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_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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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由于要设计不同的人物卡牌、平衡游戏数据,言落月这些日子一直忙于采风。

  时不时地,她就去和大家商量一番。

  毕竟,这款游戏诞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巫满霜量身定制。

  所以在前期的数据收集里,言落月一直没有找巫满霜帮忙,有时还会刻意避开小蛇。

  为了不让小蛇为此感到冷落,言落月还特意找上了楚天阔,双手合十地请求:

  “楚师兄,帮我把满霜拖住几天,拜托拜托。”

  楚天阔爽朗一笑,很痛快地答应道:“好啊。”

  于是第二天,当巫满霜习惯性去敲言落月屋门时,一条手臂忽然从背后伸出,响亮地拍了两下巫满霜的肩颈。

  原来是楚天阔履行言落月的请托,一见到巫满霜,就拉着他去喝酒。

  楚师兄爽朗热情,盛情难却,巫满霜只得从命。

  两人以一种勾肩搭背的姿势——主要是楚天阔用肘弯夹着巫满霜——把小巫师弟的脚步拖得踉踉跄跄。

  他们一同在又龟来兮峰的一座小亭子里坐下。

  紧接着,楚天阔拿出一只白瓷酒壶,揭开壶盖,在巫满霜鼻子下方晃了晃:

  “这可是我珍藏多时的美酒,巫师弟你闻闻?”

  巫满霜用力抽动了一下鼻尖。

  他从出生至今,尚且没沾过一滴酒,分不清酒的好坏,只能嗅到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巫满霜很随和地说道:“既然楚师兄都这么说,那一定是好酒了。”

  楚天阔意味深长地一笑,又给巫满霜倒了一杯:“巫师弟先喝一杯试试。”

  巫满霜不疑有他,当场端起酒杯。

  ——然而,巫满霜哪会喝酒。

  可怜啊,小蛇长到这么大,别说喝酒了,就连酒酿圆子都没吃过一碗,醉虾都没嚼过一只。

  他只记得酒馆里的大家,似乎都是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底倒过来亮一下。

  于是,一满杯又辣又烈的灵酒,就这么直接被巫满霜一口吞了。

  霎时之间,一股又凉又辣,火烧似的感觉,从咽喉一路到胃。

  与此同时,一股晕乎乎、迷瞪瞪的困意涌上脑袋。

  ——原来,他竟是个不胜酒力的一杯倒!

  巫满霜瞪大眼睛,呆呆地看了楚天阔几秒。

  然后只听“啪”地一声,巫满霜的脑门儿清脆地磕在了石桌上,当场砸出一声绕梁三日的余响。

  楚天阔不由得抚掌感慨道:“这一声……金石嘹亮、响遏行云,小巫师弟真是好头、好头啊。”

  楚天阔用娴熟如拍西瓜的手法,珍惜地拍了拍巫满霜的后脑袋瓜。

  他看巫师弟这一醉,至少能睡个一天一夜。

  言师妹让他拖住巫师弟三四天,这一杯酒下去,任务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至于明天嘛……嗐,明天还有明天的酒呢。

  楚天阔:世上没有一杯酒拖不住的巫师弟。如果有,就两杯。

  第二天早晨,巫满霜醒来,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他一摸脑袋,发现自己额头上撞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鼓包。

  巫满霜:“……”

  他运转灵气,自皮肤下游走,一炷□□夫内把那个鼓包消下去。

  就在巫满霜引此为戒,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在外面不要随便喝酒,更不能贪杯时,一个高大飒沓的身影又出现在巫满霜面前。

  “走啊,巫师弟。”楚天阔爽朗地招呼道,“我们去喝酒啊。”

  巫满霜:“……”

  正当巫满霜还在犹豫之际,他连后脖领子都已经被楚天阔拎进手里。

  于是,又是昨天的亭子,又是昨天的酒壶,又是熟悉的一杯酒……

  这一次,巫满霜学得精明了些,知道把酒分几次喝。

  除此之外,他对酒精的抗性似乎也提高了不少。

  至少这次喝完,巫满霜没有闷头就倒,还能摇摇晃晃地走出亭子找人。

  言落月有点惊讶、而且一直保持惊讶的脸,成为巫满霜断片儿前的最后一个印象。

  第三天早晨,巫满霜醒来,只见凌霜魂坐在床头,满脸同情地看着他。

  “小巫,你醒了啊。”

  “嗯。”

  巫满霜坐起来,这回头不疼了,就是脖子上好像有点重。

  他低头一看——好家伙,谁往他脖子上挂了个牌子?

  凌霜魂关切地说道:“小巫,你酒量不好,自己不知道吗?”

  认出牌子上的字迹属于言落月,巫满霜心中缓缓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昨天……干什么了?”

  凌霜魂叹息道:“你昨天一醉,就控制不住那个可以让人麻痹的视线……一句话工夫里,你把小言给石化了八次。”

  巫满霜:“!!!”

  他就说,怎么在断片儿前的印象里,言落月不但一言不发,而且表情一直很惊讶。

  原来是落月每次恢复以后,不等开口,就被自己的目光定住。然后再恢复、再定住……如此反复数回,直到他醉倒被搬走为止。

  屏住一口气,巫满霜将脸孔深深地埋进手掌里,仿佛这辈子都不打算把手放下。

  凌霜魂安慰他:“没事,一辈子很短的,特别是龟族的一辈子……小言她活个四五千岁,就会忘记这事了。”

  巫满霜:“……你别说了。”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把胸前的牌子正了过来,

  只见牌子上张牙舞爪地写着三个大字“美杜莎”。

  巫满霜:“……”

  他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言落月传递过来的怨念。

  冷静了一下,巫满霜勇敢地走出房门,准备找言落月解释一下。

  然而,就像是有什么背后灵跟着似的,他刚刚走出房门三步,就又被楚师兄给劫走了!

  巫满霜:“楚师兄,不行,今天真的……”

  “诶,小男子汉不要说不行嘛。”

  楚天阔拍了拍巫满霜的肩膀,殷殷牵挂道:

  “巫师弟,你这个酒量让我很担忧啊。在我老家,像你酒量这么差的小蛇,都被人塞进罐子里用来泡酒了……”

  巫满霜:“……”

  楚师兄,你连一对儿腰子都被人炼了,就不要在这里教导别人行不行了吧!

  直到被按在熟悉的石凳上,眼前摆上一只熟悉的小酒杯,巫满霜默默地咬了咬牙,觉得楚师兄还是关系生疏、不把自己当成酒友的时候更好相处一些。

  就这样,靠着三天三杯酒,楚天阔一直把巫满霜拖到游戏制作完成。

  炼制完成的当天,言落月将大家请来,围着一张特制的大桌子,团团坐好。

  楚天阔看着那平镜水晶般的剔透桌面,有点新奇地伸手摸了一下。

  “言师妹,这是什么?”

  修真界里,近几年来非常热门的卡牌游戏“魔物杀”,楚天阔也是玩过的。

  但那种特制纸牌,只要有片空地就能进行游戏,不像是言师妹制作的这个游戏,似乎连桌子都是特制的?

  言落月神秘一笑,然后发给了他一个……形状奇怪有点的小盒子?

  “这是手柄。”言落月表情轻松地拍了拍那水晶般剔透的桌面,“至于摆在大家眼前的这个……我管它叫做游戏机。”

  ……

  其实在一开始,言落月本想用上老本行,制作一副卡牌游戏来着。

  她根据自己、巫满霜、小凌、江汀白,还有楚天阔师兄妹三人的特性,做出了七张量身定做的人物卡牌。

  同时,为了达到劝解巫满霜的目的,每个人物的数据,都经过了言落月严格的计算和设计。

  在设计好了初版卡牌以后,言落月拉着凌霜魂和陶桃,一起玩了一局。

  对于这项新推出的游戏,两人都接受良好。

  唯一的问题是……

  “落月,你这个游戏的规则有点复杂,不如魔物杀那么容易上手。”

  陶桃一手拿着人物卡,一手拿着技能卡,作势比较了一下:

  “每个人物基础数值不同,技能效果和伤害也不同……我既要记着自己的攻击值、血量,还要记着别人对我的伤害值和别人的血量。实话说,这有点麻烦。”

  凌霜魂建议道:“小言,如果你能炼制一个记牌器出来,我会更愿意玩的。”

  “记牌器吗……”

  言落月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忽然亮了起来:“对呀!”

  对呀,这都建立人物账号了,那她还搞什么桌游呢?

  她完全可以搞个多人参与的单机游戏嘛!

  灵感一来,挡也挡不住。

  当天夜里,言落月就炼了一个游戏主机出来。

  按理来说,制作单机游戏应该是件比较麻烦的事,远不如桌游这么轻松。

  但整个过程中,言落月都只感觉得心应手。毕竟在过去的经验里,她还制作过更加……

  ……她还制作过什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言落月的表情有点茫然。

  她眨了眨眼,头顶金色的神识血条危险地一闪,飘出许多-05、-03、-001的小标记。

  再然后,就仿佛某种熔断的保护机制一样,言落月自然而然地滑开了思绪,专心致志地投入进游戏的制作里,完全忘了之前的念头。

  ……

  言落月按下了桌边的一个按钮。

  霎时间,一个宛如沙盘般的3d立体幻景,登时浮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大草原,草原上零散地驻扎着几个帐篷,风吹草低见牛羊。

  “游戏地图是随机模式,这张地图的名字叫做‘套马杆的汉子’。”言落月笑道。

  凌霜魂奇怪道:“可我在地图里,既没见到套马杆,也没见到套马杆的汉子啊。”

  言落月深沉道:“你不懂,这叫留白。”

  为什么地图里没有套马杆的汉子?

  因为——套马杆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立体3d呈现出的,毕竟只是幻景。

  接下来,言落月又将人物卡发放给大家,让大家把卡牌反扣在桌面上。

  读取了卡牌信息后,七个活灵活现的游戏角色,就加载在了地图里。

  修仙界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游戏形式。

  因此,大家互相对视几眼,神色都很惊奇。

  只见那七个出现在地图上的小人儿,无论相貌、身高、还是衣装,都正好和在座的诸位对应。

  言落月熟练地操作手柄,控制着自己的角色[言落月]蹦跶两下,跳舞似地转了一圈。

  最开始的两刻钟里,大家都在熟悉操作、查看人物面板、确认角色技能。

  有不懂的地方,就拿来问言落月。

  比如[言落月]这个人物,一开始无论攻击、防御还是血量都特别低。

  但她有个被动技能,每升一级时,血量自动200,然后在当前基础值上x2。

  至于游戏人物[江汀白],初始攻击力相对较高,但敏捷值则被调低。

  江汀白温声道:“师妹,你把我的敏捷值设置的这么低,是为了平衡数据吗?”

  “不全是。”言落月隐晦道,“在游戏设定里,敏捷值和动手能力息息相关……就,动手能力,江师兄你明白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编草编的手势。

  江汀白:“……”

  够了,不要这样伤害师兄。

  “言师妹!”楚天阔指着自己的人物面板,满脸惊异,“我的信息是不是出错了?”

  明明宋清池、陶桃还有江汀白,他们三个的种族都是人族来着!

  但到了楚天阔身上,账号信息就变成——

  【人物:楚天阔

  种族:楚天阔

  ……】

  楚天阔满头问号:“言师妹,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哦。”言落月深沉道,“关于这一点,我主要是参考了哪吒……”

  毕竟像哪吒这种曾经是人过,但后来由莲花化身的存在,你也说不准他的种族应该是人族、神族,还是植物界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毛茛目莲科莲属的植物族。

  那么同理而论,楚天阔的种族……当然就应该叫做楚天阔。

  这跟由楚天阔炼制成的法器,也同样叫做楚天阔是一个道理。

  楚天阔摸了摸下巴,感觉言落月考虑得很有道理,而且还很有意思。

  他当场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甚至建议言落月开放种族修改功能,让他把自己的种族改成“锅包肉族”。

  言落月:“……”

  大家嘻嘻哈哈地热闹了一通,大致熟悉了游戏操作。

  然后,第一局游戏便正式开始。

  总共有七人参加游戏,至少要分出两个阵营。

  所以,这一场的组队上限是六人。

  游戏刚一开始,言落月就和巫满霜碰头,先行组了个队。

  又过了一小会儿,凌霜魂也操纵自己的角色靠近,加入小队之中。

  反观对面楚天阔三人,同样在开局组成一队。

  至于江汀白,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结盟的意思,大概打算单人单骑,玩穿游戏了。

  言落月轻巧地操作着自己的账号,绕开一丛矮灌木。

  “满霜,小凌,我们先清小怪,把角色升级起来。”

  就在灌木的后面,一只绵羊小怪气势汹汹地朝言落月的角色撞来。

  [言落月]着急闪避,但是一级角色小腿短短。

  于是pia叽一下,[言落月]被绵羊给冲撞了一个屁墩儿,血条瞬间扣了三分之二。

  幸好凌霜魂有个治疗技能,当场刷给了言落月,把她的生命值拉满。

  巫满霜带着几分生疏地前去引怪。

  就在这时,[楚天阔]像是一道银色的光影,猛地从半人多高的草丛里站起身来!

  原来就在刚刚,他一直操纵着自己的人物账号在潜行!

  露面的一瞬间,[楚天阔]举起重剑,冷酷无情地用三次普通攻击,收割了[言落月]的生命。

  言落月:“……”

  淦啊!楚师兄,你这也上手得太快了!

  [言落月]当场扑街。

  短手短脚的小姑娘趴在地上,头上的白绒球发带渐渐被鲜血染红。

  角色自动凄凄哀哀地念出了死亡台词:“月落乌啼霜满天……满霜快跑!”

  霎时之间,游戏角色[巫满霜]猛地一个转身。

  而操纵着游戏手柄的巫满霜,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不假思索地,巫满霜立即对[楚天阔]发动了第三技能——玉石俱焚。

  3d立体的游戏地图间,披着黑色斗篷的小男孩,就像是行走在大地上的死神之影。

  他张开怀抱,鲜血自暗影中潺潺涌出,在脚下汇聚成一道不祥的血泉。

  紧接着,[巫满霜]的语音台词自动响起。

  精致的黑色斗篷无风自动,男孩站在血泉之中,漆黑的暗影兜帽之下,两三点殷红迸溅上他玉白的侧脸。

  [巫满霜]低沉阴郁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凡是令我流血的,我必也令他流泪。”

  这一招下去,[巫满霜]的生命值献祭一半,而楚天阔则只剩下一条血皮。

  就在巫满霜打算用一招普通攻击收割楚天阔时,陶桃和宋清池却已经结伴赶来!

  游戏角色[陶桃],是个专业的医师,她的二三技能都和治疗相关。

  加上楚天阔走位风骚,一二来去,居然真把给濒死的[楚天阔]给救了回来。

  局面变成三对二,还有陶桃作为奶妈,一直给队友加血。

  不到一盏茶工夫,凌霜魂和巫满霜相继over。

  [凌霜魂]的死亡台词:“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夫观光阴上下,唯青史永恒。”

  至于巫满霜的死亡台词,则跟言落月十分对应。

  [巫满霜]:“月落乌啼霜满天……落月快跑!”

  这道台词一出,巫满霜脊背猛地一直,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

  至于凌霜魂,则眼神奇特地放下手柄,兴师问罪般冲言落月挑了挑眉。

  巫满霜抿着嘴唇,紧盯着言落月的人物角色倒地的地方,看起来有点生自己的闷气。

  言落月没有插手,让小蛇自己消化情绪。

  她若无其事地看向凌霜魂:“怎么了,小凌?”

  凌霜魂捂着胸口,故作悲戚地问道,“我呢?你们的语音台词里怎么没有我啊?”

  言落月想了想,给凌霜魂比了个爱心:“月落乌啼霜满天,你在‘霜’字最里面。”

  凌霜魂:“……谢谢你,小言,你敷衍我敷衍的好认真哦。”

  至于江汀白,他趁着两支三人小组打起来的时候,清小怪,升级别,买装备,真可谓优哉游哉。

  等到前期准备的差不多了,江汀白一剑出山。

  他单枪匹马,先杀陶桃,再杀宋清池,最后以微妙的丝血之差,干掉了楚天阔。

  得胜的[江汀白]还剑入鞘,清风拂过,吹动那袭洗得发白的简朴剑袍。

  [江汀白]在正主的操纵下,往言落月三人倒地的方向走去,并且,仿佛有意般在[巫满霜]的身边多停留了片刻。

  [江汀白]不紧不慢地吟出了自己的获胜语音:“做大事可以忘命,行小事需得惜身。”

  “……”

  巫满霜没有说话。

  但他长久凝视着江汀白的人物角色,黑曜石般清凌的眼神里,仿佛似有所悟。

  第二局游戏开始。

  言落月第一时间与巫满霜汇合,再一转头:“诶,小凌,你人呢?”

  “我飞了。”

  作为鹤族,凌霜魂是唯一一个开场就能飞的角色。

  他超级快乐地说:“我飞去找江剑尊了,这局我要和他结盟!”

  是的,尽管只是第二次接触这个游戏,但作为一张各方面数值都在及格线、各方面数值也都不突出的人物卡,凌霜魂已经找到了这种竞技游戏的趣味。

  那就是——抱大腿!

  凌霜魂:虽然白鹤本来就能飞,但我还是要让江剑尊带我飞。

  言落月:“……”

  你也适应的好快啊!

  失去辅助的凌霜魂,言落月和巫满霜这一局举步维艰。

  巫满霜的大技能,会让他自损百分之五十的血量,小技能,则让他自损百分之二十的血量。唯有普通攻击,才不损害生命值。

  [巫满霜]也是个成长性角色。

  他每升一级,攻击能力就有鲜明的增长。

  但在游戏过程中,巫满霜很快发现:只要他停下脚步,采用放血技能还击,无论是大技能还是小技能……言落月都会很快挂掉。

  因为,前期的[言落月]数据实在太菜。

  她手里只有一个治愈技能。可只要看到[巫满霜]残血,就会把那个技能加给巫满霜。

  这就导致别人追上[言落月]时,她连个延长时间的缓冲都没有,只要两三下普通攻击,就能被收割性命。

  巫满霜小声提醒:“落月,你下次把招数留着,先不要给我加血。”

  言落月偏了偏头,反问道:“我上一局‘死亡’的时候,你干嘛不跑,而是直接对着楚师兄出手呢?”

  巫满霜自然而然道:“那种情景……即使是游戏,我也忍不住。”

  “是啊。”言落月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巫满霜一眼,“看见你受伤,我也会忍不住的。”

  “……”

  巫满霜的瞳孔微微一震,视线又一次飘向倒地的[言落月]角色。

  游戏地图里,楚天阔三人与江汀白打成一团。

  明明是一场激烈的混战,可却全然无法映进巫满霜的眼底。

  这一局游戏的结果,最终以楚天阔获胜而告终。

  ……

  三方混战的三角关系,让游戏多出了许多不确定性。

  除了巫满霜和言落月从始到终,一如既往的结盟之外,剩下两组小队里,队友一直在发生变化。

  有时江汀白和凌霜魂结队,有时宋清池也会加入这个队伍……

  还有一次,江汀白和楚天阔攒成一队,这俩剑修在游戏里直接杀疯了!

  就这样,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模拟死亡。

  巫满霜一次又一次地听见[巫满霜]和[言落月]的退场台词。

  在第五次眼睁睁看着[言落月]倒地后,巫满霜喃喃道:“我快要讨厌这句诗了……”

  这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它在人物、场景的设置上,实在太过拟真。

  巫满霜不得不将它当做现实的倒影一角,然后思考起他们真的遇到类似情况,该如何去做。

  终于,巫满霜意识到,他,或者说言落月,只有一种获胜方式。

  那就是,先保证[巫满霜]的存活,然后带着[言落月],躲避开第一波围攻。

  他们游走在地图边线上,清理小怪升级。

  只要能苟到后期,两个成长性的角色就能满场通吃。

  这期间,[言落月]和[巫满霜],一个都不能少。

  一旦[巫满霜]死去,前期的脆皮[言落月]就必死无疑。

  而一旦[言落月]死去,[巫满霜]高攻、低防、攻击时燃烧生命值的特性,也决定了这局比赛很难走远。

  终于,两个游戏角色又一次双双倒地后,巫满霜没有皱眉。

  他扯扯言落月的袖子,在她掌心上划下一长串暗语。

  感受着掌心里游动的字符,言落月弯起眼睛,很甜很轻快地笑了起来——“好的。”

  她知道,巫满霜已经意识到了最关键的破局点。

  在这场游戏里,所有角色的数据,都经过言落月的反复计算。

  而在场六人,几乎都被言落月拜托过一番。

  于是,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情况下,所有的结局都通往一条康庄大道——巫满霜学会保全自己,这就是唯一的获胜方式。

  这一次,[言落月]和[巫满霜]笑到了最后。

  角色[巫满霜]先念出他的胜利台词:“月落乌啼……”

  [言落月]紧跟着接上:“霜满天!”

  随即,在两人完全没有操作手柄的情况下,[巫满霜]和[言落月]兴奋地击了个掌,然后快快乐乐地拥抱在了一起。

  “诶,我们胜利时,角色好像没有类似的庆祝动作……”

  “嗯嗯。”言落月重重地点头,笑眯眯道,“这是我单独设置的彩蛋啦。”

  ——是的,一个言落月单独设置的、只有并且仅有[巫满霜]和[言落月]获胜时,才会触发的彩蛋。

  他们的胜利语音,和退场语音,都是同一句诗。

  尽管两人的胜利台词都只有半句,但念出时绝不会显得尴尬。

  他们的语音定然可以完美衔接。

  因为在这个游戏里,[巫满霜]和[言落月]永远同生共死。

  凝视着桌面上那对快乐相拥的小人儿,巫满霜唇角也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丝微笑。

  言落月倾过大半个身子,故意从

  “不讨厌了。”巫满霜微笑道,“用这种方式听的话,感觉很好。”

  她念出他的名字,然后他再念出她的。

  仿佛两块玉玦完整地拼成一体,就像是他们一起联手画了一个最圆满的圆。

  毒蛇的眼眸,在世人心目中,往往和“森冷”、“阴沉”、“狠辣”等词语相连。

  但当巫满霜抬起眼睛,依次看过在座诸人时,漆黑的眸子却沉静得甚至有几分温顺。

  他这个人,学习认真、布阵认真,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即使是和大家一起打一场游戏,也会反复回想,放在心中暗暗琢磨。

  在整个游戏过程中,言落月仿佛沉思的眼神、江师兄每次获胜时,会刻意靠近他身边,给他播放一句获胜语音、以及大家时不时就往他的方向投来的、含笑而温和的眼神……

  巫满霜已经懂得他们的意思。

  来自大家的爱意,牢牢地将巫满霜包裹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们以这种方式,隐晦地提醒巫满霜要珍重自身。

  眉眼下弯,唇角上扬,巫满霜绽开一个清晰的笑容。

  那笑意如同春冰崩解、雪峰溶玉。

  这个笑容,论神采飞扬,有些像言落月、论意气风发,有些像楚天阔、论刚柔并济,却还有几分像江汀白……

  这大概是因为,每个人的笑容,都是被不同的关怀和爱所铸就吧。

  在他身边,言落月和凌霜魂一左一右。

  在他对面,大师兄和楚天阔,还有宋清池和陶桃……

  大家都带着温暖的笑意,友善地看着巫满霜。

  巫满霜刚张开口,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就猛地被言落月捂住嘴巴。

  “嘘,说谢就生疏啦。”言落月笑嘻嘻地在他耳边提醒道。

  “来,我们继续玩——满霜,这次咱们找到诀窍,可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

  巫满霜没有道谢。

  但在那场游戏以后,他和大家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在寒松门落榻的春晏来居里,陶桃和宋清池一边整理行装,一边说话。

  陶桃笑问道:“巫师弟前天是不是也来找你了?”

  “嗯。”宋清池有问必答,“巫师弟拿了他在千炼大会上得到的材料送我,还问我妆面画得那么好,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不由温柔地从陶桃眉眼上扫过。

  今日桃桃的新妆,仍然由他一手描画。

  陶桃闻言,不由得掩口而笑。

  “江师兄说巫师弟好学,现在看来,他真是什么都愿意学——昨天巫师弟也来找我了,向我请教了草编的技巧。”

  除此之外,巫满霜还从丹峰替她讨来一棵桃花树苗。

  据说那是常荔荔嫁接过的,能开金丝重瓣桃花,不避寒暑。

  医修嘛,因为要自己扎小草人练习针灸,或多或少都会一点草编的。

  当然,江汀白可能是个例外。

  所以说,巫满霜自己跟陶桃学习草编以后,又送给了江汀白一个小礼物。

  那是一只草编的九尾狐狸。

  收到礼物的江汀白十分感动。

  但在他无意发现一件事后,这份感动又成了狐疑。

  第二天,江汀白拿着自己的半个草编——就是他和巫满霜一起守夜时,掉在地上,被巫满霜原样扎紧的那个——去找了言落月。

  “小师妹,你说,巫师弟是不是把我编的喜鹊当成狐狸了?”

  言落月:“……”

  言落月无言以对。

  同一时间,巫满霜已经将凌霜魂约到田垄上。

  凌霜魂把他这些日子的忙碌都看在眼里。

  白鹤豁达地拍拍巫满霜的肩膀:“宋清池和陶桃也就罢了,你我兄弟,用不着为这点小事送我谢礼。”

  “我今天不送你谢礼。”

  巫满霜微微一笑,指了指凌霜魂的书囊。

  “一起打游戏那天,我看见你在书简上速记一番,是在写《巫满霜传》吧?快交代,你又往我的传记里添了什么材料?”

  凌霜魂沉吟道:“这个嘛……你真的想听?那好吧。”

  翻开书简,凌霜魂清了清嗓子,朗声读道:

  “第一局,满霜输了,和落月一起被暴打。

  第二局,满霜输了,和落月一起被暴打。

  第三局,满霜输了,和落月一起被暴打。

  满霜啊满霜,你怎可如此轻掷自己的生命?你何时才能意识到,珍惜自己,才是这局游戏的最佳解法?

  第四局,满霜输了,和落月一起被五个人围着暴打……”

  巫满霜:“……”

  硬了,拳头硬了。

  巫满霜缓缓道:“小凌,你说我今天忍住不揍你,是不是就是送给你的最好谢礼?”

  ……

  倒数第二个受到巫满霜谢礼的人,是楚天阔。

  他被巫满霜送了一壶酒。

  小少年微微一笑,风韵清疏:“楚师兄好酒,又请我喝了好几场酒。一直以来,蒙楚师兄照顾良多,我总要回报一二。”

  楚天阔本来酒量就好,被炼制以后,酒量就更好。

  他之前曾经跟巫满霜夸口,说已经足足二十年了,自己但求一醉。

  巫满霜亲自给楚天阔倒了一杯酒,眼看他喝了下去,这才开口。

  “其实……楚师兄,这壶酒在带给你之前,我曾经在酒里碰了一下。”

  接着,巫满霜不忘强调道:“楚师兄放心,我洗过手了。”

  楚天阔一愣,他到不在乎这个,只是这话题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碰了一下,然后呢?”

  巫满霜不答,只是紧紧盯着他数数:“一、二、三……”

  楚天阔感觉,自己好像不用问了。

  因为他的眼前,开始飘飘忽忽地出现多重重影。

  这种陌生又曾经熟悉的感觉……尼玛他是喝醉了啊!

  巫师弟在酒里添了什么???

  只听“乓”的一声,楚天阔整张脸都拍在桌面上醉倒。

  他的脑袋撞上石桌,敲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回响。

  巫满霜连连赞叹道:“贯彻云霄,气势磅礴,楚师兄果然好头。”

  紧接着,巫满霜满脸悲悯地走上前来,把楚天阔扶上另一边的长椅,给他摆出一个更宜熟睡的姿势。

  巫满霜感慨道:“楚师兄,在我破壳的地方,像你酒量这么浅、一口就倒的人,都被拿去蘸酱吃了啊!”

  楚天阔:“……”

  即使在沉醉之中,楚天阔的食指也微微地动弹了一下,好像在极力地传达心声——“小兔崽子……”

  蛇蛇嘛,身上不可避免地带有些种族特性。有恩必偿不假,有仇也是要报哒!

  新研发了一种毒素,并将其命名为“醉一夕”的巫满霜微微一笑,缓缓退走,深藏功与名。

  这一天,寒松门从归元宗告辞时,是把他们的楚师兄给抬走的。

  ……

  将所有人都感谢了个遍,巫满霜找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言落月。

  言落月正蹲在地上描画阵法。

  忽然,午后有些热烫的阳光,被一道身影遮挡。

  她放下手中的石笔,一回头,只见巫满霜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她,双目灿灿,像是两点夜空中的星星。

  见言落月看了过来,巫满霜就张开手臂。

  “诶,满霜?”

  ——是要抱抱吗?

  好稀奇啊,由小蛇主动要抱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呢!

  言落月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

  下一秒钟,巫满霜先是跟她击了个掌,然后又一把抱住言落月,把脸埋进她的肩头。

  她身上飘来淡淡的草木清新气息,像是月光下蒸腾的一捧林雾。

  “落月。”

  巫满霜开口叫了一声,又觉得什么也不用说了。

  此时此刻,他们的姿势和游戏里[巫满霜]与[言落月]得胜时,庆祝彩蛋一模一样。

  于是巫满霜所领悟、所想表达的一切,就在此刻融化于心领神会的不言之中。

  ——他会好好珍惜自己。

  ——只要言落月和巫满霜在一起,互为彼此的铠甲和宝剑,他们就永远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日升月落间,又是几载寒暑。

  言落月的十一周岁岁生日,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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