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集训中的晴明老师
虽说向导先生强烈安利大家玩百物语游戏,可还是有人推脱了，不少教师都退出了这次游戏，京都来那位黑发少女甚至对百物语游戏表达了强烈反对,说是会引来妖怪，与妖怪接触会招来祸事云云。
可向导先生纯粹把少女劝阻当笑话听听,铁了心了想让各位教师放松一下。
结果到接近中庭一个宽敞临时游戏场地时,剩下只有十几人。
除此之外,在前一天就因为有急事赶回意大利里包恩和蓝波也不在参加游戏人员之列。
众人在向导先生带领下走进屋子，屋子里没有开灯，榻榻米上放了几十方矮桌和软垫,桌上放着泡好茶，桌子围了一圈,正中央放着几排已经点燃蜡烛,烛火微微摇动,温暖光亮投在屋内。
白泽看起来比向导先生更加积极主动,一马当先在第一个座位上坐下。
原晴明本来并不想参加什么游戏，硬是被白泽拖了过来，白泽那位学生鬼灯也跟了过来。
原晴明觉得这人凶神恶煞模样妖怪都要退避三舍，估计不会有什么不识相鬼怪真前来挑衅。
众人挑了位置依次坐下,那个姓花开院黑发少女最后一个落座，看起来有些担忧，视线在室内打量了一圈,向来古井无波脸上难得有些惴惴不安。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
白泽看了看周围沉默众人,歪了歪头,兴致勃勃地举手道：“那就从我开始吧。”
他右手捏着下巴做思考状,随后看了看刚好坐在他对面向导先生,询问道：“向导先生喜欢什么类型恐怖故事呢~”
“唉？”向导先生刚在靠窗一侧坐下，此时疑惑抬头，“啊，白泽先生可以畅所欲言，没关系。”
白泽沉吟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故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沿，烛光映在他脸上，有了些神秘感觉。
原晴明侧眸看了一眼故弄玄虚白泽先生，觉得这人已经把‘搞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白泽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开口道：“这个故事，要从千年前说起。”
白泽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往事。
平安时代，阴气肆意滋生，妖怪盛行，无数怪诞在这片土地上流传。
某年某日某个偏僻贫穷村子，一位貌美年轻妇人带着一个男孩在村中住下，有人询问她为何来此，她只说是带着儿子前来躲避饥荒。
妇人儿子只有三四岁模样，整日带着兜帽遮面，从不出门，据说是生了什么大病之后，身体虚弱，不能见光。妇人和孩子衣着体面，身上还带着不少盘缠，又是孤儿寡母，在这种穷山恶水地方，无异于入了狼窟。
人性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很快就有人起了歹意，然而，第一个人带着柴刀前去男人，尸体在当晚出现在了河边。千疮百孔，皮肤泛着青紫，他眼睛睁得很大，涣散后瞳孔里似乎还藏着挥之不去惊恐。
他去了哪里，他看到了什么。他为何而死，如何死？人类能做到如此吗？
这种压倒性虐杀，成年男子尚且不能做到，何况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黄髫小儿。
对那个男人所行之事心知肚明村民们对那对母子生出了难以言喻恐惧。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具尸体，第三具，第四具……短短三天，村子里接连死了十几个人，都是一模一样死状，就好像，有妖怪作祟。
妖怪作乱在那时候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人类总是对自己能力没有正确认知。
直到村长儿子也死在河边，村长带着全村人拿着火把和武器来到那个妇人居住房子，势要把这两个妖人杀死为他儿子陪葬。
众人冲到屋子前时候，房门大开，妇人拿着一把刀，刀尖滴血，一步步、摇摇晃晃地向着自己窝在墙角孩子走去。
混乱喧哗声中，横飞而来斧头击中了妇人脊背，她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鲜红血液慢慢流淌，四周却是一片叫好声。
有人凑近去看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男孩，顺手拉下了他兜帽，男孩容貌彻底暴露在了人前，众人尖叫着后退。
男孩兜帽下那张脸，左边完全被绿色纹路覆盖，仿佛盘综错节根系生长在那里，碧绿叶子从左边额定肆意生在，蔓延下来藤蔓围着男孩脖子缠了一圈，侧耳出还开着几多白色花。
男孩碧绿瞳孔猛地收缩，那圈藤蔓迅速延长，向着众人袭去，血流成河。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妖怪并不是那个貌美妇人，而是这个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什么攻击性小孩。
就在村子快要变成一片血海时，恰好有一位阴阳师云游到此，发现了这个对人类痛下杀手妖怪，或者说，半妖。
阴阳师随手挥出一道灵气差点要了那半妖命，他母亲拖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抱着他，想和他一起死，然而，他借着母亲身躯挡下了第二道攻击，虽然被击碎了本就不完全妖骨，却也拖着最后一口气从阴阳师手中逃出。
可身为半妖他在妖怪世界里一样弱小不堪，他苟延残喘，挣扎求生，却因为阴阳师关系无法变强，那个时候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杀死那个让他在痛苦中沉沦阴阳师，他为了这份仇恨，追逐了上千年。
“怎么样，向导先生，您觉得接下来会是什么发展？”
“是妖怪成功杀死了阴阳师，还是阴阳师让妖怪灰飞烟灭呢？”
白泽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男人。
向导绿眸里全是森冷，他面无表情，冷白脸上没有表情，“我猜，是你们死。”
随着话音落下，室内一百根蜡烛应声而灭，浓重妖气一瞬间喷薄而出，黑暗中数以千计影子席卷而来。
白泽轻声笑了，他食指微曲，轻叩桌面，妖力以这一点为圆心迅速向周围扩散，室内普通人一个接一个沉睡过去，最后只剩下鬼白二人，原晴明，以及那个黑发少女。
看着那个女孩强忍着睡意，想从口袋里掏出阴阳符样子，白泽挑了挑眉，轻笑道：“真是稀奇，居然有人类阴阳师抵抗得了我术法，你觉得呢，晴明？”话虽如此，那女孩却没能抵抗得了睡意，倒在了地上。
被妖力强行击碎气场，被迫苏醒安倍晴明端起了桌上茶杯，老神在在，回应道：“后生可畏。”
向导先生褪去了那副正常人面孔，植物根系在他脸上迅速生长起来，藤蔓在半空中盘旋，他冷笑一声，“安倍晴明，去死吧！”他指尖微动，被/操控妖怪和咒灵一瞬间击碎窗户冲了进来。
大阴阳师微微抬头，眸中一片平静漠然，蕴含着灵力话语出口，“守。”
周遭灵气迅速聚集，在每一个人身边凝聚成了一个灵气屏障。
白泽啧啧两声，调笑道：“千年前孽缘，本体是络石妖怪哦，晴明，有何感想？”
被操纵妖怪和诅咒在屏障外疯狂攻击，屏障内大阴阳师面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思索一番，最后疑惑皱眉：“嗯？有这件事吗？”
大阴阳师千年前遇到过妖怪数不胜数，哪里会全部记得。
“啊，真无情啊。”白泽摊手道。
安倍晴明微微抬手，灵气以他为中心点向着周围疾冲而去，屏障外藤妖操纵着自己傀儡，躲开了灵气冲撞。
三位还清醒人将战场转移到了庭院内，中庭花园，青绿色藤蔓缠绕在四周植物上，藤妖悬停在半空，四周黑压压身影看起来有些骇人。
但被包围三人没有丝毫慌乱，白泽甚至还有心思起哄。
“那边半妖先生，就算是杀死这个家伙，伏魔大阵也不会消失，你永远也没办法过渡到成年期哦~”白泽对着那妖怪挥了挥手，语气相当幸灾乐祸。
“你在说谎！如果不是这个伏魔阵，我怎么可能千年时间还是个弱小半妖！”藤妖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嘶吼道。
白泽轻叹一口气，“果然冥顽不灵。”
他刚到这里就发现了藤妖身份，这妖怪竟然能潜伏进人类世界，着实让白泽有些吃惊，而且估计还用着被附身那个人类权势追踪着安倍晴明下落。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藤妖往事，他通晓万物，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他‘看’不到事。
在这个世界上，半妖是处于夹缝中存在，但他们命运可以由自己主宰，可以选择在虚弱过渡期自断妖骨，从此作为人类苟活百年，也可以借着妖骨上生来血脉聚集阴气，从半妖过度到成年期，也就和普通妖怪无异。
可想而知，几乎没有半妖会放弃妖怪漫长寿命而去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类。
面前藤妖就是如此，只可惜，他失败了，罪魁祸首就是在场这位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微微抬头，在他视角里，这片土地上空此时正被一个阵法笼罩着，阵法由十二个方位阵眼为基石，时刻保持运转，压制着这片土地上阴气滋生。
这是他千年前临死时留下东西，勉强可以说是遗物。
白泽说没错，阵法虽然已经在濒临崩溃边缘，可原因却不在于此时安倍晴明，毕竟现在阴阳师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别开玩笑了。”藤妖转了转脖子，骨头发出几声脆响，“新仇旧恨，你注定死在我手上。”
安倍晴明轻声笑了，“看来你很喜欢命运这个词，那我告诉你，你命中注定一生只是个半妖。”
从前是因为伏魔阵，今后是因为，他今日会死在这里。
安倍晴明伸出右手，手下一个阵法腾空而起，不断扩大，以安倍晴明为中心，十二个方位上出现十二道影子，然后逐渐凝实，被召唤而来十二式神分/身齐齐半跪在地，“日安，晴明大人。”
“抱歉，又要麻烦你们了。”
天一微微颔首，“荣幸之至。”
十二式神此时虽然只是分/身，可携带灵力却不容小觑，很快和周围失去理智妖怪诅咒们杀做一团。
天一迎上了始作俑者藤妖。
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这边站在中庭花园里三人一时间倒是空闲了下来。
白泽凑到安倍晴明边上，嘲笑道：“孽债。毕竟是妖怪们大罪人嘛~”
这个阵法对千年前就已经站在妖界顶端存在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他主责就只有一个‘削弱’，可无论对多么幼小妖怪，都无法做到‘灭杀’。但他对一类妖怪几乎是毁灭性，就是必须向成年期过渡半妖，以及具有族群妖怪。
前者受到妖力压制，可能浑浑噩噩千年也没办法过渡到成年期，强行突破，必死无疑。后者因为阴气稀薄，血脉延续困难，即便是伏魔大阵内出生妖怪也天资不足。
这就是安倍晴明轮回转世也依然会被妖怪追杀原因。
安倍晴明懒得理他，他转头看向鬼灯，有些疑惑，“辅佐官大人居然会任由他胡来，真是稀奇。”
鬼灯目光平静，言简意赅道：“交易。”
白泽兴致缺缺地看着眼前战局，觉得十二式神在守阵眼这千年里也没闲着，这身手明显精进了不少，打一群傀儡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他看着中庭里被糟蹋花园，想起了昨日在中庭见过那个人类，以及他和安倍晴明身上情缘结，他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晴明，你秘密有和那个人类说过吗？”
大阴阳师摇了摇头。
他视线有些空茫地停在某处。
什么才能被称之为“爱”呢？
他在这一方面是浅薄，甚至是有些茫然。
安倍晴明此人，看过世间百态，见过有人执手白头，见过有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他眼中，神兽先生和鬼神之间所谓爱情，无异于侵占和掠夺，纠纠缠缠几千年，处处都透着不可思议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区区神明刀刃就可以斩断情缘结怎么能算作所谓“爱”呢。它不该那么脆弱，既然无法受琢磨而存在，那这种“爱”，真有存在意义吗？
他至少要给那人机会，让那人看到安倍晴明究竟是个什么样无情之人。
可事实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白泽看来有些事本就顺理成章，过度深究，难免庸人自扰。
白泽一脸狡黠。
智多近妖大阴阳师，这次也要做一次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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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向导先生带领下走进屋子，屋子里没有开灯，榻榻米上放了几十方矮桌和软垫,桌上放着泡好茶，桌子围了一圈,正中央放着几排已经点燃蜡烛,烛火微微摇动,温暖光亮投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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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晴明本来并不想参加什么游戏，硬是被白泽拖了过来，白泽那位学生鬼灯也跟了过来。
原晴明觉得这人凶神恶煞模样妖怪都要退避三舍，估计不会有什么不识相鬼怪真前来挑衅。
众人挑了位置依次坐下,那个姓花开院黑发少女最后一个落座，看起来有些担忧，视线在室内打量了一圈,向来古井无波脸上难得有些惴惴不安。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
白泽看了看周围沉默众人,歪了歪头,兴致勃勃地举手道：“那就从我开始吧。”
他右手捏着下巴做思考状,随后看了看刚好坐在他对面向导先生,询问道：“向导先生喜欢什么类型恐怖故事呢~”
“唉？”向导先生刚在靠窗一侧坐下，此时疑惑抬头，“啊，白泽先生可以畅所欲言，没关系。”
白泽沉吟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故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沿，烛光映在他脸上，有了些神秘感觉。
原晴明侧眸看了一眼故弄玄虚白泽先生，觉得这人已经把‘搞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白泽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开口道：“这个故事，要从千年前说起。”
白泽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往事。
平安时代，阴气肆意滋生，妖怪盛行，无数怪诞在这片土地上流传。
某年某日某个偏僻贫穷村子，一位貌美年轻妇人带着一个男孩在村中住下，有人询问她为何来此，她只说是带着儿子前来躲避饥荒。
妇人儿子只有三四岁模样，整日带着兜帽遮面，从不出门，据说是生了什么大病之后，身体虚弱，不能见光。妇人和孩子衣着体面，身上还带着不少盘缠，又是孤儿寡母，在这种穷山恶水地方，无异于入了狼窟。
人性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很快就有人起了歹意，然而，第一个人带着柴刀前去男人，尸体在当晚出现在了河边。千疮百孔，皮肤泛着青紫，他眼睛睁得很大，涣散后瞳孔里似乎还藏着挥之不去惊恐。
他去了哪里，他看到了什么。他为何而死，如何死？人类能做到如此吗？
这种压倒性虐杀，成年男子尚且不能做到，何况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黄髫小儿。
对那个男人所行之事心知肚明村民们对那对母子生出了难以言喻恐惧。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具尸体，第三具，第四具……短短三天，村子里接连死了十几个人，都是一模一样死状，就好像，有妖怪作祟。
妖怪作乱在那时候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人类总是对自己能力没有正确认知。
直到村长儿子也死在河边，村长带着全村人拿着火把和武器来到那个妇人居住房子，势要把这两个妖人杀死为他儿子陪葬。
众人冲到屋子前时候，房门大开，妇人拿着一把刀，刀尖滴血，一步步、摇摇晃晃地向着自己窝在墙角孩子走去。
混乱喧哗声中，横飞而来斧头击中了妇人脊背，她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鲜红血液慢慢流淌，四周却是一片叫好声。
有人凑近去看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男孩，顺手拉下了他兜帽，男孩容貌彻底暴露在了人前，众人尖叫着后退。
男孩兜帽下那张脸，左边完全被绿色纹路覆盖，仿佛盘综错节根系生长在那里，碧绿叶子从左边额定肆意生在，蔓延下来藤蔓围着男孩脖子缠了一圈，侧耳出还开着几多白色花。
男孩碧绿瞳孔猛地收缩，那圈藤蔓迅速延长，向着众人袭去，血流成河。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妖怪并不是那个貌美妇人，而是这个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什么攻击性小孩。
就在村子快要变成一片血海时，恰好有一位阴阳师云游到此，发现了这个对人类痛下杀手妖怪，或者说，半妖。
阴阳师随手挥出一道灵气差点要了那半妖命，他母亲拖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抱着他，想和他一起死，然而，他借着母亲身躯挡下了第二道攻击，虽然被击碎了本就不完全妖骨，却也拖着最后一口气从阴阳师手中逃出。
可身为半妖他在妖怪世界里一样弱小不堪，他苟延残喘，挣扎求生，却因为阴阳师关系无法变强，那个时候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杀死那个让他在痛苦中沉沦阴阳师，他为了这份仇恨，追逐了上千年。
“怎么样，向导先生，您觉得接下来会是什么发展？”
“是妖怪成功杀死了阴阳师，还是阴阳师让妖怪灰飞烟灭呢？”
白泽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男人。
向导绿眸里全是森冷，他面无表情，冷白脸上没有表情，“我猜，是你们死。”
随着话音落下，室内一百根蜡烛应声而灭，浓重妖气一瞬间喷薄而出，黑暗中数以千计影子席卷而来。
白泽轻声笑了，他食指微曲，轻叩桌面，妖力以这一点为圆心迅速向周围扩散，室内普通人一个接一个沉睡过去，最后只剩下鬼白二人，原晴明，以及那个黑发少女。
看着那个女孩强忍着睡意，想从口袋里掏出阴阳符样子，白泽挑了挑眉，轻笑道：“真是稀奇，居然有人类阴阳师抵抗得了我术法，你觉得呢，晴明？”话虽如此，那女孩却没能抵抗得了睡意，倒在了地上。
被妖力强行击碎气场，被迫苏醒安倍晴明端起了桌上茶杯，老神在在，回应道：“后生可畏。”
向导先生褪去了那副正常人面孔，植物根系在他脸上迅速生长起来，藤蔓在半空中盘旋，他冷笑一声，“安倍晴明，去死吧！”他指尖微动，被/操控妖怪和咒灵一瞬间击碎窗户冲了进来。
大阴阳师微微抬头，眸中一片平静漠然，蕴含着灵力话语出口，“守。”
周遭灵气迅速聚集，在每一个人身边凝聚成了一个灵气屏障。
白泽啧啧两声，调笑道：“千年前孽缘，本体是络石妖怪哦，晴明，有何感想？”
被操纵妖怪和诅咒在屏障外疯狂攻击，屏障内大阴阳师面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思索一番，最后疑惑皱眉：“嗯？有这件事吗？”
大阴阳师千年前遇到过妖怪数不胜数，哪里会全部记得。
“啊，真无情啊。”白泽摊手道。
安倍晴明微微抬手，灵气以他为中心点向着周围疾冲而去，屏障外藤妖操纵着自己傀儡，躲开了灵气冲撞。
三位还清醒人将战场转移到了庭院内，中庭花园，青绿色藤蔓缠绕在四周植物上，藤妖悬停在半空，四周黑压压身影看起来有些骇人。
但被包围三人没有丝毫慌乱，白泽甚至还有心思起哄。
“那边半妖先生，就算是杀死这个家伙，伏魔大阵也不会消失，你永远也没办法过渡到成年期哦~”白泽对着那妖怪挥了挥手，语气相当幸灾乐祸。
“你在说谎！如果不是这个伏魔阵，我怎么可能千年时间还是个弱小半妖！”藤妖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嘶吼道。
白泽轻叹一口气，“果然冥顽不灵。”
他刚到这里就发现了藤妖身份，这妖怪竟然能潜伏进人类世界，着实让白泽有些吃惊，而且估计还用着被附身那个人类权势追踪着安倍晴明下落。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藤妖往事，他通晓万物，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他‘看’不到事。
在这个世界上，半妖是处于夹缝中存在，但他们命运可以由自己主宰，可以选择在虚弱过渡期自断妖骨，从此作为人类苟活百年，也可以借着妖骨上生来血脉聚集阴气，从半妖过度到成年期，也就和普通妖怪无异。
可想而知，几乎没有半妖会放弃妖怪漫长寿命而去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类。
面前藤妖就是如此，只可惜，他失败了，罪魁祸首就是在场这位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微微抬头，在他视角里，这片土地上空此时正被一个阵法笼罩着，阵法由十二个方位阵眼为基石，时刻保持运转，压制着这片土地上阴气滋生。
这是他千年前临死时留下东西，勉强可以说是遗物。
白泽说没错，阵法虽然已经在濒临崩溃边缘，可原因却不在于此时安倍晴明，毕竟现在阴阳师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别开玩笑了。”藤妖转了转脖子，骨头发出几声脆响，“新仇旧恨，你注定死在我手上。”
安倍晴明轻声笑了，“看来你很喜欢命运这个词，那我告诉你，你命中注定一生只是个半妖。”
从前是因为伏魔阵，今后是因为，他今日会死在这里。
安倍晴明伸出右手，手下一个阵法腾空而起，不断扩大，以安倍晴明为中心，十二个方位上出现十二道影子，然后逐渐凝实，被召唤而来十二式神分/身齐齐半跪在地，“日安，晴明大人。”
“抱歉，又要麻烦你们了。”
天一微微颔首，“荣幸之至。”
十二式神此时虽然只是分/身，可携带灵力却不容小觑，很快和周围失去理智妖怪诅咒们杀做一团。
天一迎上了始作俑者藤妖。
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这边站在中庭花园里三人一时间倒是空闲了下来。
白泽凑到安倍晴明边上，嘲笑道：“孽债。毕竟是妖怪们大罪人嘛~”
这个阵法对千年前就已经站在妖界顶端存在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他主责就只有一个‘削弱’，可无论对多么幼小妖怪，都无法做到‘灭杀’。但他对一类妖怪几乎是毁灭性，就是必须向成年期过渡半妖，以及具有族群妖怪。
前者受到妖力压制，可能浑浑噩噩千年也没办法过渡到成年期，强行突破，必死无疑。后者因为阴气稀薄，血脉延续困难，即便是伏魔大阵内出生妖怪也天资不足。
这就是安倍晴明轮回转世也依然会被妖怪追杀原因。
安倍晴明懒得理他，他转头看向鬼灯，有些疑惑，“辅佐官大人居然会任由他胡来，真是稀奇。”
鬼灯目光平静，言简意赅道：“交易。”
白泽兴致缺缺地看着眼前战局，觉得十二式神在守阵眼这千年里也没闲着，这身手明显精进了不少，打一群傀儡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他看着中庭里被糟蹋花园，想起了昨日在中庭见过那个人类，以及他和安倍晴明身上情缘结，他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晴明，你秘密有和那个人类说过吗？”
大阴阳师摇了摇头。
他视线有些空茫地停在某处。
什么才能被称之为“爱”呢？
他在这一方面是浅薄，甚至是有些茫然。
安倍晴明此人，看过世间百态，见过有人执手白头，见过有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他眼中，神兽先生和鬼神之间所谓爱情，无异于侵占和掠夺，纠纠缠缠几千年，处处都透着不可思议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区区神明刀刃就可以斩断情缘结怎么能算作所谓“爱”呢。它不该那么脆弱，既然无法受琢磨而存在，那这种“爱”，真有存在意义吗？
他至少要给那人机会，让那人看到安倍晴明究竟是个什么样无情之人。
可事实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白泽看来有些事本就顺理成章，过度深究，难免庸人自扰。
白泽一脸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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