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_通房又娇又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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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与此同时的国公府。

  自韩重淮呈给圣上的证据被证明是伪证,圣上大怒后,国公府一片愁云惨淡。

  传出了国公爷要把韩重淮从家谱上出名,府里下人才多了一些谈资,盯着麒麟院的人什么时候被赶走,空出的院子又会让谁居住。

  “你可就好了,幸好被赶出了麒麟院,要不然就要被一起赶出府邸。”

  讨论的丫头们见回时沉默不语,胳膊肘动了动她,“你这副表情做给谁看,要不然你还想回去麒麟院?”

  回时也不知自己心里想什么,陈虎要把她赶走,她自然不愿意离开韩重淮,好不容易是玉桃滚蛋了,终于可以让主子看看别人,但陈虎却说是主子下令把她赶走。

  陈虎本来给了她银子和身契,说她可以去外面过活,但她怎么都不愿,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出国公府,陈虎就把她送到了大夫人这儿。

  这让她不禁想,韩重淮是不是知道了她替大夫人办事,所以才把她赶出了麒麟院。

  若是因为大夫人,那她真是冤枉了,她并没有把他的任何情况透漏给大夫人知道,只是透露了行踪,能让大夫人安排的女人能遇到他。

  她是想韩重淮是没见过几个漂亮女人,所以才对玉桃情有独钟,若是目光被其他女人吸引,之后她再与他说一切都是大夫人的阴谋,便能让他看破一切,知晓漂亮不过都是皮相,心肠好才是最重要的。

  谁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她高估了她在韩重淮心中的情分。

  她以为他们情分非同一般,但实际上人要把她赶走,连见她都不愿再她一面。

  “幸好被赶出来了,要不然一起遭殃。”

  回时笑着接话道,她这几日还一直想着如何再回麒麟院,现在正好也不用再想法子了,以前韩重淮不受宠,但还有武官的俸禄可拿,如今出了事连圣上都厌弃了他,一旦革职,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庶民。

  虽恨自己动过心,但至少如今没被牵扯已经是万幸。

  “你现在打算如何?我知道你之前还打着回麒麟院的主意,现在这主意成空了,你不会就一直这样不上不下的在这吧。”

  这人一提,回时脸上的笑便尴尬了起来。

  她被退到大房,大夫人没对她说什么,但也没安排她做什么事,如今她想透了,就该去大夫人那儿投诚,看大夫人愿不愿意用她。

  想到大夫人,回时心里有几分惴惴,韩重淮不日就要被赶出国公府,既然这样她对大夫人就没了利用价值,那大夫人还会接受她的投诚?

  说话的丫头瞧着回时的脸色,大概知道她是在担忧什么,无意地道:“你为何不去求二少爷?”

  “二少爷?”

  回时皱着眉,觉得这人在戏弄她,全府邸谁不知道二少爷最厌恶四少爷,她之前在韩重淮身边伺候,遇到过不止一次二少爷辱骂韩重淮。

  上次韩重淮在寺庙差点没命,似乎也是二少爷安排的手笔。

  “你觉得我在害你?我可没那个功夫,我是为你着想,你想想看你是四少爷的贴身丫头,如今巴巴的去二少爷身边伺候,这不就是良禽择木而栖,选对了主子,帮二少爷涨面子,你做的越多,二少爷就会越高兴,你的好处不就越多了。”

  说话的丫头朝她眨了眨眼,旁边一起说话的丫头闻言,纷纷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二少爷是嫡出少爷,不知道比四少爷好了多少。”

  “你若是跟了他,也算是打了旧主的脸了。”

  她们说完回时脸上明显有几分意动,等到人出去了,几个丫头挤眉弄眼,瞧着开话茬的丫头。

  “红梅姐,你怎么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的差事都告诉她。”

  “差事”这两个字加了重音,谁都知道这算不上什么好差事。

  她们在大房伺候的丫头谁不知道二少爷最是爱貌美丫头,回时开始能在二少爷那里讨几分好,过了新鲜劲,她就跟那满院子二少爷沾染过的丫头没什么区别。

  恐怕日子过的比她们还差些,因为回时既不貌美,以往贴身伺候过韩重淮。

  红梅浅笑:“她每日高傲那样就心烦,听说能让旧主落面子那么高兴,可见不是什么知恩德丫头,她若是过的太好,那不就让我们这些好丫头吃了亏。”

  红梅开这个口,主要还是为韩大夫人分忧,回时虽然是伺候韩重淮的丫头,但好歹是老国公爷挑选拿的身契,若是她安排的不好了难免留下口舌,可要是回时自个往二少爷面前冲那就不一样了。

  她们才出主意,没两日府中便传起了二少爷睡了四少爷贴身丫头的消息,陈虎听到这消息半晌闭不上嘴巴,这段时间他被雁字央求着为回时求情,他都想着要怎么对主子开口了,谁想到回时竟然主动去找了二少爷。

  “大人……”

  他都惊讶成这般,就怕大人更加心寒。

  “正常不过,我都弃了她,她去找她认为好的未来理所当然。”

  说着韩重淮的眉心微微褶了下,若是玉桃以为他也是弃了她,奔向了他人怀抱那他要如何?

  摸了摸想起玉桃发颤的心口,那自然是把那人杀了,把玉桃抢回来,给她长个教训。

  “有几日了?”

  韩重淮侧眸看向一旁的八宝架,架子上面有张淡蓝色绣木犀的手绢,这绢子是玉桃常用的,现在被他挂着睹物思人。

  见主子这个样子,陈虎就懂得他问的几日是什么意思,立刻答道:“已经是玉桃姑娘离府邸的第十八日了。”

  至于其他陈虎不敢多说,把一个貌美柔弱的女人独自放在荒野的宅屋里十八日,指不定他们过去玉桃的尸体已经被老鼠啃得不剩什么。

  “已经十八日了,竟像过了几年。”

  陈虎品着主子的神情,品出了几丝痴情的味道,他甚至有种错觉,要是他们去找玉桃,人已经死了,主子会为她守孝个几年。

  回时投奔二少爷的第一日落了个好,但第二日境遇便差了起来,先是损坏了二少爷喜爱的瓷器,又冲撞了二少夫人。

  韩重淮被赶走时,大雨倾盆,回时挨了一顿鞭子在雨中罚站,也算是为旧主践行。

  把韩重淮剔除族谱,不是孙氏怂恿,而是国公爷自个的念头。

  倒是孙氏见韩丰林决断下的那么干脆,可怜了几分韩重淮。

  都说虎毒不食子,平日里还见韩丰林拿着韩重淮来鞭策两个嫡出的孩子,但现在韩重淮出了纰漏,韩丰林说踹就踹。

  而且说不要还怕损了自己的面子,非扯了老爷子的大旗,说是老爷子临终前交代的他。

  “各位族中长老之前应该也听说过,我父亲临终的交代。”

  屋外大雨倾盆,族屋里排着数百个祖宗牌位,红烛根根点亮,温暖如春。

  韩丰林一开口,坐在上座的韩家长老们纷纷点头,像是哪个点晚了就少了赏钱。

  但韩老爷子临终的时候,又有哪个人在,不过是听了韩丰林的询问,一个个就变得隐约记得老爷子不放心韩重淮。

  “我记得老爷子去之前的几个月,把我叫到身边,曾询问过能否把韩重淮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韩丰林没想到还有这桩事,眼睛发亮:“都怪我太过心软,不忍心看自个的儿子无家可归,这几日父亲光给我托梦,都是怨我不曾听他的话对孽子心软。”

  虽然韩丰林是恨韩重淮惹出麻烦,所以才打算把他轰出家门,以此来对他人示好,但他还是需要一层遮羞布,让场面看起来没那么难堪。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族会,讨论老爷子临终前到底说了什么,该不该把韩重淮从家谱中除名。

  韩丰林怕韩重淮不愿大闹,但他安静的很,就在门边站着,面色淡淡,像是对什么安排都能泰然处之。

  见到这神态,韩丰林就觉得厌恶,就是这副态度蒙骗了他,让他觉得他有后招。

  那日之后,韩重淮也的确是有后招,他找到了证据和人证,但人证死在了来京的路途上,证据被证实有部分是伪证。

  陛下现在还没降罪,那是因为还没到规定的期限,等到了期限,韩重淮已经招数全无,还能怎么样。

  韩丰林这是断尾求生,如今国公府已经风雨飘摇,经不起韩重淮的牵连。

  “既然是老爷子临终的遗愿,他虽未曾说是为了什么,但逝者为尊,我们今日便圆了他的愿?”

  一位长老提出,其他人纷纷响应。

  为表公允,他们现在该问韩重淮有没有异议,但看着韩重淮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一个人开口问他,就怕他说出什么让所有人都觉着难堪的话。

  “记名要三个长□□同在场,如今除名也是。”

  记着韩重淮名字的那页,并未提他的生母,只是记了他是妾生子。

  上次这本子翻开,还是老爷子说要把他记成嫡出,孙氏一连晕了许多天,名字才没改成。

  如今便是除名了。

  看着那一页划掉,韩重淮既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轻松,就像是一件迟早要做的事,在合适的时间终于做了。

  “此后你与国公府再无关系,念我们父子一场,麒麟院的东西你想怎么搬就怎么搬。”

  看了眼屋外的雨景,韩丰林还是觉得韩重淮这般无声无息地接受一切,让人太过挫败,让他的愧疚和恼怒都只能闷在肚子里无处发泄。

  “只限今日,今日过后,你不许再踏入国公府一步。”

  “谨遵国公爷指令。”

  韩重淮打伞率先离开了这地,看着他的背影,韩丰林心中又止不住的迟疑,因为韩重淮太淡然了。

  淡然的像是现在发生的事都不是一回事。

  可想到韩重淮之前也是那么一副样子,却被苏齐宁他们设计,毕竟是个坐了三年轮椅困在宅子里废人,韩丰林努力把心中那丝不安压了下去。

  韩重淮没有返回麒麟院,走的是直接出府的路。

  雨水不断落下,韩重淮站进了回廊,身后已经是雾茫茫的一片。

  “韩大人。”

  绿秾像是已经在路边守了许久,知道韩重淮这出来便不再是国公府的少爷,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

  韩重淮瞥了她一眼并未留步。

  “福王殿下让奴婢向大人传达,若是你需要随时可跟他求助。”

  韩重淮脚步微顿,绿秾的脖颈上多了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掌,韩重淮的手掌捏紧,看着绿秾娇媚的面容渐渐扭曲,青色涌上,才松开了手。

  韩重淮一松手,绿秾就剧烈地咳了起来,踩不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死定了。

  “手痒了。”

  把手伸到雨水中洗了洗,韩重淮敷衍地解释道。

  一个价值千金的极品瘦马,的确不像是孙氏的手段能弄来。出自福王的手笔并不奇怪,瞥眼看向绿秾:“我既然已走,你还留在这处?”

  绿秾捂着喉咙艰难地对韩重淮露出一个笑容:“大人既然不喜奴家,奴家只有留下,为大人出气。”

  韩重淮扯了扯唇,“那还真是劳烦你了。”

  “大人……”绿秾原本已经死了心,但听到韩重淮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她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她当然知道她被福王留在国公府,就成了个弃子,不会有跟在韩重淮身边自在,“奴家比起那位玉桃姑娘真差那么多吗?”

  绿秾手扶在脖颈处娇喘,无力地靠在红木柱旁,外头的雨丝把她沁湿了几分,我见犹怜。

  “瞧见你这样子,我只会想她做这模样会是什么样子。”

  大方地解答了绿秾的问题,韩重淮这次脚步没再停下。

  雨一直淅淅沥沥下到了天黑,大花怕在院里刚种的菜种子被冲死了,晚上特意没回家,要留在院子里守着种子。

  对于大花要留夜的事,玉桃显得十分欢迎。

  不过倒不是因为她怕黑,她之前护士学校的时候,学校脑子抽了还让他们睡过殡仪馆,她虽然怕死但她不怕死人。

  她是觉得不管是男女,还是女女,睡在一张床上都助于关系的拉进。

  这几天她已经充分感觉到了大花的勤快,要是花花被人撬墙角了,她绝对会大哭不止。

  “进来吧,被子我已经暖热了。”玉桃在床上只穿了件单衣,薄薄的衣裳透出少女漂亮的轮廓。

  大花脸一红,连连摇头:“我脏兮兮的,不能跟夫人你睡一张床。”

  “你不是今早才洗了澡?”

  玉桃伸长脖子嗅了嗅,之前她觉得大花唯一的不好,就是乡下人为了省柴,不怎么让孩子洗澡。

  但既然院子里有天然的温泉,她自然当做员工福利给大花了。

  让她每日洗澡,几天下来人都白净了不少。

  “那……”

  大花没伺候玉桃之前,根本就不晓得原来夫人们那么随和,给她的工钱跟给男工的差不多,还让她在院里洗澡。

  而且说伺候玉桃,玉桃也没让她跪来跪去,平日里就是打扫卫生,做个三餐,是她觉得拿的工钱有愧,特意去找了些种子来把荒园种上,没想到今天就下了大雨。

  大花前进了几步,嗅到玉桃身上的淡香,就吓得连退几步:“夫人,我要随时看院子里的种子,睡在你屋头不方便。”

  说完大花就跑了,玉桃低眸看了看自己若隐若现的身段,不是说女人漂亮起来,不说男人就是女人都爱吗,这话要么是骗人的,要么就是自己不够那么迷人。

  要不然起来稍微动一动……嗯,还是算了吧。

  “你记得多铺一床被子。”

  雨声中传来大花响亮的应声。

  听着窗外的雨声,玉桃看着帐纱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忘记了一件事,昨天也是那么个昏昏欲睡的时刻,她想着每日吃了睡也不是一回事,要不然买几株花,没事侍弄花草。

  谁知道等到天亮之后她吃了早饭就顾着看大花种菜,还有蚂蚁打架,晚些点就下起了雨,她就专心看起了下雨。

  一天竟然就那么混过去了。

  无所事事的感觉可真空虚,真美好。

  玉桃醒来是被摸醒的,睁开眼她不急着叫,而是低眸地看向了放在她脖颈下的那双手。

  骨节分明,黑暗中也透着雪白。

  这个手的形状,在身后蹭着她的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

  闭上了眼,玉桃打算继续睡过去。

  至于来的是不是韩重淮,就不需要回头百分百确定了,白成这个样子不是韩重淮就是鬼,这两者她都反抗不了。

  手指先是像弹奏乐曲,轻轻触碰,后面就像是揉面团,而且还像是第一次接触面团的小孩,各种形状揉的起劲。

  “你睡觉会梦呓。”

  韩重淮的下颌靠在玉桃脖颈边上,朝她耳畔吹了口气,“对那个小丫头都那么欢迎,对我却这样?”

  这句话让玉桃猛地睁开了眼,他是多久就到了的,她跟大花说这话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雨,他是猫在哪儿听到的。

  意识到偷听问题,玉桃继而又意识到了其他的问题。

  比如身后这身体带着湿气烫的过分,屋子里还有股泥土的臭味。

  韩重淮开始咬她的耳朵,甚至有些过度的亲近,以防她以后投奔其他的金主,对方无法发现她是处心花怒放,玉桃挥开了韩重淮往下做怪的手,掀开了被子。

  点亮烛台的火光,往床上一照,果真韩重淮躺的那块湿了一大块,且他没有脱鞋,满是泥土的鞋子就搁在她的柔软的被衾上。

  这简直不能忍。

  “我还以为少爷不会再见我了。”

  “你知道我会的……”韩重淮侧头拉长了尾音,凤眼眯起,“这宅子可不便宜。”

  “……”

  玉桃拿着灯盏在边上站着不动,韩重淮被灯火晃得有了几分泪意,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你梦里说了什么?”

  “若是说了不好的话,少爷不该那么柔和地对我。”

  看着脏兮兮的被衾,玉桃彻底没了睡觉的心思,看着其上的韩重淮,这人不知去哪里爬了山淋了雨,大晚上特意给她那么一个惊喜。

  虽然样子算落魄,但是人与之前差别不大,既没瘦,也没胖,鼻子依然硬挺,眸里依然带了点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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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趟老国公爷的墓。”

  韩重淮像是看出了玉桃的疑问,主动地说道,“我与他说我已经不是韩家的人了。”

  他都不知他来这里之前为什么要去老爷子那儿一趟。

  该是老爷子把他孙子时,感情太浓太真,所以感动了他,让他一直深陷害死他的漩涡里头,哪怕当了三年废物,也无法做个了结。

  韩重淮手臂遮住了眼,不想在被玉桃端着的烛火闪烁眼睛:“我困了,莫扰我。”

  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爬床,到底是谁扰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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