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带货大佬_七零之彪悍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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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带货大佬

  听她说居然要把闺女嫁给文生,姜琳不气反而笑了,“你们倒是会想好事儿,不管你闺女好坏,就冲着有你们这样的爹娘,我这辈子都不想和她打交道!”

  你以为你自己不修德行是自己过得痛快?打得是你父母的脸,毁的是你儿女的明天。

  说句不好听的,买猪还要看圈呢!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谁敢和你们结亲?

  刘大鹏夫妻俩脸色紫胀,跟被人扇巴掌一样羞辱。刘大鹏怒道:“你这个婆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愿意和你私了,把闺女嫁给你们,你们怎么还嫌弃?是你们男人把我们闺女清白毁了,你们不负责,让我们嫁给谁去?”只字不提救命的事,仿佛救命不如清白重要似的。

  他老婆也附和道:“我们不要你们赔钱,不嫌弃你们家傻子,你们不感激,咋还羞辱我们”

  郭民英也在那里喊:“见官就见官,看看到底谁怕!流氓罪可是要枪……”

  姜琳不等她说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给我滚一边去闭嘴!”

  刘红花握紧拳头,心里叫了一声好,让你们也尝尝她的巴掌,疼得很,脸疼耳朵疼!

  郭民英可没想到姜琳突然会打人,立刻就上来挠。

  姜琳怎么会怕她挠,不等郭民英胳膊伸过来,一脚先踹过去,将郭民英踹倒在地。

  “怎么还打人!欺负人!”刘家那些男女立刻围上来帮衬。有人先揪着程如海和刘红花打,这一下他们又打成一团。

  反而没人敢靠近姜琳,因为文生在她旁边呢,男人女人的上来一脚踹一边去,他们也就来了七八个人,这边可是好些邻居婆子呢。

  文生给他们一个个揍倒地上,拍拍手,“欺负我娘,打不死你们!”

  姜琳笑道:“打趴下,你们才能讲人话!”

  这时候程玉莲和治保主任得了消息过来问怎么回事。

  姜琳就把文生救了落水的女孩子,却被家里人讹耍流氓,还想把闺女嫁给他的事儿讲一下。

  程玉莲怒了:“我说你们打量我们水槐村好欺负是怎么的?救了你们闺女不来道谢,还来讹人让人家娶你们闺女!”

  程玉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正常人来说亲,姜琳还不同意呢。之前她就问过姜琳,看文生情况很稳定,没毛病,不如给他说个媳妇儿留个后。姜琳却觉得文生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结婚,他没有男女那种意识,和个孩子一样单纯,就算结了婚他都不懂,为了留后结婚没有意义,对女方也不公平。

  虽然文生是半路有毛病,没有遗传基因,可姜琳和程如山还是不想强求。

  没想到救人还救出麻烦。

  治保主任也忍不住道:“你们这样,这不是害人吗?要是别人知道救个闺女就被赖上,那以后谁还敢救人?”

  郭民英不服气,“他说救就是救?还有人看着他耍……我们好好的黄花闺女嫁给你们,怎么啦,还委屈你们啦?我们不嫌,你们还嫌弃我们是怎么的?”

  这要是别人,一个大年纪傻子救个黄花大闺女,还不得立刻赖上?

  明明怎么看都是程家占便宜的事儿,怎么他们就不同意?

  不会这一家都是傻子吧?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刘小霞今天下午在河边洗衣服,为了能快点干,洗完一件就晾在河边的树枝上,等都洗完有的就差不多半干,拿回去再晾晾就能穿。

  今日风大,她挂着的衣服不稳当有一件掉到河里,急得她赶紧去捡,结果脚下一滑掉河里去。

  她来例假把裤子弄脏了,自己没多余的裤子换,只好借嫲嫲的换洗。今日穿老太太的裤子,宽裤腰没有裤袢,腰绳不能穿进去固定,只能直接勒在裤腰上。她掉下水接连挣扎,腰带虽然还缠在腰上,裤子却脱出来,宽腰肥腿的被水冲下去。

  当时文生和大宝小宝拿玻璃瓶抓虫子、蚂蚱,拿回去喂鸡下蛋,看到好看的野花也采回去给嫲嫲和姜琳。河边水草茂盛,各种各样的野花开得正好看,而且虫子也多,他们就在那里玩儿。

  恰好碰到刘小霞落水。

  大宝小宝拉着文生赶紧过去看看,就见河里一个女人浮浮沉沉的,正在扑腾着喊救命。

  大宝小宝立刻双手拢在嘴边帮着喊救命,叫了几声却没人来。

  河里的女人扑通着然后沉下去,文生立刻脱褂子裤子穿着短裤去救人。

  大宝小宝拉着他,“文生,娘不让你下水。”文生虽然会游泳,姜琳却怕他在水里精神出现意外,容易出事,所以哪怕夏天也不让他下水游泳。

  文生:“她会淹死的!”他扑通跳下水游过去。他水性很好,很快就把落水的刘小霞给捞起来,恰好有三个她村里的男人路过,“谁落水了?”

  文生把半昏迷的女孩子给抱上岸。

  “哎呀,她怎么光着屁股!”一个男人喊了一声,其他男人赶紧去看。他们扭捏又贪婪地盯着看,尤其还是村花,看了回去能显摆一年。

  文生只顾得救人,根本没注意,大宝小宝赶紧去扯岸上的衣服给她盖着。

  文生把那女孩子放在岸上,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看看另外三个大男人。

  几个男人就朝他笑,成年男人本来就私下里黄腔不断,这会儿现成的素材,他们有贼心没贼胆的,一个人就撺掇文生:“你摸摸她心口窝。”

  文生以为他们是让他救人,就要去摸。

  大宝小宝扑过来拉着他的手,对文生道:“快穿衣服,感冒你就完蛋了!”

  文生指了指那个溺水没醒的,“她死了吗?”

  大宝小宝看看,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大宝看了那几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不过看他们的表情怪怪的,就好像要盯着看又不大敢看,眼睛却贼溜溜的。

  大宝气道:“你们干什么,怎么不救人?”

  一个男人道:“这不是救上来了吗?她没事儿的,呛了水,控控就行。”几个男人心里却想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看白不看啊,再说人都救上来也死不了,他们也干不了什么啊,也不敢碰她啊。

  大宝就让文生把那女孩子翻过来,给她控控水,刘小霞就是一口水呛晕了,一阵咳嗽,咳出水就醒了。

  几个男人看她醒来就不好意思再盯着看,一副文生真有艳福的表情彼此对视一眼,赶紧窃笑着走了。

  文生和大宝小宝看女孩子醒了就不担心,跑去继续抓虫子。

  刘小霞却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臊得眼前发晕天旋地转的恨不得死一死。她好不容易穿上湿衣服,挎着筐子回家。头发湿漉漉的,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婶子郭民英看见立刻逼问怎么回事,她就说自己洗衣服落水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没敢提有男人的事儿。

  结果那三个男人忍不住跟别的男人炫耀看了刘小霞的屁股。这么一传,一下午的功夫不少男人都知道,传到刘父和叔叔的耳朵里,两男人很没面子。刘大鹏回家不问青红皂白拿棍子就要敲死闺女,以为她在外面不检点。刘小霞不得不说自己掉河里的被救被男人看去的事儿。

  刘大鹏两口子第一个念头不是关心闺女掉河里差点淹死,反而埋怨她蠢竟然掉了裤子光着屁股被人占便宜。如果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就当吃个哑巴亏,摸也就白摸了。可现在村里男人看到了,说得满村都知道,以后闺女还怎么嫁人?哪个人家还敢娶她?她嫁不出,那不是要烂在家里?岂不是丢娘家的脸面?以后更会影响哥哥弟弟们娶媳妇儿!所以这事儿非常严重。

  刘大鹏两口子就会埋怨闺女,倒是没想要去讹人干嘛的。

  郭民英却去找人问了问,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侄女。那三个传播的男人理亏,只得告诉她。他们三个不认识文生几个,却有印象,告诉郭民英家“那个男人可俊呢,大高个儿,模样俊,俩小子可能是他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奇俊。”

  他们这么一说,再一打听,就有人说肯定是砖窑厂姜厂长家,她男人又高又俊,俩儿子双胞胎,一模一样俊得很。

  郭民英就想砖窑厂有钱啊,那也可以去讹一大笔钱,只要比刘小霞以后嫁人的彩礼多就行。

  她和公婆、哥哥嫂子一商量。刘大鹏夫妻一开始不敢,要是讹人被人戳穿,那多丢人啊。郭民英却让他们不要怕,一开始就说他们耍流氓,吓唬住。哪怕戳穿也没问题,他们男人摸闺女屁股是真的,抵赖不得,总得给补偿吧?

  刘大鹏夫妻俩听说能要一笔钱,比闺女以后的彩礼还多,能够帮衬儿子,他俩就乐意。这么着,就听郭民英指挥,找上自己家的叔伯兄弟妯娌七八个,一起来水槐村,先找社员们打听一下。

  结果听说那个大高个肯定不是姜厂长家男人,她男人跑运输不在家,肯定是他们家那个傻子文生。

  郭民英仔细打探一下,知道文生的情况,虽然傻,但他是程家长房长子!以后家产都是他的!

  而且,他没媳妇!

  她更得意,就说刘大鹏夫妻捡了便宜,先用耍流氓吓住对方,再用结亲的办法来解决。这样两家结亲,文生是个傻子,分了家还不是小霞说了算?

  哪里知道,姜琳竟然不同意,所以刘大鹏夫妻和郭民英很不解也很气恼。

  在他们家女儿养着就是要给儿子换彩礼的,生活一好乡下儿子娶媳妇儿聘礼就多起来,繁琐又计较。比如之前一钩子布,这会儿就要两钩子,还得加上别的粮食、肉、蛋。郭民英自己俩儿子没闺女,就指着跟大嫂家蹭仨闺女呢,反正他们还住一起没分家,所以她格外出力替侄女张罗。

  姜琳却不管他们打得什么算盘。

  曾泓洁听说以后立刻拿着相机跑过来,先咔嚓咔嚓把郭民英等人拍下来,“行啦,我这里有证据,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就说你们意图扰乱社会治安,图谋……”

  “没没没,我们没的!”刘大鹏夫妻俩吓坏了,他们可不敢见官,他们只是想把闺女嫁给程家。那个文生虽然傻,但是不打人,整天和孩子一样乐呵呵的,家里还有地、房子,还有砖窑厂、绣花坊。虽然是二房的,可二房孩子还小呢,家里人都对他好,他结婚肯定得帮衬他啊。

  水槐村治保主任骑车去磨盘村找他们治保主任,然后把那三个男人和刘小霞给带过来。

  刘小霞拿破手巾包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那三个男人却跟吃了神仙果一样舒坦,乐滋滋的,仿佛在接受万民朝拜似的。

  刘小霞又羞又臊,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可治保主任问,她也不得不说。

  他们本来得了郭民英关照,一口咬定是文生欺负她,不要提落水的事儿。可都是普通社员,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被大队干部一吓唬,一个个就说实话,哪里还敢编?

  三个男人的确看着文生从河里把刘小霞捞上来的,至于什么压着耍流氓,都是郭民英自己说的。

  姜琳问了几个关键问题,三言两语就说清楚。

  她骂刘大鹏夫妻俩:“你们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吗?你只听到你闺女没穿裤子,你没看到她要淹死?是不是对你来说,闺女要是换不到钱,还不如淹死?”

  刘大鹏羞愧得无地自容,不是觉得自己错了,而是被人当众这样责问,就和那些被人斗的一样,丢人!

  刘小霞娘忍不住道:“女人的清白能随便毁吗?以后还怎么嫁人?”

  姜琳:“是我们毁的吗?不是你们当爹娘的毁的?”

  刘大鹏夫妻俩见姜琳指责他们,立刻就涨得脸红脖子粗,“咋的是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男人捞的抱的,是他们说嘴。”

  他们恨恨地瞪着那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却不觉得有愧,“那……我们也不是故意去看的啊,她自己不穿裤子……”不看白不看啊,比起那些躲在厕所后面偷看女人屁股的,他们哪里错了?

  大宝小宝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棍子,趁人不备就去抽他们的手,“小孩子都知道不看女生屁股,你们老大的人怎么还看?臭流氓!”

  三人这才把头低下了。

  磨盘村的治保主任和大队书记也觉得丢人。

  刘大鹏夫妻这一家子在他们村那是奇葩,少有的,重男轻女就算了,关键他们把三个闺女当猪养,吃穿能果腹蔽体就行,感觉闺女多吃一口饭,多穿一件衣服,就是浪费,心疼得要命。从刘小霞十三四岁就开始留意说亲,彩礼一年比一年要的多,就想把儿子的彩礼都赚出来。

  刘书记骂刘大鹏和郭民英:“你们在村里闹笑话也就算了,还闹到邻村来,全村跟着你们丢人。让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磨盘村都是你们这号人呢。”

  他赶紧对姜琳和程玉莲等人笑道:“大家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村绝大部分都是好的,和咱们一样,被人救了就感激,被人欺负就生气。绝对不会这样的!”

  姜琳:“那我倒是奇怪,明明是救人,为什么要来说我们欺负你们?这要是真被扣上流氓罪,那我们文生不是要倒霉了?”

  如果家里没点本事,明明救人,却被讹上耍流氓,万一真的被枪毙,那算谁的?

  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以为讹人没错呢。

  刘小霞娘扭头看郭民英,“都是你出馊主意。”

  郭民英一下子炸了,“怎么是我?不是你们怕闺女被人摸了看了丢人,让我帮忙出主意的?我说要点钱就行,你们觉得还是结亲好。”

  他们自己又起了内讧。

  姜琳:“都闭嘴吧。要么去公安局报案,要么就赔偿。”

  “赔,赔啥?”刘大鹏急了,他们闺女被占便宜,不给他们钱怎么还让他们赔?

  程如海大声道:“当然是赔钱!你们想讹钱,就赔钱!”他终于跟着扬眉吐气一把。

  程玉莲看了他一眼,“你说了句实话,这话不假,你们想讹多少,就赔多少!不冤枉你们,也不用你们给救命钱。”

  郭民英:“我们可没想讹钱,我们是想结亲的。你们男人占我们闺女便宜,结亲不是应该的?”

  程玉莲:“那不要彩礼,报答救命之恩?”

  刘小霞娘急了:“哪里有嫁闺女不给彩礼的。我们闺女不到18,长得也俊手巧能干,你们那个男人还傻的,我们也不多要,就给我们四钩子布,二十斤皮棉,两百块……”

  这都是在家里商量好的,她寻思减掉一半,免得对方嫌多。

  姜琳不耐烦了,“行啦,你们别在这里发梦了。你们闺女再俊再巧,我们也不要。你们自己留着。至于你们救命不感恩反而来讹人,就赔我们四钩子布,二十斤皮棉,两百块钱。”

  “什么?”刘家急了,都瞪着姜琳。

  姜琳笑了笑,“不对吗?闺女要是淹死了,你们想要的彩礼可就没啦。我们救的不是闺女,是你们的彩礼啊。”

  “我、我们还没要来啊!”刘小霞娘急了。

  姜琳:“那和我们无关,要么赔偿,要么见官!看你以后还能给儿子娶到媳妇儿!”

  乡下人怕见官,如果是被抓过的想找媳妇儿可难。姜琳听他们话里话外就是轻贱闺女,养了当摇钱树,换钱给儿子娶媳妇儿的,根本没想过女儿的感受。

  刘大鹏两口子立刻怂了,又埋怨郭民英瞎出主意,结果不但没要到钱,没结上亲,反而被人敲诈。

  他们之前只想着闺女被赚便宜,毁了清白嫁不出去要不到彩礼帮衬不了儿子,根本没想别的。这会儿见姜琳家不好欺负,立刻又怂,开始骂闺女是个没福气的扫把星,把自己害得丢人,还得让家里跟着丢人,毁了哥哥弟弟们的婚事。

  刘大鹏耷拉着脑袋在这里唉声叹气,刘小霞的娘忍不住就去打自己闺女,“你这个死丫头,你蠢死得了,洗个衣服还洗出祸事来,你活着还能干嘛?咋不淹死你!”

  她接连打自己闺女。

  对外人怂怂的,对自己闺女却一副母老虎的架势,把刘小霞打得只抱着头哭。

  程玉莲看不过,一把将刘母扯开,“你有完没完?我们说你们来讹人的事儿,谁管你们教育闺女,要打家去打。”

  两边干部就商量一下,怎么给他们一个处罚,程福军就问姜琳:“姜厂长,你说怎么办?”

  姜琳:“看他们这样要钱也拿不出来,欠着就不了了之。我看这样,他们那么稀罕我们家砖窑厂就罚他们去砖窑厂打砖坯。下午下了工就来打砖坯,直到一个人打满一万块。打不完就敢不来的我去公安局报案,让公安局抓你们来,还要大喇叭吆喝吆喝!”

  她指了指刘大鹏、他老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她又对那三个男人骂道:“你们自己没有娘媳妇儿闺女?占人家便宜就那么舒服?看到别人受难不去帮忙,还落井下石沾沾自喜?你炫耀什么?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看光屁股,不如把裤子脱了,在我们大队敲锣打鼓地走上一圈!”

  “不、不、那可不行!”三个男人脸色都变了,赶紧摆手。

  “不行?那你们怎么那么喜欢看别人屁股呢?那么好看,给别人也看看你们的呗。”姜琳瞥了他们一眼,就看三个男人已经两股战战,感觉要尿裤子。

  她冷冷道:“不游街也行,去砖窑厂打砖坯,一个人打两万块!”

  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能知道厉害?还以为讹人不过是说句话的事儿不用承担责任呢。

  三个男人还想讨价还价,却被自己大队书记狠瞪了一眼。

  姜琳看了一眼角落里抖得不成样子的刘小霞,穿着灰突突肥大的褂子和裤子,明明模样不错,却被打击得跟见不得人似的。

  她道:“那天你穿着衣服呢,臭男人造谣胡说,罚他们打砖坯。”

  刘小霞以为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翻眼瞅着姜琳,却不敢抬头对视。

  姜琳看向那三个男人:“你们看见她光屁股了?”

  一个男人刚想说看得真真的,却被另外一个怼了一下,三人赶紧道:“没、没,都是……我们胡说的。”

  说着三人自己给自己大嘴巴子,“让你胡说。”

  大宝立刻道:“没光,穿着裤子呢!”

  文生和小宝也说穿着衣服。

  姜琳瞅了刘大鹏夫妻俩一眼,讥讽道:“你俩可真是蠢到家,还骂闺女蠢。当时就我们家文生和大宝小宝三个孩子,他们也不懂事。另外也没什么人看着,你们不去打那三个臭男人的嘴巴子,却回家打闺女。蠢得要死!打了闺女,还听这个缺德老婆的挑唆,来我家敲诈勒索,蠢得要命!你要是来商量怎么保全闺女的清白,我还敬你们是好爹娘,怎么着也得帮衬,却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闺女长你们家,真是倒八辈子霉!”

  刘大鹏夫妻俩一个屁不敢放,放也只能肚子里憋着。

  姜琳继续道:“要是我再知道你们为这事儿打闺女,羞辱她,我就不客气!”

  “不、不敢。”两口子赶紧求饶。

  姜琳看他们就是蠢,不是故意做局陷害文生讹人,否则指定送他们去和程福贵作伴。

  姜琳又对郭民英道:“你这个老婆心肠歹毒,闺女不是你的,你挑唆事儿不怕更坏,你安的什么心肠?不但坑害侄女,还想趁机讹诈我们。”

  “我没!我才没!我是为侄女……”

  “好?”姜琳冷笑:“我们文生就是救人的,有三个男人看着,你侄女自己也清楚。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们肯定帮你改口讹我们?”

  郭民英还想反驳姜琳却不理睬她,转身对治保主任道:“这种心思歹毒的,最好交给公安局判她关几年。”

  郭民英一听急了,大喊道:“不要不要,干嘛关我!我就是帮侄女的啊,关也是关他们啊。”

  她指着刘大鹏夫妻俩。

  刘大鹏老婆气得要撕扯她,“都是你出的主意,你非说小霞被坏了清白,嫁不出去……”

  姜琳对刘大鹏夫妻俩虽然讨厌,但是他们并不敢主动害人。郭民英这种,却是得着机会就损人利己。若以后经济好了,她还不得上天!

  所以姜琳坚持送郭民英去公安局,怎么也让她劳改两年。

  今日时间已晚,折腾得九点多大家还没吃晚饭,干部们也恼火,就把郭民英扣在这里,其他人各自回去,让他们回家闹腾去。

  晚上曾泓洁跟着去了姜琳家,她问文生:“你以后还敢救人不?”

  文生纳闷道:“救人不对吗?”

  曾泓洁:“……对。”

  文生:“那为什么不救啊?我会水啊。”

  程蕴之虽然也生气刘家,却也为文生骄傲,因为文生颇有其父之风,为人正直,救人于危难。虽然下场不好,可秉性父子相传,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第二天一早,郭民英的家人就来求情,希望姜琳和扬红大队能高抬贵手,放了郭民英,不要送她去公安局。

  “我们给打砖坯,多多的打!”郭民英的男人和儿子们不得不低头。

  最后两个大队商量一下,希望姜琳也退一步,让郭民英敲着锣在扬红大队公开道歉,表示文生救人她起贪念想趁机讹钱等等。

  刘家虽然怕这样会连累儿子们的名声,却也不得不如此,毕竟这样吆喝几圈,总比被带去公安局好。反正附近村子也没有不知道郭民英这个事儿的,丢人也就在家门口,不出去丢人。

  至于刘小霞,因为姜琳让那三个男人也敲锣在自己村里澄清,表示人家好好的,是他们猥琐才造谣的,敲锣游街三天澄清这件事。

  如此也算保住刘小霞的颜面,被人造谣总比被人看光屁股好。

  这么一弄,刘小霞在附近村子倒成了名人,还有人专门要去看看她呢。而刘大鹏夫妻俩因为被姜琳那么威胁过,白天要上工,晚上还得去给砖窑厂打砖坯,倒是没时间管她,所以刘小霞的日子比从前好过起来。

  郭民英虽然没抓起来,却也被大队带回去开大会批评,还有敲锣认错,同时还得给砖窑厂打砖坯。

  姜琳带着文生大宝小宝和曾泓洁去了一趟县里,把绣花品交给陶珍,算算之前的账目,跟曾泓洁告辞以后他们在县城逛逛观察一下形势如何。这会儿跟去年相比,工厂门口、街上,偷摸摆摊儿的人越来越多,主要是卖吃的、鸡蛋、粮票等。还有一些日用品,都是从厂子里偷摸倒腾出来的。

  姜琳看有人卖豆腐粉条馅儿的大包子,一个有小宝脸大,不要票,一毛钱一个。

  她买了四个,文生自己吃俩,她和大宝小宝一起没吃掉两个,最后还是文生吃掉。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朝文生走过来,低声问:“玻璃、钢材,要不要?”

  文生:“要啊。”

  那人四下里瞅了瞅,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文生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对领着大宝小宝去看旧书摊儿的姜琳喊道:“娘,这里有玻璃和钢材,你不是要买玻璃安窗户吗?”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立刻看过来,那个倒卖的吓得拔腿就跑。

  文生:“哎,你别跑啊,我们要呢。”

  姜琳赶紧拉着他,笑道:“没事,咱们回头再买。”她又教教文生买东西要小声点。

  文生不太懂:“这不是那么多人卖嘛。”

  大家都在摆摊,怎么那个人鬼鬼祟祟的呢。

  倒卖工业物资和偷摸卖点吃的,性质不同,姜琳讲了他也不懂,就告诉他那人可能是偷卖的,不是自己的。

  文生气愤道:“不是他的还卖,抓着送公安局。”

  大宝笑道:“卖的抓,买的不抓,他害怕。”

  小宝:“这叫投机倒把。”

  姜琳:“咱不管他们,去逛逛书店。”

  她想买几本参考书却没找到合适的,只好回家。

  十四这天下午,姜琳在砖窑厂看了看。她虽然不干活,但是对细节监督却不含糊,尤其安全方面。谁若是不按规定来,请他立刻走人,决不姑息。不能因为粗心大意导致出现事故,那样得不偿失,不如不干。

  因为现在是农忙,正秋收呢,所以砖窑厂的劳力少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一些熟练工。

  而大队有拖拉机等农用机械,拉庄稼、耕地、耙地、播种都省很多力,也支持每家有一个壮劳力去打砖坯。比起其他大队农业生产和大队副业的矛盾,水槐村基本没有那么多麻烦。

  姜琳去看了看刘大鹏几个。

  这兄弟俩可真是懊悔死了,本来闺女落水被人救了是好事,哪里知道弄这么一出,来给人家免费打砖坯还债。

  开始他们还觉得大家都这样,说句话怎么啦?就算误会道个歉拉倒呗,怎么的就犯法了?还要给抓起来要怎么的。

  这几天他们上工之余还得抽空来打砖坯,可给他们累惨了。打砖坯是大力气,跟大队上工不一样,大队上工还能磨洋工,在这里怎么磨洋工?别人都稀里哗啦忙得够呛,一个人守着一大堆泥呢,总不能傻站这里吧?

  所以,只能动起来。

  姜琳:“好好干,知道累知道疼,才能反省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儿,以后千万别再犯糊涂。”

  两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别提多憋屈。

  郭民英也在呢,这是大队特意要求的,她必须得来,每天来打砖坯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能累她个半死!

  毕竟白天还得去大队秋收呢!

  才两天就把她累得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再也没有力气出坏主意。

  姜琳看看,心满意足地去河里洗洗脚和手帕,然后带着文生回家,刚走到南北大道上,就看那里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

  “文生,你爹回来啦!”姜琳高兴地叫起来,拔腿就往家跑。

  文生一高兴拎着姜琳的胳膊带着她往家跑。

  姜琳:“……”

  正好程如山和戴国华、朱俊杰在搬东西,看到文生拎着姜琳飞一般跑回来,她几乎脚不沾地。

  几个大男人沉默了一瞬。

  朱俊杰嘿嘿笑道:“嫂子,你这水上漂练得扎实呀。”

  文生轻轻地把姜琳放下,过去帮程如山扛东西。

  大宝小宝则在驾驶室里空扭方向盘,嘟嘟嘀嘀Mei~~~~

  “文生,快来开车!”小宝招呼他。

  文生犹豫了一下,“我先搬东西。”

  那边姜琳瞅瞅程如山,搬东西热,他把衣服扣子解开,露出一片胸膛。长期在外风吹日晒的,脸黑了一些,显得胸口格外白,她盯着那里看了一瞬,竟然有些脸热,赶紧移开视线跟他笑了笑,“还以为明天才回来呢。”

  程如山看她跑得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用手背给她擦了擦,顺手从车上掏出个石榴徒手掰开递给她,“甜的。”

  酒红色的石榴,一粒粒晶莹剔透特别诱人,姜琳尝了尝,眼睛弯起来,“真的好甜!”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程如山就觉得再累也值得,他怎么就看她越来越好看呢。是以前看得太少,还是因为聚少离多,分别的日子总惦记她?

  从过年以来,他在家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

  她脸上沾了石榴汁,程如山用指背替她擦掉。姜琳扒了一把石榴粒递给他吃,程如山垂首在她莹白的掌根处亲了一下,继续搬东西。

  大宝小宝从驾驶室歪着头瞅着后视镜,哈哈大笑,“琳琳~~”

  姜琳跑过去,“你俩,快下来,别把车弄坏了。”

  大宝:“钥匙都不在,哪里会坏呢?”

  小宝:“琳琳,你来,教我们开车呗。”

  姜琳上去给他俩吃石榴,让他们不许摆弄方向盘,“会坏的。”

  大宝小宝听话的下来,还帮着搬东西。戴国华拿下一卷脱毛鞣制皮革对姜琳道:“弟妹,这是如山兄弟给你带回来的。”

  姜琳好奇道:“什么皮?”

  “牛皮羊皮都有,可以做皮衣、皮鞋、皮包,好用着呢。”戴国华给扛进去。

  他们还带了一些石榴、哈密瓜以及葡萄干枸杞等回来。这些保存时间比较久,他们在运输任务物资的时候买了半车厢回来试水,可惜根本没等拉回家,在省城就被买光了。程如山最后好歹留下两篓子,拿回来几个人分分。戴国华几个还不舍得,觉得大老远拉回来,不如都卖钱。程如山想法却不一样,告诉他们,“咱们出来赚钱,不就是为家里吗?再好的东西先拿家去尝尝,钱有的是机会赚。”

  有他带着戴国华几个也转变想法,好东西都拿家来先给爹娘老婆孩子,看着他们开心,感觉自己再辛苦也值得,自己也跟着开心。

  朱俊杰跑过来,扛起一篓子瓜果,对姜琳眨眼卟滋卟滋的,“嫂子,你不知道俺哥的好事儿?”

  姜琳:“什么好事?还没告诉我呢。”

  朱俊杰嘿嘿道:“那等哥自己告诉你吧。”他一溜小跑送东西去。

  等把程如山那份扛下来,他们就把车挡板推上去,锁好,然后去吃饭。

  他们带了一些牦牛肉干回来,还带了一坛子特产酒,另外还有一些吃食,什么奶酪、大馕、油茶面等等。姜琳问了一下,他们去了西北那一片,转了一圈,就买了不少特产。这些在当地可是头一份,其他人见都没见过,大宝小宝跟着开眼界,回头少不得给同学们讲。

  闫润芝和程蕴之给他们做了饭,人多也不讲究精致,擀上一大锅面条,做成拌面和汤面,浇头有大葱炒鸡蛋、肉沫辣椒酱、芝麻花生碎酱,各人自己调。

  戴国华和朱俊杰两人要开车走,为了能喝酒就剪刀包袱锤,朱俊杰输了不能喝酒。

  戴国华得意地拉着程如山喝个痛快。

  这一路上,除了停车住宿,只要在路上,哪怕不开车,程如山也不让喝酒,可把他给憋坏了。

  程如山陪他喝了不少,喝得戴国华后来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他想试试程如山到底多少酒量,结果把自己喝大了。

  “喝、不过你……”

  程如山笑了笑,把酒杯扣了开始吃面,他吃完姜琳就给他盛,竟然吃了四大碗。

  姜琳小声道:“晚上,少吃点。”

  也不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么多再撑着。

  程如山朝她笑,“没事,我不撑。”

  闫润芝就对姜琳道:“冬生长身体的时候亏了肚子,一直都饿。等能吃饱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饭量了。”

  她这么一说,可把姜琳心疼了,摸摸程如山的后背,“这可怜的孩子,幸亏没耽误长个子。”

  程如山放下筷子,拿手巾擦了擦嘴,握着姜琳的手,笑道:“娘不知道,其实我没饿着。在农场的时候,半夜没少去偷鱼吃。那时候不敢见明火,就用泥巴一裹,掏洞在地里埋着烧,香得很。”

  大家就笑起来,大宝小宝和文生不懂,觉得好玩,也说要去烧鱼吃。

  程蕴之和闫润芝却知道那时候多心酸,程如山饿得去抓青蛙、蛇、田鼠,偷偷烧熟了拿回家一起吃掉,还怕巡逻的看见。农场围墙上的每一个洞程如山都了如指掌,后来大了,能轻松攀出去,哪怕上面有铁丝网或者尖刺他都不怕,用个什么垫着,一下就能翻出去。

  姜琳小手在他后腰上轻轻地抚摸以示安抚,结果摸得他心潮澎湃的。

  吃过饭大家聊了一会儿在外的趣事儿,戴国华喝多了言语不顾忌,把自己好多糗事都抖露出来,说得特别H。大宝小宝听得格外来劲,还一个劲地打破砂锅问到底,结果把戴国华好多小秘密都打听去。

  “妈妈,我也想跟爸爸出车!”大宝小宝凑到姜琳身边,大宝规矩坐着,小宝却扭股儿糖一样在姜琳怀里扭,“妈妈,行不行?”

  姜琳:“可是我不开车啊,我说了也不算,你得问爸爸。”

  小宝又去程如山怀里扭,“爸,下一次我和大宝也要去。”

  程如山抱着他,顺着他的心思将他轻轻地抛了抛,惹得小宝咯咯笑,“你要上学,再说你还小呢,等过了十岁的。”

  文生:“那我可以了!”

  大宝小宝立刻羡慕地看着他。

  程如山:“你去了,谁保护娘呢?”

  文生一拍脑袋:“对啊,我也不能去。”

  朱俊杰呼噜呼噜吃完面,一抹嘴,对闫润芝笑道:“婶儿,你做饭真香。”

  闫润芝笑起来,“在这里要吃饱,别拿捏。”

  “婶儿,我腰带都松了三次,你说我这叫拿捏?等以后我让我媳妇儿来跟婶儿你学学做饭。”朱俊杰摸着肚子,猪肉佬身上肉就是多,这年头都有颤巍巍的小肚腩。

  他对程如山道:“哥啊,你小时候学过功夫,你咋不教大宝小宝呢。”

  程如山笑了笑,“学那些太辛苦,他们不需要。”他根本舍不得老婆孩子吃苦,让他们像别的孩子那样健康成长就可以。

  大宝小宝拉着文生去把戴国华他们讲的趣事记下来,要加工加工把琳琳加进去,回头讲给小朋友听。

  戴国华已经睡一觉,他醒了就告辞回家。

  一家人给他们送到路口,然后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闫润芝:“宝儿娘,你和冬生去溜达溜达吧,我和你爹也带着文生和大宝小宝找人耍耍。”吃完饭去大队帮忙剥玉米皮跟认识的老人说说话,这也是他们现在的活动之一。

  当年不管如何,都过去那么久,大家都需要忘却一些。旧相识也都年纪大了,去年冬天没了几个,今年也有几个身体不好的,没一个少一个。闫润芝就陪着程蕴之去看看,说说话,说得多了,他心里有些事也能慢慢地放下。

  日落西山,小夫妻在河边并肩散步,下工的社员们碰到,都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等人越来越少,程如山便握住她的手在河边慢慢走。

  河边的杨柳随风轻舞,依依飘拂,岸边野花开得恣意,夕阳在水面洒下粼粼金光,成群的白鹅和鸭子们游弋河面,悠然自得,看着这样的景色,感觉时光都慢下来。

  姜琳把文生救人的事儿告诉程如山,“天底下也有这样的父母,着实气人。”

  程如山揽着她的肩头,轻轻地握了握,“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除了爱你的,哪一种都不值得你生气。”

  姜琳笑起来,“我没生气,我让他们去打砖坯,他们才生气呢。”

  落日仿佛要跌进她的眼睛里去,程如山凝视着她,垂首,捧着她的脸颊亲上去。

  ……

  夜幕四合,两人手牵着手回家,姜琳笑道:“每次都看落日。下一次要看日出!”

  程如山轻轻一笑,手臂揽上她的腰,“我也想陪你看日出啊,就怕你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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