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终须一战_伊人如婳似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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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终须一战

  【第66章】缠绵或修炼

  少主打算同这位元帝虚与委蛇到什么时候?纬衡的手段无魂虽然不清楚,但是以对方的修为若是他真的因为小姽嫁给少主一事迁怒了心窍,只怕片刻之间就能让心窍那个傻丫头魂飞魄散吧。

  无魂心急如焚,偏偏这里又是九天之上最为神圣庄严的地方,就连少主也须得谨言慎行,区区无魂更是造作不得。

  无魂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他看了看少主的沉稳的背影,又不停地左顾右盼……这一幕恰好被小姽尽收眼底。

  她虽然晓得无魂和心窍关系好,但是什么时候起好到无魂跟丢了老婆似的了?

  难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人发生了什么意味深长的暧昧改变?

  小姽心里可好奇了,夹杂着对心窍生死的忧虑,小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了倾曜的手,挤眉弄眼示意对方“正事要紧”。

  紧要关头,什么寒暄之类的废话能免则免吧!

  见状倾曜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心中自有打算。纬衡说到底还是一位人品端正的上仙,他们神仙向来注重名正言顺,倘若没有“合理”的理由,他也不能堂而皇之从和魔殿带走心窍。

  其中必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再说了,即便他冲到纵横阁与之殊死一战,又能如何?就凭纬衡习得郸禅经上的禁术,他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带走小姽她们还是未知数。

  兵戎之事,能避则避,即便免不了交战一场,也得让他有点时间琢磨出一个万全之策。

  元帝将那小白狐精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纳闷得是倾曜那暧昧的态度。他魔域少尊行事,何时起要受制于一介狐精灵了?

  除非……

  “这位白狐丫头是……”

  “元帝见笑了,此乃晚辈拙荆……”倾曜宠溺地笑看着小姽,“灵洲白狐小姽。”

  灵洲白狐?还同名同姓叫小姽?这下,元帝总算明白了纬衡为何要故意挑衅魔域。

  到底是儿女情长哪……元帝心头默默叹了叹,道:“可是双芯女王之女?”

  难道元帝也认识她娘亲?不会又是她娘的……修炼对象吧?小姽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正是。”

  果然是纬衡藏了许久的那个“小姽”,若非元帝耳目众多,又专程命人打探对方身份,可能到现在也只是单单晓得小姽两个字罢了。

  这个纬衡,金屋藏娇藏得如此宝贝,此刻却被倾曜捷足先登,且元帝观那小姽面相,并无半点不情愿,想来这便是纬衡失了常性的根本原因吧。

  也怪不得他,纵是仙家,也阻止不了情爱之灵生根发芽。

  元帝一听到消息就奇了怪了,那莲蕊仙子丢失了护法发钗干纬衡何事?他什么时候对玄女们如此上心了?还专程替她跑了一趟魔域,抓回来可疑的对象。

  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九天玄女,分明是纬衡醋意大发借题发挥。

  现在倒好,招来了一群不好打发的……也幸得自己一早就表明自己一无所知。否则今日之事若真相大白了,他恐怕被落了个纵容手底下仙家争风吃醋的污名。

  “依本帝看来,贤侄属下被掳一事确是误会,不如今日就由本帝做个和事老将此事化干戈为玉帛……贤侄认为可好?”

  元帝如此给面子,倾曜也不能不识抬举,颔首道:“如此便最好不过了,晚辈在此多谢元帝。”

  元帝微笑着点点头,又转头对随侍耳语了几句,对方频频点头后出殿而去,约摸是元帝命他通传纬衡去了。

  不到须臾工夫,纬衡果然翩然而至。

  在前来云霄殿的路上,纬衡已经从元帝随侍那里听得明白透彻,想必今日这人是不得不放了。

  其实经过方才的初步审讯,纬衡心里也清楚心窍应当不是盗走莲蕊护身法器的贼人。他也是受到了刺激一时冲动才挑衅地将心窍从倾曜的地盘带走,后来经过讯问,他也算看出来这姑娘的性情了。

  一个嫉恶如仇又敢作敢当的有勇无谋之人,怎会觊觎莲蕊的护身法器?

  且不说她们从无私怨,即便她二人有过误会,以这位心窍姑娘的性情也应是不计后果诛杀莲蕊才符合其有头无脑的行事作风。

  他真是嫉妒生恨,乱作为了。

  到了云霄殿,元帝尚来不及装模作样地斥责纬衡几句,纬衡倒先背起了罪己书。

  他先是承认了自己糊涂冤枉了无辜的心窍十分愧疚,又表明对莲蕊仙子护身法器失窃一事无能为力的自责。

  听了他情真意切地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别说是元帝,就是倾曜一行人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了。

  其实元帝心里明白,纬衡这么说是为了九天和他这位云霄之主的颜面。且那盗窃一事纬衡也并非真的无计可施,只怕是他如今心乱如麻,再也管不了其他闲事了。

  “那心窍如今在哪里?”

  既然纬衡也承认是冤枉了心窍,而元帝又乐得做这个和事老,在小姽看来,分明形势大好,她天真地以为,今日过后她在意的这两个男人便能真的自此握手言和了。

  殊不知,越容易解决的矛盾反而越未真的解决。

  此时的化干戈为玉帛,也不过是为他日的兵戎相见奠定了基础。

  纬衡静静地注视着小姽娇嫩的容颜,发觉她越来越美了,一日不见罢了,她竟变了许多。

  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个人能够带给她幸福?纬衡心里惶恐又不甘。

  “此刻心窍姑娘正在我纵横阁做客。”

  闻言小姽大喜,纬衡选择将心窍“关”在他自己的住处,想来是礼遇了她的,只要不是那些炼狱便好,心窍应当未受到半点委屈和折磨。

  纬衡,到底还是她心里的那个小衡,灵徵寺里月光似的男孩儿。

  “那么快带我们去接她回家吧?”

  小姽这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听得纬衡心中一痛:她说“回家”?

  而倾曜却是欢喜难抑:她说“回家”!

  “少尊……”纬衡掩去心里的落寞痛楚,强忍着道:“可否由你单独随我去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他何时对自己说话这般“敬重有加”过,倾曜心里存疑,却也隐约理解了对方此时的心情。

  身为敌人,他本可以讥笑对方的失落,可是对方的情真意切连倾曜也心生敬意,纬衡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

  “上仙,请!”

  说罢,倾曜向元帝行了一记礼后,先后同纬衡离开了云霄殿。

  而小姽跟着出了云霄殿后还欲跟去纵横阁,却被无魂拦下了。

  “小姽,少主吩咐了……”

  好吧!小姽心里面大概也明白了,有些话,纬衡就是要避开她才好说吧。

  到了纵横阁外头,两位同样气质出尘的男子却并未急于入内。

  静默许久后,纬衡终于长叹。

  “她还是选择了你。”

  “是。”

  倾曜这话没有炫耀的意思,也不打算指责对方为了得到小姽的不折手段。

  因为换做是他,只怕他的手段更见不得光,只是倾曜侥幸之处在于小姽爱的是他,他不必算计,她的心便自动向他靠拢。

  “即便我抽了她的情丝,她还是选择了你。”

  “是!情爱之灵即使被你折断了,只要她还在,我还在,心元里总会再次生出情丝。”

  对方不惊不讶的反应,反而令纬衡诧异了。

  “你早知她情丝被我抽了?”

  闻言,倾曜面色淡然地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知你是在郸禅经上学到了这禁术。”

  “……”纬衡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纬衡,九天有郸禅经,我魔域也有魔经。郸禅经虽然厉害,却噬人心魄。魔经虽只知已经发生的事,却是通天晓地。”

  “……”魔经?纬衡似有耳闻,不过一众仙家却都以为那只是本传说罢了,不想还真有如此神通广大的魔物。

  “如今你有郸禅经傍身,我有魔经护体,虽然我不见得能轻易胜你,你却也难以让我落败。或许,我们再一次陷入伯仲的局面。”

  “……是啊,”纬衡心里也是这般以为,“想一决胜负,恐怕难上加难了。”

  “你故意制造与我单独说话的机会,不会只是‘叙旧’吧?”

  叙旧?亏他想得出!纬衡哂笑一声,他与倾曜的旧,可都是夹着与生俱来的敌对仇恨的。

  “我答应过她,如果她没了情丝依然想得起心之所属,我便成全她……”

  就这么简单?不止吧?

  果然,纬衡下一句露出真面目了。

  “可我没说过成全你!”说这话的时候,纬衡漠然地睨着倾曜,他在看他的仇人,可是眼中又没有明显的仇恨,反而淡定冷漠地叫人心惊,“我与你,早该有一战!”

  是的!倾曜同样明白这一战迟早要来。

  从他在纬衡手里救了厉烊开始,倾曜便同纬衡约了一战,却迟迟未兑现。

  后来为了成为小姽的夫婿,他们在招亲大会上再次对立,只可惜因为狐女王遭厉烊暗算了,这一战又不了了之。

  所以说,今日纬衡是打算兑现了这个约定吗?

  “何时何地?倾曜奉陪!”

  “好!”对方这么痛快,纬衡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原本我也不想仗着郸禅经胜之不武,如今你有了魔经也算制衡了我。”

  “不过……若我二人真的斗起法来,遭殃的还是万物苍生……”

  倾曜明白了,“这么说,你有了两全之法?”

  “不错!”纬衡直直地看着倾曜,“要不要和我赌一局生死?”

  “……”

  自倾曜从纵横阁带回心窍后,他便一直沉默寡言,不见半点救人成功的喜悦。

  任小姽如何追问,他亦三缄其口。小姽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可是她问了心窍,对方也是一无所知。

  “少主从纵横阁带走我时只字不提,我并不知晓他与纬衡说过什么话。”

  “……”

  这两个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瞒着自己达成了什么协议?小姽绞尽脑汁还是无所获,暗暗下决心仔细观察观察。

  她本以为带回了心窍,就从此天下太平了。

  可是事情好像和她以为的南辕北辙了。自打回了魔域,倾曜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白日里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小姽,哪怕她晌午打个盹儿他也会如珍如宝地深情凝望着她,心窍偷偷告诉小姽有时倾曜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

  在这样烦躁不安又找不出头绪的焦灼氛围里,小姽心里那种不详越来越明显了。

  终于有一日,倾曜望着明月掐指一算后,凝重地告诉她:“时间到了!”

  彼时小姽正在吐纳,她如今已经深谙汲取日月精华的奥妙,并乐此不疲地修炼法术。

  她现在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倾曜不仅传授他法术,还不时将灵力注入她的灵根。她虽然只活了一千年,但几千岁的无魂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小姽清晰地记得那日她在魔域幽壑双双击败无魂和心窍的夹击后,倾曜露出了既欣慰又难舍的神色。

  好像……他迫切地希望她变强,自保?

  “什么时候到了?”她莫名奇妙地抬头望着那双令自己痴醉的黑眸,觉得里头似有漩涡,能把她的灵魂吸进去。

  他静默了半晌,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小姽通红的颊,她额角细细密密的雾汗灵动了她的整张颜。

  她一如初见,却又已经不同。

  “明日,我要去往上古荒兽山赴约……”

  “……赴谁的约?”她紧紧盯着他的脸,胸口难以自控地起伏起来。

  上古荒兽山可是一恶地,那里留给小姽的记忆只有危险危险和危险。加上倾曜近来的表现,小姽坚信这个“约”一定是恶约。

  他并不想瞒她,如果明日一去不回了,他至少能和她好好道个别。

  “纬衡。”

  就知道!小姽倏地紧紧拽住倾曜的臂,“不许去!”

  倾曜明白她的担忧,长叹一口气后,道:“小姽,我与他之间,总免不了一战的。”

  “即便是打一架,也不一定要在上古荒兽山哪?难道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双目噙泪地凝着对方,“倾曜,你到底瞒了我何事?”

  假大婚之后,他承诺尽快便寻回他的父尊和她的娘亲,早早正式完婚。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曾派出一人外出寻觅,反而日夜陪着她或修炼,似要把一生融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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