唐优越感。

  他想要让她知道什么是臣服,用最简单的方式,如北方男女相处,身服即心服。

  升平僵硬抬头,原本悲愤的表情急剧冷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升平的双眼坚定自己最后的抉择,不等李世民来得及阻挡,她已经挣脱手腕刺向双目。

  如果不能逃脱被叛军凌辱,至少她还可以选择不看见杨广无法瞑目的悲恸双眼。

  升平紧紧抿起的双唇终于激怒了李世民,他再不想怜惜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

  不管升平怎样扭动身体僵硬的抵抗,他挥掌打掉她自残的动作,宣泄愤怒般将袭衣撕去。

  原来,奢靡宫廷所出的布料轻薄如丝,轻易可以毁掉。

  李世民一想到升平曾曲意承欢在那个昏君身下就忍不住心中怒意。

  为何她会选择自残?只因他是来自北疆小官吏的儿子,而并非天之骄子?若今日眼前的人换成李建成,她会不会就委屈自己为大隋留条血脉?

  升平被李世民蜷缩的按在宝座前,身下根本阻拦不住他的侵占,双腿被迫分开时,她心中忍不住悲号,被仇人占有身子比鞭打还要毁人求生欲念。

  身后的人还不愿意就此放弃折磨,他刚劲的右手按住她的全部挣扎,左手却异常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一颗冰冷的泪珠顺着李世民的动作滴落,落在他的手背,没有温度,像他们身下的宝座。

  蟠龙宝座是权力的象征,可此时,它也是欲望的源头。李世民望着眼前的宝座和身下的女人,前所未有贪恋掩盖了神智,所有的克制都不复存在。

  他所渴望的两样东西都有了。

  所以霸气的李世民终于在象征胜利的宝座上占有高高在上的亡国公主,用他特有的征服方式想将怀中的女人捂热。

  她的冷让他心疼,她的抗拒让他恼火,所以他的身体更加抑制不住的兴奋。

  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升平死过去。但,她的嘴角漾起了诡异的笑容。若能如此死,她也是甘愿的。可他像猛虎戏弄到嘴的食物般撕拉一点点吞噬她的生气。

  升平紧闭双眼不住的抽搐。

  这是一场发生在白昼的噩梦。刺目的光线根本无法让她欺骗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肮脏龌龊的一幕明晃晃在大隋执掌疆土的大兴殿上进行,屈辱随着身后男人动作的加剧深深刻在她的身心深处。

  升平发誓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他们,除非她死。

  李世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开始不可自抑的想要听见她的声音。偏偏升平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儿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身体已经不再是她的了,她至少还要保留尊严。

  李世民察觉升平的消极抵抗,低下身子轻轻噬咬她的颈子,升平惊惧,不住躲闪他的动作,却忘记口中的噤声。

  “阿——”升平终究被他偷袭成功,一声惊叫脱口而出,李世民终于低声笑了。

  升平咬紧牙,再不肯动。留一具比死尸还僵硬的身体随他肆虐,无声的反抗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升平的无声抵抗让李世民开始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怀中是个再柔情不过的女子,甜美的让他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柔顺的让他想要怜惜珍爱。

  他想亲亲她的脸颊,可原本如死尸般的升平立刻避闪。

  李世民温热的嘴唇连升平的脸颊蹭都不曾蹭到丝毫。原来她不是真的顺从,她一定想起杨氏还有一条血脉在他手中勉强自己在忍受。

  李世民再次发出愤怒,方才所有涌动的怜惜全部荡然无存。

  冲击越来越快,碰撞越来越响,李世民粗重的呼吸伴随即将到来的痉挛一起压在升平的身上,升平咬紧牙,将双眼再度紧闭,根本不想感受自己被羞辱的残缺尊严。

  李世民用最不光彩的方式掠夺升平的身体,他停止所有动作后懊恼一下子冲回来,他清清楚楚看见升平双腿间的大片殷红血迹,那股血腥的气息甚至压过殿门外上万侍卫流淌出的鲜血味道。

  李世民震惊的停住动作,跪在锦色长毯上没有立即起身。

  原本赤条条趴在宝座上的升平,慢慢回过身,面无表情的从李世民面前站起,在宝座旁镇定的捡起一柄不知是哪个大隋侍卫掉落的长刀。

  抬手,转刀,抹向自己。

  大业三年2冬月,世祖3明宗4兵败被缢死大兴殿,葬于江都宫流珠台,厚葬于吴公台下。唐武德元年,被追称隋炀帝。

  1史书记载,宇文化及勒死隋炀帝杨广。后将萧氏纳为自己身边宠妃。此处暗写,他救出萧氏离去。

  2隋朝617年(大业十四年)大兴城破,翌年更国号为唐。此处为小说时间相符,改为大业三年。

  3世祖:杨广庙号。

  4明帝:隋朝大臣追封杨广隋明帝。

  5隋炀帝,唐朝所上谥号。炀:好内怠政,外内从乱的意思。

  (第一部完)

  刀锋出奇的锐利。

  升平横刀在颈项上轻轻划过,只觉得冰冷锐痛透肌袭来,热乎乎的血涌出,滴滴答答坠入怀中。

  李世民顾不得自己仍是赤条条没穿衣衫猝然站起,立掌为刃劈在升平的颈后。

  李世民以为升平拾刀是准备刺死他,不料竟是自刎。慌张之余忘了收放力道,活生生将孱弱极点的升平劈昏。

  他迟疑一下,立即张臂将她揽入怀中。

  升平原本因为被凌辱而散乱的长发在空中来回飘荡,她的颈项上还有鲜血在不断冒出,李世民蹩眉看着怀中倔强不失高傲的女人,目光带有几分深深负疚,一时间再不知该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莫名怔忡,已是心动。

  这一梦好长。

  升平隐隐约约梦见自己幼年时,独孤皇后放下手中国事,难得与她和哥哥们一同仲秋赏月。

  太子哥哥还是站在母后身边,俨然未来君主般一派正襟以待,杨广拉着手教她从桂花树下采桂酿蜜。杨俊和杨秀还蹲在一旁秘密私语,升平知道,他们是在研究到底是哪枚石樽做工最精细,很快一定会面红耳赤的争将起来。

  对了,还有汉王杨谅,他做的香囊是送给母后生辰的礼物,他正在挤眉弄眼的警告升平千万不要说出去。

  月夜桂花繁盛,旧梦绮丽难忘,回回头,又望见父皇正亲昵的为母后摘掉发丝间沾染的花瓣,神情分外专注宠爱。

  不知为何,目睹这一幕胸口觉得难受窒闷,梦里的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惹得父皇母后和五位哥哥齐齐围绕在升平身边,好不团圆。

  正因为知道是梦,才会不舍,正因为身处艰难,才会珍贵。

  昔日大隋最尊贵的杨氏皇族如今已经悉数凋零,还剩升平一人伶仃苟且,且也多难逃幽禁老死的结局。

  其实身子残败与否,此刻已然不再重要,反正总归是要和父皇母后团聚的,这副躯壳又能维持多久鲜活?

  只是不知道,那个刚刚降生人世的小皇子如今是否还存活世,他出生至今从未喝过母乳,从未见过父皇,也莫名要死,真是可怜。

  看来,出生帝王家注定是悲惨的。

  若那孩子走得慢一步,她也许还能赶上他稚嫩的脚步,携他来世投胎吧。

  若能就此死了该有多好。

  升平想到这里不禁开怀,睡梦里笑中带泪,又惊得哥哥们好不怜爱。

  可每一个人的眉眼都渐渐模糊了,无论她怎样用力揉搓双眼也无法看清。

  他们要走了吗?为什么还留下她独自一人?

  “伤势如何?”耳边突然响起陌生声音,浑厚的低声传入升平梦境。

  “所幸太子妃力弱,擎刀也是无力,伤口不算太深,但须些时日静养,待伤口痊愈才能恢复。”另有声音敬畏的回答。

  升平蓦然惊醒,缓缓睁开双眼打量周围。殿门,小榻,厚毯,风格熟悉又陌生。

  此处不是天牢,不是冷宫北宫,不是昭阳宫,不是大兴殿,是她很少到过的偏僻小殿。

  升平惶惶的想要坐起,却因动作用力扯动脖子上的伤口,巨痛迫使她不得不再次躺下,望着眼前正在负手伫立的老者。

  他发丝整齐梳入帽冠内,间或两边鬓角的白发也是规整不苟。他浓眉长髯,眉眼似又异族血统,面容虽然敦厚但隐隐可见刚硬阴狠。最耀眼的是身上披挂的外衫竟是用罕见的整张火狐皮做成,能用得起这般毛色来做寻常衣衫,来人的身份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负手打量升平,发觉她已惊醒,原本沉吟的老者突然跪倒在床榻边。

  升平心中惊惧,面容上却不动声色,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三叩首。此刻,梦中泪痕犹未干心却已经凉个彻底。

  李渊依旧伏地,郑重道:“老臣拜见镇国太子妃。”

  若此时眼前的人果真是大隋朝旧臣叩拜,升平还能动容他感念大隋恩德不忘,可眼前的他分明就是颠覆大隋江山的逆臣贼子,她又该以何等神色处置?

  升平脸色不觉惨白。神情憔悴的她兀自直了直身子,靠背后锦枕勉强自己坐起,让外人看起来,她并非那般纤弱扶风。

  见她并不答话,李渊又道:“臣与太子妃还有姻亲相连,臣的母亲是文献皇后的亲姐姐。”

  独孤信当年育有七女,两国王后,一国少王妃,其余几人皆是门阀世家的长媳或命妇。李渊之母独孤氏是文献皇后四姐,文献皇后幼年时她、独孤氏已成婚多年,曾多多照拂过这个最小的妹子独孤伽罗。

  李渊见升平对自己并不热络,只能捋了捋花白胡须,又咳一声再道:“至今太子妃殿下已沉睡三日,京城内外无需太子妃殿下牵挂,业已平定安稳,臣此刻斗胆向太子妃请命收编南苗重地十三国。”

  提及南苗升平更加不解,以今时今日李家的庞大军力收复南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何必要奏请她一个没有实权的亡国太子妃?

  莫非这里还有其他谋算?

  升平一时愣住,别开双眼,逼自己将其中缘由仔仔细细思考明白,以防再中这逆贼的奸计。

  李渊见升平沉默不语以为她心中仍悲伤过度,只是淡然笑笑:“太子妃殿下,国之不复还望请太子妃殿下节哀。如今天下苍生拥戴臣为平民表率,臣逆天而行实属盛情难以推却,并非有意与恩主作对,臣只是想与北方邦国为盟平定中原叛乱,如今臣见大兴城已安定无忧,乱不会再复,太子妃即便此时命臣赴死,臣也再所不辞。”

  升平深深吸口气,心中一沉。

  好个托辞!李渊此时再说这些客套话,分明是想堵住升平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诘问,让她根本无从发问质疑。

  李渊见升平还是不肯开口,旋即又露出慈善笑容道:“臣又闻汉王此刻已被大隋旧臣挟持自立,若不及时派兵相救,恐怕战场上刀剑无眼,汉王性命堪忧……”

  升平再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登时由床榻上坐起身,脖子上的伤口被这一动作撕开,疼得她声音大变:“谅哥哥还活着?”

  李渊无视升平激动,面部表情依旧淡定自若:“汉王当然还活着,只是怕再晚几日就不知晓苍天是否眷待汉王了。”

  升平缓缓坐下,良久没有言语。其实,她还没琢磨透李渊话中意思,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李渊完全可以借此登上大兴殿改天换地,为何还要对她一个故国太子妃卑躬屈膝?

  善于察言观色的李渊见升平面带狐疑就,立即以额触地,口中大声道,“臣,替犬子求娶太子妃殿下。”

  心中骤然一紧,升平连想也不曾想,便立即脱口而出:“休想!”

  当众凌辱完她还想求娶?即便她杨鸾是就此碰死此处,也绝不会嫁给李世民那个龌龊之徒。

  李渊被当众拒绝容色依旧不改,脸上除了淡定还是淡定:“臣替长子李建成求娶镇国太子妃。”

  升平木然又坐下,脖子上的伤口似乎又有粘稠鲜血在向外流出。

  发现血迹的李渊从容命令李家侍女上前服侍,升平缄默木然,任由几个侍女将自己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再更换崭新被褥。

  升平趁机思考李渊话中的意思。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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