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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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夕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身边是空空的床，以及充满潮湿霉味的墙。
呼噜呼噜，潮湿的呼吸声像小蚂蚁爬过。痒痒的，奇妙又安心。
是听风正在用舌头舔她的手心。
程暖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美好，她摸了摸听风柔软的背毛。
原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对了！小书！
程暖夕呼地站起身，牵着听风一路赶去西院的阁楼。
“小书！”
房间里依然没有人回应。
程以书去哪了！
程暖夕慌了，她摸索着，胡乱地翻找着。
“汪！汪汪！”
训练有素的导盲犬只有在提示危机的时候才会叫，程暖夕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战栗起来了！
屋子里，有人？
“谁！”
程暖夕惊恐地缩起肩膀，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冲向前方。
“我说过，三天后等不到你的答复，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季语锋！
“呜呜呜！”
柜子里传来绝望的挣扎声，是程以书！
“季语锋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暖夕扑身上去，却被床沿结结实实绊倒。
她忍着疼痛，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扒开柜门。
程以书被绑着双手，嘴巴里塞着不能发出声的毛巾。
“小书！”
程暖夕连撕带扯着给他解开，姐弟两人抱头痛哭。
季语锋眯了眯眼，居高睥睨着这一幕。
程暖夕和程以书之间的姐弟情，恕他不能感同身受。
因为在他看来，程暖夕的样子不过像只护犊的小麻雀一样。
而麻雀即便炸满了浑身的毛，也只是一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麻雀。
这样的女人，应该跪在他面前匍匐着乞求庇护，甚至应该主动奉献身体恨不能彻彻底底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季语锋有点后悔，那天晚上，自己怎么轻易就把人让给了慕锦年？
“下月十二号，紫金矿山的招标会在阳光大厦举行。我派人来接你。”另外——”
季语锋俯下身，在程暖夕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你弟弟一只脚都露在柜子外面。你瞎，慕锦年可不瞎。”
什么？！
一瞬间，程暖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结冰了！
慕锦年看到程以书了？那他昨天在房间里为什么不——
程暖夕这幅惊恐无措的表情，让季语锋很受用。
他微微一勾唇，邪魅的笑容写在精致的皮相之下：“程暖夕，他什么都知道，他故意玩你。明白么？除了跟我上同一条船，你们姐弟两个根本就没有别的活路。”
一个月后的某天早上，程暖夕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她惊觉起身，慌忙跑进洗手间里。
反复干呕了一阵，直呕得肠胃一阵痉挛。
她有点害怕，怕自己是病情加剧恶化了。
她记得父亲那会儿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刷牙出血，到后面每天早上都呕吐带血......
程暖夕蹲下身，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还好，没见血。
她松了一口气。
起身想要洗把脸，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脸颊。
伤疤也淡了很多，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程暖夕心下宽慰，又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意识到了一个令自己兴奋到惊惶的现实！
她能看见了！
医生之前就说过，她失明是因为颅内震荡导致的出血块压迫视神经。
运气好的，可以经过一段时间慢慢吸收，甚至不需要开颅手术。
其实前两天，她就已经觉得眼前好像有光刺感，总是疼疼的，还流泪。程暖夕还以为是眼睛有点发炎，没有多在意。
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竟然真的能看见了！
程暖夕真的很开心。
失明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沮丧，但复明的时候却是真的很开心。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眼慕锦年。
这一个月来，他没有再找过她。
程暖夕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自己要结婚了。
她的心里，涟漪起一丝沉重的酸楚。
程暖夕打开手机，盯着久违的屏幕。
新闻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慕氏集团三少爷即将与——
不是白婉莹？
他订婚的对象不是白婉莹？
而是一个，叫陆紫琳的富家千金？
程暖夕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名字有点熟悉，她赶紧搜索了一下词条。
果然！
陆紫琳，紫金矿业集团陆百庆的千金。
慕锦年意图竞标的紫金矿山，正是紫金矿业集团名下的产业。
一次里程碑式的合作，除了基于商业联姻，还能有什么更让彼此信任的呢？
程暖夕的心口微微停跳一拍。
她记得慕锦年最反感的就是商业联姻了，曾经年少叛逆，也不是没说过让他包办婚姻他宁愿出家当和尚之类的浑话。
如今，他早已在事业上独当一面。却依然却走上了一条，他曾最不齿的路。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程暖夕难过地想，自己的爱情还不是也一样？
曾经年少誓言山海，却不得不为一些承诺和责任，阴差阳错地让出一条不归路。
“阿暖！有人找你！”
徐姆姆在门外喊话，程暖夕赶紧放下手机，浑身警惕。
有谁会来找她？慕锦年么？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开着一辆很贵的车，说是......季先生跟您约好的？”
徐姆姆描述道。
程暖夕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今天已经是十二号了？
一个月前季语锋威逼利诱的场景，她看不到，却能从脑中真实地补足画面。
他要她答应跟自己合作，今天的矿山拍卖会，他要她陪同出席。
程暖夕心中漾起一丝苦笑。
这个季语锋还真是不择手段不罢休，慕锦年都已经跟陆紫琳订婚了，他却抓着自己这个前前前前任不放。
拿到慕锦年的面前瞎晃悠，存心恶心人么？
“我不想去。”
程暖夕咬了咬唇，对徐姆人衣化十虫豕正里姆抱歉地说，“麻烦您，跟他们说我身体不舒服行么？”
徐姆姆面有难色，“阿暖，那两位先生拿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过来。说是季先生给咱们福利院捐的款......你看这，这马上夏天了，院里早就跟孩子们承诺，今年给大家修个游泳池的......大家都盼了好久的......”
程暖夕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
“姆姆，我稍后就来。”
程暖夕回到床上，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听风。
“听风，今天不需要你帮我带路了。乖乖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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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夕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身边是空空的床，以及充满潮湿霉味的墙。
呼噜呼噜，潮湿的呼吸声像小蚂蚁爬过。痒痒的，奇妙又安心。
是听风正在用舌头舔她的手心。
程暖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美好，她摸了摸听风柔软的背毛。
原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对了！小书！
程暖夕呼地站起身，牵着听风一路赶去西院的阁楼。
“小书！”
房间里依然没有人回应。
程以书去哪了！
程暖夕慌了，她摸索着，胡乱地翻找着。
“汪！汪汪！”
训练有素的导盲犬只有在提示危机的时候才会叫，程暖夕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战栗起来了！
屋子里，有人？
“谁！”
程暖夕惊恐地缩起肩膀，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冲向前方。
“我说过，三天后等不到你的答复，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季语锋！
“呜呜呜！”
柜子里传来绝望的挣扎声，是程以书！
“季语锋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暖夕扑身上去，却被床沿结结实实绊倒。
她忍着疼痛，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扒开柜门。
程以书被绑着双手，嘴巴里塞着不能发出声的毛巾。
“小书！”
程暖夕连撕带扯着给他解开，姐弟两人抱头痛哭。
季语锋眯了眯眼，居高睥睨着这一幕。
程暖夕和程以书之间的姐弟情，恕他不能感同身受。
因为在他看来，程暖夕的样子不过像只护犊的小麻雀一样。
而麻雀即便炸满了浑身的毛，也只是一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麻雀。
这样的女人，应该跪在他面前匍匐着乞求庇护，甚至应该主动奉献身体恨不能彻彻底底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季语锋有点后悔，那天晚上，自己怎么轻易就把人让给了慕锦年？
“下月十二号，紫金矿山的招标会在阳光大厦举行。我派人来接你。”另外——”
季语锋俯下身，在程暖夕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你弟弟一只脚都露在柜子外面。你瞎，慕锦年可不瞎。”
什么？！
一瞬间，程暖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结冰了！
慕锦年看到程以书了？那他昨天在房间里为什么不——
程暖夕这幅惊恐无措的表情，让季语锋很受用。
他微微一勾唇，邪魅的笑容写在精致的皮相之下：“程暖夕，他什么都知道，他故意玩你。明白么？除了跟我上同一条船，你们姐弟两个根本就没有别的活路。”
一个月后的某天早上，程暖夕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她惊觉起身，慌忙跑进洗手间里。
反复干呕了一阵，直呕得肠胃一阵痉挛。
她有点害怕，怕自己是病情加剧恶化了。
她记得父亲那会儿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刷牙出血，到后面每天早上都呕吐带血......
程暖夕蹲下身，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还好，没见血。
她松了一口气。
起身想要洗把脸，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脸颊。
伤疤也淡了很多，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程暖夕心下宽慰，又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意识到了一个令自己兴奋到惊惶的现实！
她能看见了！
医生之前就说过，她失明是因为颅内震荡导致的出血块压迫视神经。
运气好的，可以经过一段时间慢慢吸收，甚至不需要开颅手术。
其实前两天，她就已经觉得眼前好像有光刺感，总是疼疼的，还流泪。程暖夕还以为是眼睛有点发炎，没有多在意。
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竟然真的能看见了！
程暖夕真的很开心。
失明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沮丧，但复明的时候却是真的很开心。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眼慕锦年。
这一个月来，他没有再找过她。
程暖夕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自己要结婚了。
她的心里，涟漪起一丝沉重的酸楚。
程暖夕打开手机，盯着久违的屏幕。
新闻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慕氏集团三少爷即将与——
不是白婉莹？
他订婚的对象不是白婉莹？
而是一个，叫陆紫琳的富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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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锦年意图竞标的紫金矿山，正是紫金矿业集团名下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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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夕的心口微微停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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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早已在事业上独当一面。却依然却走上了一条，他曾最不齿的路。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程暖夕难过地想，自己的爱情还不是也一样？
曾经年少誓言山海，却不得不为一些承诺和责任，阴差阳错地让出一条不归路。
“阿暖！有人找你！”
徐姆姆在门外喊话，程暖夕赶紧放下手机，浑身警惕。
有谁会来找她？慕锦年么？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开着一辆很贵的车，说是......季先生跟您约好的？”
徐姆姆描述道。
程暖夕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今天已经是十二号了？
一个月前季语锋威逼利诱的场景，她看不到，却能从脑中真实地补足画面。
他要她答应跟自己合作，今天的矿山拍卖会，他要她陪同出席。
程暖夕心中漾起一丝苦笑。
这个季语锋还真是不择手段不罢休，慕锦年都已经跟陆紫琳订婚了，他却抓着自己这个前前前前任不放。
拿到慕锦年的面前瞎晃悠，存心恶心人么？
“我不想去。”
程暖夕咬了咬唇，对徐姆人衣化十虫豕正里姆抱歉地说，“麻烦您，跟他们说我身体不舒服行么？”
徐姆姆面有难色，“阿暖，那两位先生拿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过来。说是季先生给咱们福利院捐的款......你看这，这马上夏天了，院里早就跟孩子们承诺，今年给大家修个游泳池的......大家都盼了好久的......”
程暖夕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
“姆姆，我稍后就来。”
程暖夕回到床上，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听风。
“听风，今天不需要你帮我带路了。乖乖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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