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园前遇唐松_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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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园前遇唐松

  两人便在城里又逛了逛,直到街上陆续飘起午炊的烟火气,才转身打道回府。

  途中恰好遇见几个孩童围蹲在老榕树下,正拿着草杆逗蝈蝈,长仪看着那只装蝈蝈的小竹篓,忽然就想起老者说的耍蛇人来――他说那时候失控咬人的是条竹叶青,而且未曾拔除毒牙,竹青正好符合条件,却说自己当时只是趁乱逃离,不曾提过几十条人命被殃及的事。

  这里头会不会另有隐情?

  长仪猜那位耍蛇人手里的竹叶青应该不止一条,不过仔细想想,就算他当天出于疏忽没有给那条蛇取净毒液,前面的几天总不能全都忘记吧?什么毒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积蓄出足够带走几十条人命的毒液?

  要么是那条蛇并非凡物,要么就是这背后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故事。

  长仪就转头问唐榆:“梓城是不是也在蜀中?归唐家管么?”

  唐榆想了想:“算是吧,还有其他两个小世家同时管着,不过唐家还是能说上话的……你有事要到那里办?梓城就在益城南面,中间有段山路,不太好走,我用浮天船载你过去?”

  “不用不用,就是想打听点事……你能不能拿到梓城民衙的卷宗?”

  “你想看卷宗啊?这倒不难,我让人取过来就行,不过民衙里记事都是用纸册,几百年记下来,那卷宗估计能堆满半间屋子,翻起来可麻烦。你想查的具体是什么?我叫人找找相关的记事,给你整理誊抄成册。”

  这样确实方便不少,而且要查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长仪就直说了:“是刚刚听一位舞蛇人说的,百余年前发生在梓城里的毒蛇伤人案。”

  她将故事复述给唐榆,后者很快就反应过来:“跟你们身边的那蛇妖有关?”

  长仪惊讶于他的直觉之准,想想又解释了两句:“也不是怀疑他什么,就是想着弄明白这事,毕竟好几十条人命呢……没准背后还有隐情。”说完就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怎么说竹青也算是他们的朋友,瞒着人家偷偷查他的底细,总归不太妥当,就好像特别不信任朋友似的。

  唐榆却没觉得有什么,爽快应下,很体贴地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找到卷宗就立即派人送到她那里。

  说完这茬,一时竟找不出别的话题续上,两人沉默着穿过两条巷子,此时已经能远远见着前面的城门。长仪瞧瞧左右无人,便趁着现在问出早就存于心里的疑问:“你……你怎么会想到去当仲裁暗探呢?”

  他既然有本事通过仲裁院的考核,想在家族内部扬名立威估计也不难,而且还是长房嫡子,名正言顺的家主继承人,要是上进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三房四房、权位之争的事?

  可他却偏偏给自己闹出这么个唐小霸王的名声,在旁人眼里就是游手好闲、胡天胡地的纨绔子,任谁说起来都要皱皱眉,他折腾成这样是图的什么?

  唐榆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耸耸肩,没所谓道:“人生在世,总得找些有意思的事来做做,我觉得仲裁院就挺有意思,想去便去了,没什么特别的说道。”

  他倒是洒脱,但要是进了仲裁院,势必要以护持天下公道为己首务,舍弃身家私念杂欲,恐怕就不好担起家族大任了。就算唐家主不介意,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放心让他接触族内机要的――谁知道他会不会转头就上报给京都?

  长仪挺好奇:“你家里人知道么?”

  唐榆摇头:“被人知道就不叫暗探了,连我姐和我爹都被瞒得死死的,也就在奉节查案时透露给了你们……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啊。”

  她自是满口应下,心里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想法,却也没再追问。

  ……

  有唐榆在,两人甚至连文牒都不必拿出来,他只露了露脸就让城门守卫给他们爽快放行。出了城门,念及唐家园子建在东郊深处,离这里距离不短,唐榆再次拿出他那艘招眼的游天画舫,载了两人一程。

  说来也巧,他们行至中途,忽然就见前面也从空中驶来一艘游天船,结构形状倒是相似,装潢漆饰却要低调得多,远远看上去就有种古朴大气之感。

  长仪瞧着那船似乎同样要停在唐家园子门口,刚要问这是不是唐家的哪位,就听唐榆特别嫌弃地“啧”了声,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

  “怎么了?”

  “麻烦,唐松回来了,那是他的法器。”唐榆显然很不待见这位,“咱们先避避,最好别跟他正面遇着,省得还要费心应付。”

  唐松?

  长仪想了想,这不就是他的二堂兄、三房的少爷么?听旁人的评价,似乎在性格处事上不太讨喜,还要跟唐大姑娘争夺家主之位,也难怪唐榆不待见他。

  唐榆说完就真的操纵着画舫减慢速度,悠悠悬在半当空,原本还想等到唐松先进去,他再落地进门,可谁知那艘游天船上的人下来后却没急着进园子里,而是站在门口,朝他们的方向招了招手。

  当着这么多护院仆从的面,唐榆不好装作没看到,再次嫌弃地“啧”了声,最终也只能带着长仪落下来,顶着一张臭脸跟他们打招呼。

  唐家的人估计都习惯了他的脾气,见怪不怪地客套几句场面话,接着就问唐榆刚刚从哪里回来,之前几天又去了哪里。

  唐榆的回答就很不客气:“随便逛逛,去的地方有点多,记不太清了,要不等我回头想起来再列张单子给你看?”

  长仪偷偷瞄了为首那人几眼,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位唐二公子,相貌倒还俊逸,通身带着几分矜贵气度,笑吟吟的模样给人感觉还挺和善、挺好说话的,被唐榆这么顶撞到面上也没见愠色,仍旧笑道:“四弟身边这位是?”

  她刚想报上家门,就被唐榆抢在前头道:“我朋友。”

  这话换成别的人来接估计要冷场,唐松却能圆得漂亮:“为兄自蜀南而归,途中偶然所见,燕剪翠松针,鹊尾摇柏枝,想是有清客临门之喜兆。四弟眼界不凡,能得四弟引以为友的,必然非同俗常。不知在下可有幸与姑娘相交?”

  他的话术倒是玲珑高超,短短三两句就把她和唐榆都捧了捧,但长仪听着却有些别扭――这人给她的感觉,有些过于圆滑了,明明周身的气度还有神态都挺矜贵的,却偏偏要说这种话来捧自家堂弟和堂弟的朋友,让人听得不自在,总觉得怪怪的,连带着那笑脸也显得过分热切了。

  而且他说话时,常常有意无意地瞥向她左脸的绷带。虽然长仪早已习惯旁人瞧向她残缺处的目光,可唐松的眼神……怎么说呢,倒也没有夹着什么恶意,但就是让她觉得不舒服,有种说不清楚的抵触感。

  还有他那句“燕剪翠松针,鹊尾摇柏枝”,乍听起来只是寻常的吉祥话,可仔细想想,松和柏皆是阮家族徽上的图样,他用松柏燕鹊来寓意贵客临门的吉兆,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借此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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