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关于他的昨夜
“小小……”
他或许没想到我会耍赖，表情有些呆滞，我赶忙推开他，想要把他推出浴室。他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稳住心神。他手撑在门框边，居高临下般的看着我，我只能低着头，丝毫不敢直视他。
“我以为……”
他欲言又止，我莫名的手握成拳，带了几分的紧张。
沉默。
令人害怕的沉默。
我不想开口说话，而他也不知为何的安静着。
半响之后，他摸了我的头。动作很轻，好像在安抚着什么，又好像在不舍点什么。
“早知道就不说了。才只有一个晚上，都不够做梦的。”
他的声音在发抖，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沙哑。我用浑身表达着害怕，除了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买早餐。”
他终于妥协，退出了浴室。我心里一放松，抬头看他。
他又吻我，这个吻比上个吻更加的霸道，更加的侵略的，更让人无措的。
我没有再拒绝。
不是因为我冷静了，而是因为，我没有拒绝。
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看他，仔细的，认真的看他。他一向面带笑脸，阳光明媚，就好像那缓慢升起的旭日，美了一片天空，驱走清晨的冷，迎来暖人的晴。一不小心，他便耀人刺眼，不可触及。这样的人，此时此刻，眼睛里一片哀伤，眼角尾处泛着点红，好像要被我欺负哭了一样。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用额头碰我的额头，有点像是眷恋，那种不愿离去的，耳鬓厮磨的感觉。
“走了！”
他忽然说道，然后快速退开。
我还傻着，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发现，喷头一直在我的手里。我看着手里的喷头，忽然觉得好笑。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之后，我便去拿衣服，上次也是，他也把贴身衣物准备了，未免有点太过贴心。我去看他买的卫生巾，日用夜用，夜用超长，还有好几个牌子。他光买这个就买了一大袋。我试图去设想他在超市里选购这个的样子。他连小南瓜都要抱着惊讶，想必场景肯定有趣。
我忽然想起，高中时候我们一起去学校图书馆，那时候，他对学习兴致缺缺，但是却非常喜欢看一些科学探秘的书，有一次，他抱着一本讲述宇宙的书，认真做着笔记，握笔皱眉的样子，好看极了。
不知道，他在超市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
我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其实水温确实低了一点，但是也是将就。穿上那件奇怪的裤子，我本以为不合身的，毕竟那么的长，有点像是到脚踝的长裙了。可是，当我穿出来，意外觉得还很好看。配上一套的白色上衣，布料也是纱制的，穿在身上格外的清爽。
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这是第一次尝试的风格，我变得都不像我了。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再一次不自觉的把头发绑高了起来。
原来，我也是可以，这么漂亮的。不是木讷死板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我不大舍得放下头发了，怕我的低马尾，承受不起这身衣服。我承认，阿姨的眼光好极了。就这样吧。
我顺手收拾了一下屋里的东西，还煮了一壶开水。等了一会，他还没回来。
我看屋里还留了一个钥匙，就想下楼走走。我还没好好看过这个小镇，顺便，我也想跟那个前台说声谢谢。
我拿了体温计走下楼，好在那个前台还在，她夜班上得真是有点久了。
我走了过去，见她正收拾东西。
“你好。”我上前跟她打招呼。
“你好，哦！201房！小姐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我已经好多了，来谢谢你。你上了一晚上夜班，结果还这么有精神。”
她笑容特别的灿烂，她朝我摆手。“没有，没有啦。我同事刚好家里有事，本来我应该早就下班了，结果拖到现在。不过也好，看着你好了，我也安心了，昨天听说你还发烧了。应该挺难熬的吧？女生啊！就是这点不大好。”
我把体温计还给前台。“昨天谢谢你借体温计给我，真是麻烦你了。我叫周小小，很高兴认识你，多谢你的帮忙。”
“没有的事，举手之劳。我叫王茵，我们这也算是有缘。你们这是来玩的？”
“嗯，露营。”
“露营？露营得到山里面吧？那挺远的。这么说你男朋友可辛苦。昨天一晚上我就光看他折腾，他走来走去的，结果我都不好意思打瞌睡了。”
“给你添麻烦。”
“没有。你男朋友好啊。啊……我要有这么一个也早就嫁了。去给你买东西，又问了我好些事，后来你发烧了，又急匆匆的跑下来，大晚上的说买体温计，早关门了哪还有地方买啊，还好我上回感冒，忘记带回去了。”
“我也没想到会发烧，都睡着了，没注意。”
“我懂的，疼起来的确很难受。不过……”
昨天是晚上，加上我疼得厉害，没好好打量这个小姑娘。王茵看起来年纪不大，有种机灵活泼的少女感觉，她朝我挤眉弄眼很是暧昧的跟我笑。“赵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吧？”
我很是诧异。“你知道？”
她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晚上他又下楼等人拿东西。大晚上的啊！就听他给他妈打电话聊天，可兴奋了！说你答应当他女朋友了，然后一个劲的蹲在门口傻乐。我听着都觉得高兴。他不还让人送了很多东西来？我看了一下，好像是管家什么的。我跟你说，这年代，有钱还傻的男生已经不多了，好好把握哦！”
我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我知道，这女生是真心的替我开心的，我也不好告诉她，就在刚刚，我才装傻充楞把他糊弄了去。
“对了！他刚刚不是出门买早点去了？他好像五点多才等到人啊。刚上去睡的，这才两个多小时……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就续个房。我们这是中午两点前退房，要是不赶时间就多休息会。”
我只觉得心里头涩得难受，面对女孩善良的笑容，我只能点点头。“好，等他回来我问他。”
她跟着点头。“不过我现在得下班了，我同事已经到了，正换衣服呢，一会你找她也行。”
“好，谢谢，麻烦你。”
“没有。”她跟着笑。“要幸福哦！”
她说完话，拎着个袋子跟我说再见，我看着她离开。她出了酒店，还高兴得像个扑腾翅膀出笼的小鸟。天真无邪，单纯善良。
真好……
我莫名的羡慕她。她人这么好，一定过得很幸福。我不由得看着她的背影猜想。她会不会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堆聊得来的朋友，和一个简简单单喜欢着她，能够跟她谈婚论嫁的好男人。
我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
他回来了。
手上拎着早点，然后朝我傻笑。
“小小，这个镇子的人起得都好早，外面可热闹了，看上去都是赶集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家茶楼买早点，结果老板忙得都没空搭理我。”
他朝我走来，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子，他把包子伸到我嘴边。“咬一口？好多人抢着买，我这可是这一笼的最后几个。硬是从插队的大爷大妈手中抢回来的。”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包子很小，肉馅反倒很多，一口就见肉了。
“好吃吗？”
我跟着点头，问他。“为什么要插队？”
“哦，都等着的，没人排队啊。我起先等的时候就几个人，后来越等人越多。大爷大妈们嗓门大，老板都不像是卖包子的，更像是发赈灾粮，那场面，直火爆。我好不容易挤着杀出重围！要是没这几个，再等一笼那就还要一会了。”
我能够想象到他说的这些。他一个连路边馆子怎么点餐都不知道的人，站在一堆人之中，肯定只有斯文受挤的份。难为他了。
“这还有豆浆，热的。”
他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掏，拿了瓶豆浆给我。
豆浆确实挺热的，热得我手心都有些发烫。
我觉得我应该开口跟他说些事情的。可是，说什么呢？我怕自己说了多余的话，变成更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
我喝着豆浆，最后只能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伸手去碰我的脸颊，笑了。“张着嘴傻那么半天，还不如不说。”
我也有些丧气。看来，确实是不如不说。
“小小。”
“嗯？”
“你这身衣服果然漂亮！想不到我妈一天天白大褂的女人，还有这审美。”
我点头。“阿姨眼光确实很好。”
“小小，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很是不解。“衣服很漂亮？”
“不，你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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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没想到我会耍赖，表情有些呆滞，我赶忙推开他，想要把他推出浴室。他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稳住心神。他手撑在门框边，居高临下般的看着我，我只能低着头，丝毫不敢直视他。
“我以为……”
他欲言又止，我莫名的手握成拳，带了几分的紧张。
沉默。
令人害怕的沉默。
我不想开口说话，而他也不知为何的安静着。
半响之后，他摸了我的头。动作很轻，好像在安抚着什么，又好像在不舍点什么。
“早知道就不说了。才只有一个晚上，都不够做梦的。”
他的声音在发抖，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沙哑。我用浑身表达着害怕，除了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买早餐。”
他终于妥协，退出了浴室。我心里一放松，抬头看他。
他又吻我，这个吻比上个吻更加的霸道，更加的侵略的，更让人无措的。
我没有再拒绝。
不是因为我冷静了，而是因为，我没有拒绝。
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看他，仔细的，认真的看他。他一向面带笑脸，阳光明媚，就好像那缓慢升起的旭日，美了一片天空，驱走清晨的冷，迎来暖人的晴。一不小心，他便耀人刺眼，不可触及。这样的人，此时此刻，眼睛里一片哀伤，眼角尾处泛着点红，好像要被我欺负哭了一样。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用额头碰我的额头，有点像是眷恋，那种不愿离去的，耳鬓厮磨的感觉。
“走了！”
他忽然说道，然后快速退开。
我还傻着，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发现，喷头一直在我的手里。我看着手里的喷头，忽然觉得好笑。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之后，我便去拿衣服，上次也是，他也把贴身衣物准备了，未免有点太过贴心。我去看他买的卫生巾，日用夜用，夜用超长，还有好几个牌子。他光买这个就买了一大袋。我试图去设想他在超市里选购这个的样子。他连小南瓜都要抱着惊讶，想必场景肯定有趣。
我忽然想起，高中时候我们一起去学校图书馆，那时候，他对学习兴致缺缺，但是却非常喜欢看一些科学探秘的书，有一次，他抱着一本讲述宇宙的书，认真做着笔记，握笔皱眉的样子，好看极了。
不知道，他在超市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
我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其实水温确实低了一点，但是也是将就。穿上那件奇怪的裤子，我本以为不合身的，毕竟那么的长，有点像是到脚踝的长裙了。可是，当我穿出来，意外觉得还很好看。配上一套的白色上衣，布料也是纱制的，穿在身上格外的清爽。
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这是第一次尝试的风格，我变得都不像我了。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再一次不自觉的把头发绑高了起来。
原来，我也是可以，这么漂亮的。不是木讷死板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我不大舍得放下头发了，怕我的低马尾，承受不起这身衣服。我承认，阿姨的眼光好极了。就这样吧。
我顺手收拾了一下屋里的东西，还煮了一壶开水。等了一会，他还没回来。
我看屋里还留了一个钥匙，就想下楼走走。我还没好好看过这个小镇，顺便，我也想跟那个前台说声谢谢。
我拿了体温计走下楼，好在那个前台还在，她夜班上得真是有点久了。
我走了过去，见她正收拾东西。
“你好。”我上前跟她打招呼。
“你好，哦！201房！小姐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我已经好多了，来谢谢你。你上了一晚上夜班，结果还这么有精神。”
她笑容特别的灿烂，她朝我摆手。“没有，没有啦。我同事刚好家里有事，本来我应该早就下班了，结果拖到现在。不过也好，看着你好了，我也安心了，昨天听说你还发烧了。应该挺难熬的吧？女生啊！就是这点不大好。”
我把体温计还给前台。“昨天谢谢你借体温计给我，真是麻烦你了。我叫周小小，很高兴认识你，多谢你的帮忙。”
“没有的事，举手之劳。我叫王茵，我们这也算是有缘。你们这是来玩的？”
“嗯，露营。”
“露营？露营得到山里面吧？那挺远的。这么说你男朋友可辛苦。昨天一晚上我就光看他折腾，他走来走去的，结果我都不好意思打瞌睡了。”
“给你添麻烦。”
“没有。你男朋友好啊。啊……我要有这么一个也早就嫁了。去给你买东西，又问了我好些事，后来你发烧了，又急匆匆的跑下来，大晚上的说买体温计，早关门了哪还有地方买啊，还好我上回感冒，忘记带回去了。”
“我也没想到会发烧，都睡着了，没注意。”
“我懂的，疼起来的确很难受。不过……”
昨天是晚上，加上我疼得厉害，没好好打量这个小姑娘。王茵看起来年纪不大，有种机灵活泼的少女感觉，她朝我挤眉弄眼很是暧昧的跟我笑。“赵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吧？”
我很是诧异。“你知道？”
她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晚上他又下楼等人拿东西。大晚上的啊！就听他给他妈打电话聊天，可兴奋了！说你答应当他女朋友了，然后一个劲的蹲在门口傻乐。我听着都觉得高兴。他不还让人送了很多东西来？我看了一下，好像是管家什么的。我跟你说，这年代，有钱还傻的男生已经不多了，好好把握哦！”
我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我知道，这女生是真心的替我开心的，我也不好告诉她，就在刚刚，我才装傻充楞把他糊弄了去。
“对了！他刚刚不是出门买早点去了？他好像五点多才等到人啊。刚上去睡的，这才两个多小时……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就续个房。我们这是中午两点前退房，要是不赶时间就多休息会。”
我只觉得心里头涩得难受，面对女孩善良的笑容，我只能点点头。“好，等他回来我问他。”
她跟着点头。“不过我现在得下班了，我同事已经到了，正换衣服呢，一会你找她也行。”
“好，谢谢，麻烦你。”
“没有。”她跟着笑。“要幸福哦！”
她说完话，拎着个袋子跟我说再见，我看着她离开。她出了酒店，还高兴得像个扑腾翅膀出笼的小鸟。天真无邪，单纯善良。
真好……
我莫名的羡慕她。她人这么好，一定过得很幸福。我不由得看着她的背影猜想。她会不会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堆聊得来的朋友，和一个简简单单喜欢着她，能够跟她谈婚论嫁的好男人。
我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
他回来了。
手上拎着早点，然后朝我傻笑。
“小小，这个镇子的人起得都好早，外面可热闹了，看上去都是赶集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家茶楼买早点，结果老板忙得都没空搭理我。”
他朝我走来，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子，他把包子伸到我嘴边。“咬一口？好多人抢着买，我这可是这一笼的最后几个。硬是从插队的大爷大妈手中抢回来的。”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包子很小，肉馅反倒很多，一口就见肉了。
“好吃吗？”
我跟着点头，问他。“为什么要插队？”
“哦，都等着的，没人排队啊。我起先等的时候就几个人，后来越等人越多。大爷大妈们嗓门大，老板都不像是卖包子的，更像是发赈灾粮，那场面，直火爆。我好不容易挤着杀出重围！要是没这几个，再等一笼那就还要一会了。”
我能够想象到他说的这些。他一个连路边馆子怎么点餐都不知道的人，站在一堆人之中，肯定只有斯文受挤的份。难为他了。
“这还有豆浆，热的。”
他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掏，拿了瓶豆浆给我。
豆浆确实挺热的，热得我手心都有些发烫。
我觉得我应该开口跟他说些事情的。可是，说什么呢？我怕自己说了多余的话，变成更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
我喝着豆浆，最后只能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伸手去碰我的脸颊，笑了。“张着嘴傻那么半天，还不如不说。”
我也有些丧气。看来，确实是不如不说。
“小小。”
“嗯？”
“你这身衣服果然漂亮！想不到我妈一天天白大褂的女人，还有这审美。”
我点头。“阿姨眼光确实很好。”
“小小，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很是不解。“衣服很漂亮？”
“不，你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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