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八月十九日 于梦境世界_黑魂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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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八月十九日 于梦境世界

  灰黑色的天空。

  上京的天空虽然会阴一些,但像这样如同空中翻滚着浓烟的场景绝对是见不到的。

  “啊,又回来了啊。”李想生无可恋地站在大地上,为自己喝酒过头而酿成的苦果蛋疼。

  “这次没有进天鹅绒房间而是直接被拉进梦境了——”

  “你在发什么呆?!俄国人要冲上来了!快趴下!”就在李想低头沉思为什么自己会一身黑色军装,胸戴铁十字的时候,来自后方的呼喊把他惊醒。

  对方操着声线干硬的德语命令李想,同时冲上来,将他的脑袋一巴掌扣到地上,两个人一起翻进战壕里。

  “这个场景怎么如此地似曾相识呢?”李想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回头看向身后那位死死按住他,恨不得把他按进地里的仁兄。

  嗯,好极了,标志的日耳曼帅哥,虽然都是西方人但李想还是可以通过毛孔粗细辨认出德国人和俄国人的区别的。

  结合身上的铁十字军装……

  MMP的这是又变成德军了吗?要不要这么玩我??

  实际上当耳朵被嘈杂的德语给贯穿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匍匐前进!我们需要立刻救助伤员!”

  年轻的日耳曼人没有和李想做更多交流,他瞅了一眼李想的肩膀,将他往前一推:“动起来!你是医疗兵吧!”

  “我没有武器!”李想也只能吼道。

  “我这里有手枪!拿着!”德国人别开手里的MP18,露出肩上的双箭头突击兵标志,将一把九毫米的1898拍在他手里:“我弹药不多了!如果你被成堆的俄国人袭击这点弹药也救不了你!所以跟紧我!”

  “好。”一脸苦逼的李想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在纠结待会儿真的有俄国人冲过来,自己要干掉他们吗?

  好歹也是曾经的“战友”好吧?!哪有那么容易下手!他又不是神经病。

  “是内(冲啊)!”

  然后,从李想的身边和身后的平地上冲出去一群德国人,他们高叫着,手中的毛瑟和MP18怒吼着,向看不清前方,充满烟幕的战场倾泻子弹。

  然后,轰地一声,这帮人全都上了天。

  整个场面犹如群魔乱舞。

  “这波攻击很可能会被打回来!没有炮击支援!还有,别发呆了!我们的阵地需要医疗兵!!”

  前面领路的德国人看到李想停下,立刻怒吼着揪住他的衣领一路往前拽。

  这个过程中他们头顶上噼里啪啦地窜着流弹,简直就跟横向下冰雹一样。

  德国人的战壕也是战壕,干净不到哪去,卧倒的两个人爬了半天,身上都是污泥,加上那套黑灰色的军装,看上去就跟没烧硬的陶土人一样。

  “你还活着吗!”

  “我还活着!”李想用德文喊道。和成为达瓦里希那个时候相似,脱口而出的雅文被翻译成德语,完全没有交流障碍。

  “快!我们有三个人被列车炮炸伤了!”

  德国人不断地催促着李想,尽管李想要真的打算快速移动,应该把这个挡道的家伙丢出战壕,但依旧有点懵逼的伪德国鬼子只能跟着他以“不紧不慢”速度前进。

  “我这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毛病啊……唉。”李想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就在两人忙着赶路的同时,如同烧开水一般的尖啸声自天空向下压来。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属于高质量物体自落加速发出的声音,令李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出来。

  “列车炮!!!”前面的德国人大声提醒李想:“靠近战壕的内壁!低头!”

  “轰!!!!”随后,两人的视野都陷入了剧烈震荡中。

  犹如天空翻腾,大地震一般的爆炸将他们由半蹲着的姿势掀倒在地,内脏差点被震出来,口径超过二百毫米的高爆弹将成吨的土石抛上高空,稀稀拉拉地盖在他们的头上。

  “娘希匹的为毛线老子当毛子的时侯被各种先进武器狂搞,现在当德军了特么竟然被列车炮轰!什么世道啊!”用身边德国人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咒骂着,李想揉了揉嗡鸣的耳朵,即使保住了耳膜,那种震荡对生理机制造成的损坏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过来的,现在两人的视野里全是青紫色,甚至都没办法爬起来。

  李想还好点,这个德国人被震的眼珠子在乱转。

  炮弹在战壕外近百米爆炸,都能影响到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玩意儿直接砸在脑袋上会造成何等恐怖的杀伤,就算自己能召唤亚尔特留斯挡下,本体也要被冲击波震成碎片吧!

  “疯了,都疯了,这特么就是慧慧说的劳什子内心充满波动?!这特么是充满动感光波吧!”

  还是那句话,这该死的世界观中,两个国家单拎出来都能征服原本的世界了,现在两个怪物国家皇城PK,火力比二战感觉都猛。

  “我发自内心地期望世界和平,不装逼了,别这样搞我好不。”李想一边吐飞进嘴的泥沙,一边拔啦掉在头盔上的灰尘和草屑,事实上那些脏东西就好像下雨一般不断地打在他头上。

  “你还好吗?医疗兵?!”

  似乎是被震得失去听觉了,那个德国青年,用快要把唾沫喷在李想脸上的音量对李想吼道。

  “我没事!”李想推了他一把:“你要带我去哪里就赶快!”

  不管现在情况有多严峻,至少还没有直接目击到俄国人,也就是说他还有一段时间整理信息,而这位德国兵的求助是个让他融入这边世界的契机。

  “堡垒……”他咽了一口唾沫:“没了,看上去整个都被炸飞了。”

  顺着他的视线,李想看到一座水泥制的碉堡壳子——之所以说是壳子,是因为这建筑的上半层全都被削掉了,就好像开背壳露出内脏的螃蟹一样。

  列车炮干的好事。

  “医疗兵……”青年表情由青转白:“我们的阵地,就在那碉堡右侧。”

  好极了,那么大一个坑,就算是挖地三尺的蚯蚓估计都被震成几十段了。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李想只能这么说:“万一有人活着呢?”

  如果说刚刚作为德国人他还有些不适应和抵触的话,现在心里余下的只有同情。

  整个阵地上全是铁十字势力的残肢断臂,密密麻麻铺了一层的灰黑色血块儿,犹如末日。

  该死的战争。

  无论死的德国人还是俄国人,都是人类,这和铺了一地的怪物给他的感官可不一样,更加残酷直接。

  “对,肯定有幸存者。”这个大头兵似乎稍微打起点精神,李想觉得看了那种光景还能忍住不吐出来甚至不溃逃,都能称为坚韧的战士。

  “我的任务是带医疗兵回来,虽然只有你一个,堡垒也不见了,但任务必须完成。”

  李想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又开始感叹该死的德式纪律感。

  “走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又开始在前面带路的青年问道。

  “汉斯。”没有脑袋一抽说出些奇葩的名字,李想的军装内衬里挂着一块德军兵牌,他用了这块兵牌上有些模糊,但也是最常见最具代表性的名字。“汉斯·巩特尔。”

  “真巧,我也叫汉斯,汉斯·金诺。”前面的青年神色镇定地说:“也许我们回去以后可以因为这个小小庆祝一下,喝点啤酒吃点香肠……”

  真不愧是德国人使用率最高的名字,上来就撞车了。

  那个高大的青年表面一副冷静的样子。其实他握枪的手都在抖,只不过整条胳膊都已经麻木了,无法判断握枪的力度。

  “你是突击兵吧,杀了几个俄国人?”

  李想听似不在意地问。

  “七个。”他依旧僵硬地回答道:“我只是希望自己认识的人能少死几个,看到俄国人压制他们我才想到开枪,但根本没有俄国人摸过来,我的战友大部分是被炮击炸死的。”

  “实际上我也是想要当医疗兵的,但是我只会简单包扎,根本不会处理弹伤。”

  表情超级僵硬的青年难得挤出一点笑容:“看你握枪的姿势不像是经常开火的样子,你是医生吧?真羡慕你,可以待在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

  “准确说我也只会基础包扎,不一定比你强多少。”李想谦虚道。他对自己那一手“不死人式”包扎法能否搞定正常人类伤势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不死人基本不会流血,原素瓶能修复大部分伤势,而且就算遇到了附带诅咒属性的失血状态,止血最简单的办法有时候是直接截肢……反正会长出来。

  有句话咋说来着,不死人就像韭菜,噶了一茬,又长出一茬。

  “能成为医疗兵是值得庆幸的事情,珍惜吧,你肯定有些特殊的才能。”然而这个大兵一脸正经地说话让李想尴尬得不行。

  特殊的才能是啥?砍人吗?

  虽然化身成骑士,从一开始这比的战斗方式就跟骑士没有一毛钱关系,充其量算个高级混混。

  “话说我真的不想跟这个德国鬼佬扯啊……”李想看着缓缓前进的汉斯那挺翘的屁股,一脸蛋疼,说好的德国人沉默寡言呢?

  汉斯实际上话也不是很多,但是他话题生硬,即使李想已经勉强调整心态,将自己的立场从二毛子转变成德棍,跟汉斯这种说话像机器的家伙聊天,依旧令人愉快不起来。

  然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从战壕里顾游(慢慢走)到被列车炮直击的位置。

  “……”现场的惨状已经让汉斯连一具能辨认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就好像一摊拌多了油醋汁的沙拉。

  “走好。各位。”他嘴唇抽搐着,把头盔摘下,这个简直制式到不能再制式的德国汉子眼圈微红,但终究是没哭出来。

  似乎他的荣誉不允许他这么做。

  李想则完全是沉默的。

  不能付出感情对待梦境时间是他的一贯方针,但是作为曾经在梦境里干掉了好几支德国兵小队的“杀人者”他现在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复杂去形容了。

  当愤怒和冲动过去,只能余下后悔。

  那么拯救俄国人是错误的吗?

  显然不,只是这种立场的变动令他更加难过。

  “没有直系军官,我们只能去寻找其他连队加入……”汉斯的嘴唇稍微动了动。

  “希望在俄国人反攻之前——该死。”然而汉斯就跟习就了毒奶大法一样,刚说出口,李想远远地就听到了震天响的“乌拉!!”

  浩浩荡荡的散兵线向着德军的阵地汹涌而来。

  土黄色、灰色的军装构成的洪流就像一股沙尘暴一样。

  “卧槽。”李想有些绝望地看着那些冲锋的灰色牲口们,以俄国人的视角被德国人的先进武器压制固然很绝望,但远不及德国人看到俄国人海压境的那种绝望——

  我即是虫群!!!

  对不起串台了。

  上千把莫辛纳甘的嘶吼居然一时间盖过了德军阵地上机枪的扫射声,被列车炮犁过的阵地中,苟活下来的德军组织起零星的抵御火力,但很快被乱七八糟的流弹按在壕沟里动弹不得。

  “每次都是弱势方吗——”李想欲哭无泪地攥着手枪。

  “不知道俄军杀不杀俘虏,他们的饶命怎么喊来着?北卡北卡(德语的求求你)?”

  “说什么蠢话呢?”汉斯一把把他拎到沟堑有木板顶盖的边缘处,背靠着土墙:“你这样是会被枪毙的,幸好我不是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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