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越狱
警卫室的走廊空空的。
值班警察坐在电脑前打着公文，时间显示距离他换班还有半个小时。
办公室的门响了。
警卫闻声看过去，以为是接班的人来了，心里不禁一喜，但看到人脸发觉不是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是？
屿秋站在摄影师的旁边，怀里捧着一堆文件，说道，媒体那边要求报道朴星案子的相关的进展，伍泽队长不方便给嫌疑人之前的肖像照，所以派我们来取新照，好发给媒体。一会就好。
屿秋说毕把装有朴星案子的文件交到警卫手里请他过目。
警卫看着摄影师一脸严峻和屿秋斩钉截铁的语气，知道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于是回身去取了钥匙领着他们进去了。
看守所里空荡荡的，肖峰已于前日送往法庭接受审判了，付水的庭审日期在明天，此时是越狱的最佳时机。
摄影师调着焦距，叫付水坐端正一点，拍了几张后却怎么都不满意。
警卫在一旁斥责道，叫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一副死人样子，坐直点！
摄影师赶忙上前说道，别生气，大家和气点早点拍完走人，于是走到了付水身边，去扭动他的身子，衣服蹭着付水的身体，手把他的肩膀放平。
说道，很好，看镜头。
谢谢。拍完后屿秋和摄影师对警卫说道。
三人向出口转身离去。
警卫仍然在前头带路，摄影师走在中间，屿秋断后。待其余二人头转过去的时候，屿秋赶忙对房间里的付水比划道，她扯起自己大衣的口袋，右手竖起食指往里指着什么。几秒后，重又恢复原状。
付水待脚步声都消失了后，把手伸进了口袋，发现原本空的口袋里，突然出现了两颗胶囊，被一个纸团包裹着。
纸上写道，吃下，机场汇合。
从看守所出来后，屿秋和摄影师上了丹鹤小姐的车，车子向仁和医院驶去。
伍泽的手下已在救护车里就绪了，待电话一来，全员出动。
屿秋到达后等在一边，她必须确认这一环已经稳妥后才会去到下一个地点。
急诊室传来消息说接到急救中心的紧急电话，地点就是看守所。
丹鹤小姐的车再次启动，下一站目的地，机场。
按照屿秋和伍泽的计划。救护车到达后把中毒的付水运送往仁和医院，途中，假装抛锚，骗同付水一起的警卫下车检查，然后趁机开车逃走。车子开向机场，由屿秋接人。
因为毒药的剂量不足以使人致命，所以在大概20分钟的车程里，付水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他上车就服了解药，人就可能起来活动，随同的伍泽手下身份可能暴露，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看不清人脸。但以防万一，屿秋还是决定等人到了再给他解药。
晚上十点，机场仍旧人来人往。屿秋站在街边，打开手机看着那天在浅滩和痕迹的合影。
照片里的痕迹勾唇浅笑，从后面抱住屿秋。屿秋甜甜地笑着，身后是深黑色的大海。
手机的震动将她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人到了。对面说道。
屿秋朝车道看去，一辆黑色的日产车停在路边。
她跑了过去。
解药，给他服下。屿秋把胶囊递给了随行的伍泽手下。
付水背部额头全是冷汗，面部微微发紧，意识半清醒。估计是警卫拖延了叫医的时间，中毒时间比屿秋预料的要长。
由于屿秋和付水还没有离开行徐，自然是不能让看守所的人知道罪犯已经越狱了，所以被伍泽手下骗下车的警卫现在正被伍泽手下绑着腿脚动弹不得，贴布黏住了他的嘴，直到屿秋她们的航班起飞，才是放了那警卫的时刻。
付水此刻靠在椅子上，努力恢复着身体各项机能。
登机，进舱。
屿秋几乎是扶着付水上的飞机。
脚下一阵轰鸣，行徐的整个轮廓渐次清晰。
再见了。
屿秋手扑着窗，目光渐渐失了焦。
她们要去的城市是盛城，另一个仅次于行徐人流量的大城市。
她身边这个强奸肢解人的杀手，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说话了。
你是谁？
屿秋说道，肖峰的未婚妻。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给我拍照的玩意，我还记得他，我那天差点弄死他，是那个警察的手下，你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
屿秋早就有了预备，说道，钱是个好东西，没有它办不到的事。你已经被判了死刑，谁会在乎一个死囚死前过一把毒瘾。我说你是我之前的‘顾客’，你待我挺好，而我也不想欠你什么，就想你最后的时光让你爽一把作为你之前待我好的回报。他见我开的价格，马上就答应了，毒品对于一个也吸毒的人来说，当然不会拒绝。
屿秋回应着付水狐疑的眼神。
为什么不救你男人？
来不及了。本来这一切都是为我男人准备的，可是他开庭的时间提前了！而我这边没有任何消息！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判了刑，运送走了。
屿秋说道这的时候忍着一股怒气，悔恨和憎恶交织融汇，她眼里那股危险的锋芒又隐隐闪现。
付水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救不了你男人救我，应该不只是救我那么简单吧？
屿秋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男人是被害死的。
付水听闻冷笑一声说，他一下火车就被抓了，真是个窝囊废。
你觉得这是意外？
那也是他被警察盯上了，抓他还不是随时的事。
如果你知道我被警察盯上了，你会不会告诉我，提醒我注意？
付水眼睛打着转，他实在不知道屿秋这般转折的意思，于是说，你舍命救我，我当然会告诉你，我虽然杀人，可我不卖人。
呵，屿秋接着说道，被卖了的都不知道。
付水问道，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你这次来行徐执行任务是和往常一样性质的任务吗？我男人这次来行徐跟你接头是平常的接头吗？你都已经知道我男人是被警方盯上了，而你们的结局又都是一样，你不会不知道你也被警方盯上了吧？两个被警方盯上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们已经被盯上了？知道了却不告诉你们，还让你们碰头，落网，并且落网后还不让你们发觉自己是被卖的。呵呵，你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屿秋说毕拉了拉身上的毯子，闭上了眼睛，嘴边还挂着一个嘲讽的笑。
付水沉默着，摇了摇头。屿秋继续说道。
抓了你们后，自然从你们手机里得到了扑克王夜店的线索，于是警方的人就去了那找你们组织的线索。结果呢？你应该不知道你们被安排去那里干嘛的吧，因为只有你们被抓了后，扑克王夜店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付水已经信了，他问道，什么作用？
屿秋回答道，那是个套，目的就是为了抓警方的人，来个下马威。警方根据你们的信息进到扑克王夜店里面，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为什么？他们搞了一个验证身份的仪式，具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仪式可以找到不是被特殊邀请进来的人。而那人是谁？不管是谁，他一定不是会内的人，找非会员的人，找警方的人。
屿秋继续说道，把警方的人通过你们勾上，然后再锁定。你们成了什么？不就是整个计划的一环吗，你们的命在那个组织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经常劝我男人洗手不干了吧，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出事，他一直告诉我说组织组织要他执行什么任务，说干完这次就退会。娶我。那天他从房间里走出去还抱了我说，等他回来，就娶我。就是这次，他走了，然而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屿秋强忍住泪水，声音哽咽。她此刻脑海里想象的画面是和痕迹道别的场景，那个缠绵的浅吻和不能再见的境遇，此刻像找到了一个出口似得，悲伤喷薄而出。
一旁的付水止住了话，轻轻叹了口气。
飞机在夜间行驶着，云层缥缈虚空，像屿秋此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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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警察坐在电脑前打着公文，时间显示距离他换班还有半个小时。
办公室的门响了。
警卫闻声看过去，以为是接班的人来了，心里不禁一喜，但看到人脸发觉不是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是？
屿秋站在摄影师的旁边，怀里捧着一堆文件，说道，媒体那边要求报道朴星案子的相关的进展，伍泽队长不方便给嫌疑人之前的肖像照，所以派我们来取新照，好发给媒体。一会就好。
屿秋说毕把装有朴星案子的文件交到警卫手里请他过目。
警卫看着摄影师一脸严峻和屿秋斩钉截铁的语气，知道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于是回身去取了钥匙领着他们进去了。
看守所里空荡荡的，肖峰已于前日送往法庭接受审判了，付水的庭审日期在明天，此时是越狱的最佳时机。
摄影师调着焦距，叫付水坐端正一点，拍了几张后却怎么都不满意。
警卫在一旁斥责道，叫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一副死人样子，坐直点！
摄影师赶忙上前说道，别生气，大家和气点早点拍完走人，于是走到了付水身边，去扭动他的身子，衣服蹭着付水的身体，手把他的肩膀放平。
说道，很好，看镜头。
谢谢。拍完后屿秋和摄影师对警卫说道。
三人向出口转身离去。
警卫仍然在前头带路，摄影师走在中间，屿秋断后。待其余二人头转过去的时候，屿秋赶忙对房间里的付水比划道，她扯起自己大衣的口袋，右手竖起食指往里指着什么。几秒后，重又恢复原状。
付水待脚步声都消失了后，把手伸进了口袋，发现原本空的口袋里，突然出现了两颗胶囊，被一个纸团包裹着。
纸上写道，吃下，机场汇合。
从看守所出来后，屿秋和摄影师上了丹鹤小姐的车，车子向仁和医院驶去。
伍泽的手下已在救护车里就绪了，待电话一来，全员出动。
屿秋到达后等在一边，她必须确认这一环已经稳妥后才会去到下一个地点。
急诊室传来消息说接到急救中心的紧急电话，地点就是看守所。
丹鹤小姐的车再次启动，下一站目的地，机场。
按照屿秋和伍泽的计划。救护车到达后把中毒的付水运送往仁和医院，途中，假装抛锚，骗同付水一起的警卫下车检查，然后趁机开车逃走。车子开向机场，由屿秋接人。
因为毒药的剂量不足以使人致命，所以在大概20分钟的车程里，付水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他上车就服了解药，人就可能起来活动，随同的伍泽手下身份可能暴露，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看不清人脸。但以防万一，屿秋还是决定等人到了再给他解药。
晚上十点，机场仍旧人来人往。屿秋站在街边，打开手机看着那天在浅滩和痕迹的合影。
照片里的痕迹勾唇浅笑，从后面抱住屿秋。屿秋甜甜地笑着，身后是深黑色的大海。
手机的震动将她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人到了。对面说道。
屿秋朝车道看去，一辆黑色的日产车停在路边。
她跑了过去。
解药，给他服下。屿秋把胶囊递给了随行的伍泽手下。
付水背部额头全是冷汗，面部微微发紧，意识半清醒。估计是警卫拖延了叫医的时间，中毒时间比屿秋预料的要长。
由于屿秋和付水还没有离开行徐，自然是不能让看守所的人知道罪犯已经越狱了，所以被伍泽手下骗下车的警卫现在正被伍泽手下绑着腿脚动弹不得，贴布黏住了他的嘴，直到屿秋她们的航班起飞，才是放了那警卫的时刻。
付水此刻靠在椅子上，努力恢复着身体各项机能。
登机，进舱。
屿秋几乎是扶着付水上的飞机。
脚下一阵轰鸣，行徐的整个轮廓渐次清晰。
再见了。
屿秋手扑着窗，目光渐渐失了焦。
她们要去的城市是盛城，另一个仅次于行徐人流量的大城市。
她身边这个强奸肢解人的杀手，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说话了。
你是谁？
屿秋说道，肖峰的未婚妻。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给我拍照的玩意，我还记得他，我那天差点弄死他，是那个警察的手下，你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
屿秋早就有了预备，说道，钱是个好东西，没有它办不到的事。你已经被判了死刑，谁会在乎一个死囚死前过一把毒瘾。我说你是我之前的‘顾客’，你待我挺好，而我也不想欠你什么，就想你最后的时光让你爽一把作为你之前待我好的回报。他见我开的价格，马上就答应了，毒品对于一个也吸毒的人来说，当然不会拒绝。
屿秋回应着付水狐疑的眼神。
为什么不救你男人？
来不及了。本来这一切都是为我男人准备的，可是他开庭的时间提前了！而我这边没有任何消息！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判了刑，运送走了。
屿秋说道这的时候忍着一股怒气，悔恨和憎恶交织融汇，她眼里那股危险的锋芒又隐隐闪现。
付水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救不了你男人救我，应该不只是救我那么简单吧？
屿秋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男人是被害死的。
付水听闻冷笑一声说，他一下火车就被抓了，真是个窝囊废。
你觉得这是意外？
那也是他被警察盯上了，抓他还不是随时的事。
如果你知道我被警察盯上了，你会不会告诉我，提醒我注意？
付水眼睛打着转，他实在不知道屿秋这般转折的意思，于是说，你舍命救我，我当然会告诉你，我虽然杀人，可我不卖人。
呵，屿秋接着说道，被卖了的都不知道。
付水问道，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你这次来行徐执行任务是和往常一样性质的任务吗？我男人这次来行徐跟你接头是平常的接头吗？你都已经知道我男人是被警方盯上了，而你们的结局又都是一样，你不会不知道你也被警方盯上了吧？两个被警方盯上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们已经被盯上了？知道了却不告诉你们，还让你们碰头，落网，并且落网后还不让你们发觉自己是被卖的。呵呵，你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屿秋说毕拉了拉身上的毯子，闭上了眼睛，嘴边还挂着一个嘲讽的笑。
付水沉默着，摇了摇头。屿秋继续说道。
抓了你们后，自然从你们手机里得到了扑克王夜店的线索，于是警方的人就去了那找你们组织的线索。结果呢？你应该不知道你们被安排去那里干嘛的吧，因为只有你们被抓了后，扑克王夜店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付水已经信了，他问道，什么作用？
屿秋回答道，那是个套，目的就是为了抓警方的人，来个下马威。警方根据你们的信息进到扑克王夜店里面，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为什么？他们搞了一个验证身份的仪式，具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仪式可以找到不是被特殊邀请进来的人。而那人是谁？不管是谁，他一定不是会内的人，找非会员的人，找警方的人。
屿秋继续说道，把警方的人通过你们勾上，然后再锁定。你们成了什么？不就是整个计划的一环吗，你们的命在那个组织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经常劝我男人洗手不干了吧，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出事，他一直告诉我说组织组织要他执行什么任务，说干完这次就退会。娶我。那天他从房间里走出去还抱了我说，等他回来，就娶我。就是这次，他走了，然而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屿秋强忍住泪水，声音哽咽。她此刻脑海里想象的画面是和痕迹道别的场景，那个缠绵的浅吻和不能再见的境遇，此刻像找到了一个出口似得，悲伤喷薄而出。
一旁的付水止住了话，轻轻叹了口气。
飞机在夜间行驶着，云层缥缈虚空，像屿秋此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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