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_嘘!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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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首发书]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盛夏。

  方瑾忙于功课,虽不见人,好物件倒是成日里大堆大堆的往骄阳殿送。宫婢们也壮着胆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噤若寒蝉。偶尔小姐妹私下说说话,洛英就又有墙角听了:

  什么京中女子最爱李延秀的脸,宁墨的才,秦冕的身子,若是能糅成一人,想想都美的心里冒泡。

  “前头两个也就罢了,这秦将军的身子,莫非你这骚蹄子瞧过不成?”

  洛英赞许点头,一层衣裳隔着能瞧出来啥。

  就说村子里头那个黑宁墨,看着瘦不禁风的,衣裳一扒,一身嘎嘎肉。

  另一宫婢吃吃笑道:

  “幼时秦小将军经常和平兰长公主一同入宫,伺候他更衣的姐姐提起过。那小雀儿敦厚肥实,煞是喜人。如今又在军中历练数年,一身伟岸健硕,京中贵女,又有哪个不想与他共度良宵呢。”

  大约是美到了心缝,众人捂嘴窃笑起来。

  洛英听的恍然大悟,只是她活这么大,也就是替黑宁墨擦拭身子时瞧过一眼,像条黑乎乎的肥鳝。

  可当看见旁边乖巧剥核桃的顺喜后,她心里又不免难过。

  弟弟如今啥都没了,听这个话题,还不知多心酸呢。

  所以,她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外头嬉笑顿时安静下来。

  “哎。”

  她拽了拽顺喜的衣袖,示意他停下来:“昨儿你没来找我啊,亏我给你留了一碟麻油果,结果全便宜皇上了。”

  顺喜穿着一件崭新绸布做的袍子,袖长过腕,指头灵巧的剥去最后一点褐色的皮,露出了洁白的果肉,放在碧色高脚碟里。

  满满一整盘,堆的都冒尖了。

  “昨儿义父头风犯了,我去请了郎中后,又在家煎药,就没来。”

  顺喜说话细声细语,十分温柔。

  “这样啊,我猜你就是有事,偏那臭小子还气我,说你是嫌我烦了。”

  臭小子指的是谁,不消点名他也清楚。

  他十分羡慕这位姐姐的坦然洒脱,又从骨子里生出中崇拜。行为举止间,不觉带了分讨好。

  “我替姐姐捏捏肩膀吧。”

  他爬上榻后,跪直在洛英伸手,双手张弛有度,按捏的洛英十分舒服。

  “还是你好。”

  她闭上双眼,安然的享受着来自亲情的温暖体贴,闲聊着家常。

  洛英总是喜欢提起从前一些趣事,只可惜顺喜记得不多。有事能跟着附和两句,大多数都是安静的听她说。

  譬如现在:

  “也不知道阿娘现在在哪儿,要是她也能来宫里跟咱们一起享福就好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啊!”

  顺喜眼神一闪,万幸她没瞧见:

  “阿娘她是个好人,现在肯定活的很好,很幸福。而且皇上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他那么有本事,一定会找到的。在此之前,咱们就安心在这儿等着。”

  “是啊,也只能这样了。”

  她睁开眼,拉着顺喜的手叫他坐下:

  “往后你也别总是这么累,对了,我跟皇上说起,想送你去读书的事。他是愿意的,你呢?”

  念书?

  顺喜眼神茫然,似乎很难把这两个字跟自己联系到一处。

  “对啊。你忘记了,咱们阿爹从前识文断字,还教过两年学呢。我脑子笨,做了个半睁眼瞎也无妨。你是家中唯一男丁,总是要识几个字的。这样以后我若是受了欺负,你也好替我撑腰啊。”

  顺喜手足无措,慌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了。

  洛英见他面色慌乱,以为是跟自己一样惧怕念书呢。忙安慰道:“其实读书也没那么难,皇上说会送你去书院里头,那可是京城最好的书院。我这儿还攒了些银子,回头去添置套宅子。我会洗衣做饭,再养两只鸡下蛋,用不得几个钱。咱们一起等阿娘回来,岂不比窝在这儿发霉的好。”

  顺喜早早就得了命,叫他一定要打消洛英出宫的念头。如今虽听她描绘的也有些动了心,却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

  “宫里吃喝用度一应俱全,皇上待姐姐又极好,为何,一定要出宫呢。”

  “嗨,这再好,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俗话说,金窝银窝,比不得自己的狗窝。始终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腰杆子挺的才硬。”

  顺喜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在她并不是立马就要张罗。便打定了主意在心中细细思量,终究要掐灭了她这个念头才是。

  宫中无事不得留宿,顺喜并不登记在册。洛英舍不得弟弟,就跟着一并送他。

  走在四下无人的回廊时,她悄悄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不由分说的塞进他怀中。

  低声道:“这是我偷偷攒下的,你快收着。咱们日后能住多大的宅子,全靠它了。”

  顺喜哭笑不得,暗暗提醒:“姐姐其实不用这样,需要什么,直接跟皇上说便是。”

  “那怎么能一样。”

  洛英虎着脸,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他今儿能给东西,明儿就能要回去,那都是登记在册的。可这些宝贝没写名没留姓的,谁叫它没口答应啊。”

  瞧着那副得意洋洋的劲儿,顺喜决心还是不打破她的美梦了吧。

  “行了,快走吧,捂紧些,莫叫人瞧见。”

  过了宫门,顺喜该出去了。

  洛英直挥手,瞧着他揣着包袱慢慢向外走去。门口侍卫盘查两句便放了。

  她松了口气,认真的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

  顺喜的身子微微弯着,走路时双腿微微外开,一身崭新的袍子做的十分合身。可不知为啥,给人的感觉却十分违和。

  弟弟是认回来了,可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他的身影已经瞧不清了,洛英心底有些没来由的失落,叹了口气,准备回去继续填鸭式塞今日美食。

  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

  一个身穿甲胄,目露凶光的男人正直愣愣的站在面前。面色看不出悲喜,只是那么瞧着她。

  洛英被这审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怂怂的贴墙靠在一边,示意让男人先走。

  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牢牢锁死。那锐利的眼神扼住了她的喉咙,快要喘不过气了。

  最终,男人放过了她。

  收回目光,平视前方,他手握腰间挎刀,大步流星向宫门走去。

  在他离开后,洛英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妈呀。”

  她用手做扇,拼命给自己扇着风,另一手去拽脖子上戴的金项圈:

  “吓死个人了。”

  一直走到那座塔旁,她的心还突突直跳。

  “呀!”

  她停住脚步,一下子叫出声。

  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一脸杀气的男人,不就是她刚到皇城,接他们的那个男人吗?

  张大伴儿说,他是皇上的表哥,秦冕。

  秦冕,也就是那些宫婢说笑时谈论起,小雀儿肥厚敦实的那个?

  肥厚不肥厚她是不知道,可那模样是够吓人的。

  正心有余悸呢,肩膀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吓的她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下,换身后人惊着了。

  宁墨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拱手抱歉:“吓着你了,是我的过错。”

  俗语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洛英心里原本憋的邪火,也不好发作。只有讪讪道:“没事,是我刚想事想入迷了。哎,你怎么在这儿啊。”

  见她这会儿恢复正常,宁墨放了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概,我这一阵子都要常常过来了。”

  “还是你那个死心眼朋友啊。”

  洛英那日听他说了几句,加上方才被秦冕吓到,这会儿精神恹恹的,懒得细问:

  “那我也不催你要画像了,你先好生安慰他吧。”

  “你不向我要,我却要主动送去了。”

  宁墨笑:“那画我这两日已经画完,只等着送去裱了便亲自呈来。”

  “真的啊。”

  一想到即将就能看到画像,方才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又追着问了许多细节。

  见她这会儿高兴了,宁墨才引出方才就想问的问题。

  “别提了。”

  洛英把刚刚秦冕吓的事夸张的表述一遍后,嘟囔道:“宫里女人还说馋他的身子,真不知道馋什么。是觉得他拳头硬,挨起打来更疼吗?”

  宁墨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没想到,秦冕有朝一日,竟会被这般编排。

  笑归笑,他还是要为好友正名:

  “他并非是在吓你。秦家乃将门之后,家风严苛,便养成了这幅不苟言笑的性子。加上他年少成名,掌握着整个禁军,从此便更加沉默寡言。莫要说是你,饶是我们这些旧时老友相见,他也是这幅样子。”

  一通解释后,洛英才明白。不过——

  “那我也不喜欢他,又高又壮,像头大熊,还是跟冻成冰块儿一样的熊。”

  宁墨无法,心里替好友惋惜。

  “你跟那只大熊是怎么认识的啊?”

  洛英好奇的紧,这宁墨的性子,好像跟谁的关系都特别好。

  “他的母亲是平兰长公主,延秀的姑姑是皇太后,我们三个自幼在宫中一同长大,交情自是匪浅。”

  那两人的身世都如此显赫,眼前人的话?

  看出她的疑惑,宁墨淡然一笑:

  “我的母亲,乃是陇西李氏,是太后胞妹。”

  乖乖!

  这,这皇城是不是遍地都是皇亲国戚啊。怎么她遇到的,一个皇上,还有俩都是跟皇室沾边。

  莫非皇室的人格外能生?

  “哎哟。”

  耳朵传来一阵痛感,回神连忙拍掉宁墨的爪子:

  “注意你的形象。这可不是在撷芳阁!”

  宁墨抬手看了一眼,手背上红红的指印。

  这丫头,下手还真狠。

  他弯下腰,靠近她耳边轻声低语:

  “你日日总在我跟前提撷芳阁,莫不是怀念那处,还是怀念那晚与我共处?”

  不知怎的,他就是想逗这个有趣的村姑。

  每回都能从她身上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

  洛英瞪大了双眼,望着他: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自从察觉到他并非表面那般风光霁月后,洛英也不脸红心跳了,两人更像多年老友,插科打诨,不设心防。

  宁墨双手抱臂,挑眉:“愿闻其详。”

  洛英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来我才知道,听说那地方有个别名,叫销金窟,一杯酒要一两银子。那晚你牛饮似的不知喝掉了多少银子,真真心疼死我了。”

  宁墨千算万想,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一愣之后,顿时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两人又闲扯一篇后,洛英先回去喂鹿。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于垂花门转角后,他也抱臂回首,向前走了几步,再夹角处停下了脚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出去一趟,李公子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话音落下,从夹角处走出一白衣少年,面色阴郁,眼神晦暗。不是李延秀,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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