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_嘘!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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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首发书]

  洛英这炮仗脾气,哪里肯让着他,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才和好,又想吵架?”

  她梗着脖子,眼珠子瞪的跟青蛙似的,气的李延秀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想把这大圆脑袋砸开看看,里头是不是包着个榆木疙瘩。

  偏生这榆木疙瘩,还死死的拿住了他。

  李延秀吐掉胸中浊气,打算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好生给她上上一课。

  “你看,你如今也已经是十五的姑娘了,这个年岁当娘的,大有人在。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街上碰面尚且知道避险,何况共处一室......这般,实在是不妥。”

  洛英这才听明白,哭笑不得:“谁告诉找我的是个男人了?”

  李延秀一顿:“是,是女子?”

  先是内心松了口气,感慨她还是知道好歹的。紧跟着又是一紧,不可避免又往那人身上想去。

  女子,异族,难道,来的人是宁妍?

  不不不,这不可能。她如今怀有身孕,那位新汗王是不会让她跋山涉水的。可心中隐隐惦念,又有些希望是她。

  一时之间,各种矛盾复杂情绪充斥心中,竟然连洛英说话都没听到。

  直到她使劲喂了一声,才将李延秀从彷徨中唤醒。

  “什么?”

  漆黑的眸子挂着一层迷茫尚未消退,洛英软了几分口吻:“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却跟我同床共枕,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眸子里那层迷茫迅速消退,被尴尬所取代。

  “你这成语都是跟谁学的。”李延秀在心底骂娘,还不得不纠正她:“同床共枕不是这么用的,何况你我之间清清白白,我何时近你三尺之内了?”

  洛英想了想,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对,应天再见后,的确没有向从前那般亲密过了。”

  又想起自己如今这般洁身自好,宁墨那厮却不知在跟苏金还是苏银的摸着小手喝花酒,就忍不住气的哼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奶奶滴,凭什么!”

  李延秀见她因这个耿耿于怀,心中也是有喜有愧。

  喜的是,她果真是个痴情女子,一句戏言,一纸不成文的婚书,却叫她心如磐石,迄今不改。

  愧的是,自己却始终不如她这般勇敢。但凡果断一些,她也不必远赴他乡了。

  因对着她的愧,竟将对宁妍的忧心,冲淡了一半。接下来两日,真正陪着她心无杂念的逛了徐州城,看她嬉笑怒骂,真实情感,心中那份愧就越加一层。

  三日之期已到,李延秀也没了再耽搁下去的借口。

  残雪消融,天却还是冷的厉害。

  清晨露浓,李延秀打并好行李后,见洛英从客栈门口披着银灰皮子大氅,蹬着小鹿皮靴子,整个人像是才冬眠醒来的小动物,脸上神色柔了几分,扬声道:

  “慢些,路面滑。”

  “我知道,往年村里土都冻上了,再铺一层厚雪,我们还打呲溜呢。”

  洛英跳着到马车跟前,下意识抬头向西边望,竟意外的看见宁妍的房间开了条巴掌款的缝隙: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李延秀,小声催促:

  “抬头,看西边那个窗户,快看!”

  李延秀不明所以,望了过去。

  然而什么也没瞧见。

  “你就看着,脑袋别动。”

  李延秀莫名其妙:“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那窗户慢慢关上了,好像在暗示洛英什么。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十分心疼宁妍。但出于姐妹道义,不能不守信用。只有胡乱诌了理由:

  “那窗户上的窗花真好看,徐州的能工巧匠就是多,哈哈哈。”

  她这个人不善说谎,干巴的笑声,别扭的神色,让李延秀不禁又向那扇窗户看了过去。

  窗户紧闭,连人影都没有。

  他心中也有诸多疑问,不过既然许诺今日离去,便不会朝令夕改。于是拍了拍马屁股,对洛英挑眉:“上车吧。”

  “哦。”

  洛英慢吞吞的上了车后,心中还是不舍。瞧瞧的抬手掀开窗帘,瞧着那扇窗户,心里头跟丢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车轮开始滚动,缓缓前行。她惊奇的发现,那窗户缓缓的又打开了。

  这一次,足足有半扇之宽。

  宁妍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伸出手,依依不舍的向她挥手作别。

  洛英激动的想要大喊李延秀,却见宁妍冲她默默摇头。只有咽下,努力的将手伸出去,使劲的摇晃,冲她作别。

  直到再也瞧不见宁妍了,洛英还将办个身子探在车外,心里头惆怅的紧。

  “喂,坐好了,小心一会儿掉下去。”

  “要你管!”

  声音有些不对劲,李延秀趁机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姑娘嘴上说着凶巴巴的话,脸上却挂着泪痕。不由惊道:

  “怎么还哭了?”

  洛英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抬起手背使劲一擦,恶狠狠道:“被风吹的迷了眼,这你也要管。”

  说完,一赌气,钻回了车中。

  留下莫名其妙的李延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开罪了她。摸了摸鼻子苦笑,心道果真天下女子都是一样的,心思真叫人难以琢磨。

  冷风阵阵袭来,吹得人面皮发紧。李延秀拉了拉狐皮帽子,手中鞭子一抖,马儿跑的更快了。

  “蠢货!”

  洛英躲在车厢内小声骂他,想着宁妍那么难过,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越想越生气,又骂了一句:

  “真是个大蠢货!”

  两人不知的是,马车才刚离开客栈,那窗户再度被拉上了。

  “走了?”

  “嗯,走了。”

  宁妍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一侧的老妇人恭敬的捧来茶,宁妍忙接了过来,双手奉上。

  那人一身银红锦袍,脚蹬皂靴,身子斜斜的靠在软垫上,好像天生的没骨头似的。

  对宁妍捧上的茶,看都没看,懒懒一句:“吃不惯北魏的东西,搁着吧。”

  宁妍侧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老妇人恭敬的垂下头,起身便退了出去。

  “今年的春茶还未下,只有福建的大红袍,兄长勉强一用。”

  宁墨掀起眼皮,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突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才短短一年时间,就将老汗王的乳母收为心腹,哥哥没看错你。”

  宁妍不动声色:“兄长谬赞了,马琦大婶的孙女被老汗王酒后糟蹋,跳崖了。某种意义来说,我与她更像是合作伙伴。”

  “无碍,横竖那老东西死了,二皇子也成功的继承了汗位。这件事你立了头功,太皇太后记着呢。”

  提起李明华,宁妍放在膝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宁墨像是看穿了她似的,轻笑着放下手中盘着的青玉簪子:“趁着我心情好,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

  又补充一句:“关于他的,也行。”

  宁妍嘴唇蠕动,到最后,终还是化为一句:“兄长做事自有主张,我不会多问的。”

  “哦?”

  宁墨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让他送那个野丫头走?你也不好奇,去年在北魏境内,他几番遇刺,都是谁下的手?”

  宁妍的手一下子抓紧了,猛地抬头,对上了宁墨那双含笑的眸子。

  她微微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乖巧道:“兄长与延秀乃八拜之交,自然是不会坑害他的。”

  “哈。”

  宁墨猛地一声笑,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对宁墨的恐惧,是深深镌刻在她骨子里的。

  宁妍还记得,七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人生。

  彼时,她还是宁家二房庶子中,定不起眼的个小姑娘。父亲尚且在这种家族里不受重视,何况她的姨娘,还是父亲众多妾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名。

  那是她第一次跟着一起去宁家长房府赴宴。

  拥挤的马车内,她看着长姐穿着漂亮的衣裳,心中十分羡慕。趁着她不注意,悄悄的伸出手,摸了一下。

  “啪!”

  脸上重重的一下,打的她眼晕耳聋,好一阵都缓不过来。

  “什么东西,也配摸我女儿的东西。若是弄脏了,剥了你的皮都赔不起!”

  那个被她唤做母亲的人,板着脸怒斥她的表情十分可怖,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宁妍垂下头,不敢说话。

  好容易挨到下了马车,她看见平时威风凛凛的母亲,见了这些个门口的夫人们,极尽谄媚的样子。

  还有长姐,身上漂亮的衣裳跟那些女孩子一比,高低立判。

  “原来,真正的贵女是这样的啊。”

  宁妍在心底羡慕极了。

  可等进了府她才知道,原来那些穿着比长姐还漂亮的女孩子,并非什么高门贵女,而是长房府中的婢女。而那些个她以为的夫人,只是在长房府各个管事的女人。

  而真正的贵夫人们,此刻早已经聚集在长房夫人身边。她甚至,连凑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宁妍这般的身份着实尴尬,长姐不愿带她,母亲见不得她。索性寻了个小小的角落,蹲在那里,习惯性的看蚂蚁忙碌。

  突然,面前出现一只绣着金线的靴子,踩死了好几只蚂蚁。

  她顺着仰头看去,一个胖胖小小,年约四五岁的清秀男孩子站在了她面前。

  “你是哪家的丫鬟,不好好帮忙,在这儿偷懒。”

  男孩儿皮肤白皙,脸蛋圆圆鼓鼓十分可爱,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两粒大葡萄。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可爱,想去捏一把。

  只是这么想,宁妍可不敢。

  男孩儿头梳总角,衣着华贵,脖间挂着的金项圈,还有腰间坠着的玉环,都显示了他的身份十分尊贵。

  她露出了个乖巧的笑容:“我不是丫鬟,我叫宁妍,是宁家二房的人。弟弟,你是迷路了吗?”

  很显然,男孩儿对于这个称呼十分不满,皱着眉头,奶声奶气:“我有名字,我叫李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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