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翻脸_七零之彪悍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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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翻脸

  “哎呀”

  程如海双手徒劳地挣扎两下,最终啪叽趴在地上。

  “冬生,你这是干啥”程如海恼了,赶紧爬起来,随即又拍拍土强颜欢笑,“你说你,还是那么调皮,六年不见,见面就给我闹着玩儿。”

  程如山冷冷地道“你家去等着,我会上门算账的。”

  “你”程如海脸涨红了,抻着脖子喊道“你这是听谁造谣离间我们兄弟”他恨恨地瞪了姜琳一眼,肯定是她和闫润芝做的好事。

  姜琳朝他坏坏地笑,“昨晚上气坏了吧。”

  一说做完程如海要气死,他一副喊冤的架势,“书记和大队长、会计都在,你问问他们,分家是正儿八经分的,谁欺负谁了怎么见面就不问青红皂白来狠的是不是亲兄弟”

  程如山“要不是亲兄弟,昨晚我就把你扔南沟里去。”

  程如海一哆嗦,“你别吓唬人,我可啥也没干。”

  程如山“你是什么好事也没干。”

  程如海还寻思他要是敢对自己动手,就可以用殴打干部的罪名给他抓起来,哪里知道他居然忍住了。看来,他这是成熟了啊,要是以前,听见闫润芝说谁欺负她,立刻就会找人拼命。

  他笑得有些虚伪,“冬生啊,怎么说兄弟一场,你这样还真是让人寒心呐。怎么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是说断就断的”

  “当初你娘跑了,后来是我娘养着你,你和我说兄弟同气连枝,结果你们夫妻欺负我娘和媳妇儿”程如山的声音越来越冷,对孩子的那种温柔早无影无踪。

  程福军几个脸色一变,立刻劝道“如山,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如果程如山真打了程如海,就是殴打村干部,公社肯定会派人来抓的。

  程如山笑道“放心,揍他也是上门揍,不会在这里。”

  他继续说买房子的事儿。

  程如海看程如山不肯和解,知道再也没有余地,索性撕破脸,大声道“那院子你也买不着,属于大队集体财产,不能卖。你想买,除非全大队所有社员投票,都同意才行。”

  程如山看向三个大队干部。

  程福军无奈地点头,之前都是大队操作,可如果大队干部起内讧,还真是没办法,基本就办不成。

  更何况还有个公社书记程福贵呢。

  程如山点点头“行,那就先不买。”

  他本想买回来让娘和姜琳带孩子住,既然现在拿不回来,那就等平反的事儿跑下来,直接把院子要回来。

  姜琳道“那可把房子看好了。我听说省城这几年政策放松,开始拨乱反正,很多被审查的已经开始平反,抄没的家产也如数退回。到时候只怕不只那房子,就算这个大队部都得退给我们呢。”

  虽然还没这样大规模给乡下地主富农平反,城里知识分子右派们却早就开始着手平反恢复工作。

  估计来年,乡下也差不多。

  程如海“美的你,就算退回也是给我这个老大。”

  姜琳讥讽“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吗”

  程如海气得脸都青了。

  程如海拉着程福军几个问,“是不是真的要平反是不是真的要退回家产”

  程福军沉着脸“不知道,没有这个政策。”

  “大城市的,还没到咱们这里。”

  王纲笑道“你去公社问问不就好了”

  这时候潜博过来办回城关系,正好碰到他们。他看到姜琳眼睛一亮,再看到程如山就生无可恋,于是转首对院子里玩跳房子的大宝小宝道“你俩吃饭了啊”

  程小宝“你吃的什么”

  潜博笑道“小米粥加麸面窝窝头啊。”

  程小宝露出一个假笑,“你以为窝窝头就是窝窝头”

  潜博小坏坯子

  程大宝朝着他挥挥小拳头,黑亮的大眼满是威胁“你的腿还在吗”再敢拐我娘,打死你

  潜博卧槽卧槽

  他想故意装作没看见程如山,却被姜琳叫住。

  “潜博,你刚从城里回来,我问你个事儿。”

  潜博想不理她,没忍住,顶着程如山和俩宝儿的死亡凝视朝姜琳笑,“琳姜琳,你问什么事儿”

  姜琳瞥了程如海一眼,“省城是不是已经大面积展开平反工作很多被打倒的知识分子都回来工作,抄没的家产开始返还”

  潜博想了想,没有大面积啊,不过倒是真有干部、大学老师等平反的,他看姜琳眼神和以往不同,分明是带着他立刻道“确实如此,相信乡下也很快。”

  姜琳朝他笑了笑,一高兴就把他当成自己员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有前途。”上道儿

  潜博被她拍得肩膀塌了一下,这肩膀被程如山捏得乌青还背那死沉的大包,疼得他晚上睡觉都不敢侧这边。

  还有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姜琳拍了他一巴掌,还想再拍两下,程如山已经上前,不动声色地握住她即将落下来的手。

  姜琳“”

  潜博流氓放开我琳妹。

  他恨恨地道“你们还是把程家的房子准备好吧,别到时候少了什么还得赔。”他转圈看了看大队部,“这屋子是不是”

  程如海使劲点头“是的。”

  姜琳“和你没关系,你都划清界限了。”她想把手抽回去,却被程如山握得更紧。

  程如山“儿子,回家了。”

  大宝小宝立刻跑过来,一左一右牵着爹娘的手。

  潜博眼珠子都要酸出来了。

  程如海急得要命,再三跟潜博确认,打算去公社找程福贵确认一下。

  他恨恨地想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昨晚主动上门给你机会,你不接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住的小院和程如山家离着不远,能听到他们说笑的声音,在他看来这就是故意刺激自己。

  他回到家,刘红花没去上工,还在家里咒骂,看到他回来,就问“他咋说水桶扁担要回来了没有”

  昨晚没要回来,今早她又逼着程如海去要,程如海自然不敢直接去找闫润芝抢。

  程如海没好气道“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就记挂水桶扁担。”

  刘红花气道“那是咱家的我怎么不记挂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他趁着咱们不在家,就打碗儿一个女孩子在家的时候给拿了我还说他想来耍流氓”

  “你可别胡咧咧。”程如海赶紧打断他,“你说点什么不好,你浑说。”

  程如山那小崽子是能让人家冤枉的他最受不了人家冤枉他。

  小时候有人家石榴被隔壁偷了几个,他们不知道就指桑骂槐地骂程如山,气得程如山翻墙进去把所有石榴都丢下来砸个稀巴烂。

  还有人家鸡跑出去撒欢不回家,也骂程如山偷了给闫润芝补身子,那小崽子听见人家骂他,直接冲人家去把三只鸡全给拧断脖子,还顺手拿走一只回去吃。就算后来挨打、挨斗,他不但不改,反而更厉害,结果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了。

  你要说他对打碗儿耍流氓,只怕他根本不管是不是他侄女,真给祸害了呢

  刘红花骂道“他敢,他敢,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不管,你去把水桶给我要回来。你说我们住大院子宽拓得很,多舒服,你为什么弄成这么个破屋子住你等着看吧,下雨还得漏呢。”

  她每次吵架就翻后账,永远不说眼前的事儿,总是抓不住重点,程如海也无奈。

  “你小心他来找你算账,你还管他要水桶。”程如海觉得头疼。

  “他算什么账分家不是算得清楚的我们也没占他便宜,他倒是多占了好几间屋子。”刘红花搬过来以后就处处不顺,真是倒了血霉的感觉。

  “你把家里鸡蛋都藏起来,不给那俩孩子吃,大冷天你给他们喝冰水,大夏天吃馊饭”

  “放你娘的屁”刘红花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他们娘自己看着不管,关我什么事儿”

  “反正他要是听别人胡说,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当真。到时候他要是来闹,你能管得了他”程如海气闷道。

  “那不是还有大队,有政府有公安局你赶紧去公社跟福贵大爷说说,让福贵大爷派民兵来,给他抓去,看他还敢抖擞的。”

  刘红花被男人一说也有些害怕,她虽然没敢明目张胆地打那俩孩子,没打出伤来,但是背着大人做的事儿也够人和她算账的。把俩孩子的棉衣偷点棉花下去,把俩孩子的口粮克扣一半,夏天故意把坏掉的饭菜给俩孩子吃

  刘红花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却不敢细想。

  后来闫润芝知道她苛待孩子,说了绝情的话,咬着牙搬出去住窝棚。

  要是那杀星真上门刘红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那坏种咋就不死在外面回来就回来,你潦倒点也就算了,干嘛还一副得了势的样子

  这个混蛋要是发昏起来,六亲不认的,他敢杀人

  “他爹,你可想想办法,怎么弄”

  程如海道“我想和他说说话,喝点酒,拉拢拉拢感情,谁知道他们关了门不让进。”

  原本想聊聊兄弟感情,顺便也能分点钱呢,程如山带回来的钱啊,没有三千肯定也有两千,怎么不得分给自己一千啊

  “肯定是死老婆子使坏,跟他说你的坏话呢。要不你也别跟他套近乎,我看他吃里扒外的,你直接去找福贵书记,让他给撑腰。”刘红花恨恨道。

  当年程如海和家里划清界限脱离关系,不被连累,也是程福贵出的主意帮忙办的关系。五几年程福贵混得风生水起,后来还混到县里去,结果因为贪污受贿,又被打回公社。这几年怎么都升不上去,程福贵还闹心着呢,看闫润芝家总是不顺眼。

  程如海却断定程福贵对闫润芝别有所图,当年程福贵老婆总骂闫润芝是狐狸精。这点程如海不同意,可以骂她地主婆子,要说狐狸精绝对轮不上。她虽然长得好看,却本分得很,程如海和她一个屋檐下看得明白。

  要是程福贵敢不帮衬自己,就拿这个事儿威胁他

  他收拾一下,让刘红花去跟副队长交代上工的事儿,他要去一趟公社,结果却见程如山和姜琳带着俩孩子过来。

  “哟,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刘红花撇嘴冷笑,“是来还水桶的还是”

  “你真高看自己。”姜琳笑道“再没有文化也知道这话是求人办事说的,你可真给自己长脸”

  刘红花臊得满脸通红,“知道你是知青,显摆个屁。”

  程如海看着程如山,以为程如山是来给自己道歉的,拿捏,“怎么的,知道自己错了大哥就是大哥,弟弟就是弟弟,不能乱了序齿规矩。”

  程如山“你想多了,我来拿我的东西。”

  程如海一愣,刘红花喊道“什么东西早就公平分家了,大队作证的。”

  程如山不和她比嗓门,冷冷道“家具是我的。”

  “已经分给他们一个大衣柜一个衣箱俩手箱还有饭桌板凳一大堆”刘红花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娘的,怎么这么倒霉,十间屋子变三四间,现在还要来抢她的家具不成

  程如山“你们结婚生孩子以后,家具给你用,没说就给你了。”

  当年房子加老家具是他赎回来的,程如海结婚欠的钱是他还的,新家具是他置办的。

  既然分家,那他要拿走。

  “那是还没分家,是兄弟,都是一家的东西,怎么就是你的那我们给家里赚的,是不是也得分出来”程如海脖子都胀粗了,上面青筋纠结就和静脉曲张一样吓人。

  程如山依然不疾不徐不愠不火,“你赚的你吃了,我们没看见。我和我娘没吃你赚的。我拿回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找大队,找大队反了你了”程如海气得连连跳脚,可惜他知道不是程如山的对手。

  从程如山九岁他就不是对手,深刻地记得那个教训。

  程如山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啊,家事,大队也不好插手。”

  他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扬镐、大镢头、砍刀、斧头都拿出来丢在院子里,然后又往屋里去。

  刘红花哭得撕心裂肺的,“强盗啊,强盗啊他爹啊,你还不去大队喊人,治保主任呢去喊民兵”

  程如海心急火燎地追着程如山,还不敢过分靠近,“弟,你到底要干啥啊”

  程如山淡淡道“你让我娘、媳妇儿儿子住窝棚,嗯”

  “是她们自己搬出去的啊,我不过是开玩笑说了那么一句,她们就当真啊”他认定闫润芝和姜琳已经跟程如山告状,自己就把当时的事儿说了。

  其实也没啥,就是话赶话,他和刘红花的意思,既然住一起不开心,那你有本事你搬出去啊

  程大宝程小宝在那里玩跟别的孩子偷学来的踩小人,“踩踩踩小人,踩个小人头,踩个小人脸,踩个小人胸膛,踩个小人腿”

  姜琳“”

  程小宝咯咯笑着,指着刘红花喊道“爹,她是小人抢我鸡蛋”

  程大宝“冬天灌、凉水,夏天、馊窝头。”

  俩小孩子以前从来不说,今儿有爹撑腰,突然记性就好起来,小嘴叭叭地开始讲刘红花苛待他们的事儿。

  姜琳心口绞痛,眼睛又酸又疼,很想抱抱俩孩子。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刘红花干这种事原主是知道的,可她并没有干涉。

  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不在家被人这样刻薄,她非得打破头的,而且她肯定会埋怨看孩子的人,为什么让他们受到这样的苛待。

  她不敢看程如山,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程大宝一把拉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娘,她背后骂你”他指着刘红花,他又指指程如海,“他总趴窗外偷看”

  小孩子说的只是表面,内里如何只有大人能体会到。刘红花会怎么骂,程如海是怎么猥琐地偷窥弟媳妇。

  姜琳登时怒从心头起。

  刘红花冲过来要扯程大宝,尖叫着,“你这个短命小鬼胡说,啊”

  “啪”的一巴掌,姜琳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扇过去,打得刘红花眼冒金星,姜琳依然不解恨,挥手又是一巴掌。刘红花呜嚎地尖叫着,想和姜琳撕打,却被姜琳一个绊子狠狠摔在地上。

  刘红花被摔得头晕眼花,看着程大宝举着一柄斧头要劈她,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程大宝和程小宝正帮爹娘拿自己家的东西呢,程小宝拖着一个大镢头,程大宝抱着一柄斧头,太沉了摇摇晃晃拿不稳。

  程大宝“她咋了”

  姜琳“她做亏心事,吓昏了。”

  程小宝指了指屋檐下两股战战几乎要坐地下的程如海,拍着小手“轮到你了”

  他扭头跟程大宝小声道“借他的脚还是头”

  程大宝板着小脸“他臭,泥干净。”

  程如山因为儿子的话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他捏紧拳头,如果不是姜琳和俩孩子在外面,他能一拳打死程如海。

  理智告诉他,不值当,他现在要养家。

  他扫了一眼屋里,看到自己做的两个黑光油亮的手箱,可不是姜琳目前用的那俩拔缝的破箱子。他上前直接搬出来,程如海哭喊着上去拦“冬生啊,那是哥的啊,你看在咱们爹的面上,你别这样欺负人啊”

  程如山却不理睬他,冷着脸,拧住上面的小锁头,用力,直接把合页扒下来扔掉,两手搬着手箱直接往地下一倒,稀里哗啦骨碌碌地滚了一地的东西。

  程如山低头看了看,里面有他娘藏下来的小银手镯、脚镯子子,带着铃铛,这是他小时候的宝贝。还有大伯保存的爷爷抽烟的紫铜烟袋锅,还有大伯娘自缢时候戴着的金镯子,大伯取下来藏着当个念想,还有

  “程如海,你还挺能。”要不是撕破脸,程如山也不会想掀他的底。

  程如海脸涨得紫青,“程如山,我和你拼了”他朝着程如山冲过去,要把程如山撞倒。

  程如山抬脚、出脚,当胸给了程如海一脚,看着对方跟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他站在堂屋,面色冰寒,纹丝不动。

  程小宝凑过去瞅瞅,见程如海嘴角有血唾沫,他问程大宝“你说他死了吗”

  程大宝瞅了瞅,“肯定没,你看他还抽抽呢。”

  两小只就不管了,跑到堂屋去捡程如山抖出来的东西。

  这时候终于有大队干部跑过来,大队书记、治保主任和几个民兵,一进院子看着满院狼藉,他们只觉得头疼。

  “如山,姜知青,这是干啥啊”

  姜琳笑道“书记,一点家事儿,怎么还惊动你们”

  程福军看看姜琳,再看看堂屋里的程如山,又高又俊的青年怎么就跟个凶神恶煞似的呢还以为笑呵呵的已经变了脾性,是个好相处的呢,哪里知道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要把自己大哥家打砸杀

  程如山站在堂屋,满身寒气,脸若覆冰,程福军都不敢进去。

  他站在门口,“如山,你咋发这么大火”要说生气,在大队屋那会儿咋不生,那时候看着笑嘻嘻没事,以为给程如海一个绊子就好,怎么这会儿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呢

  程如山看了一眼外面的姜琳,又垂眼看地上俩孩子,收拢了一身戾气,笑了笑轻描淡画道“没事,一点家事儿。我大哥说对不起我们,想体验一下窝棚的感觉。”

  程如山说着就走出堂屋,在院子里捡了一根木棍。

  治保主任吓得脸色一变,“如山,你干啥可别冲动啊”

  程如山脸上带笑,做了个手势,“别怕,我和大哥开个玩笑。”

  他手里拿着棍子,在地上一撑,身体拔高而起如同一只豹子一样上了墙,又跃上屋顶,在屋顶来去如履平地,估摸位置开始下棍子,一步戳一个洞,一步戳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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