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_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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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舒明悦知道自己不该给他涂药,可是不知为何,方才神色一晃,在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渴望地注视下,心间颤颤,拒绝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于是这个男人,现在正大光明地坐在她面前,并说出了“多涂一点吧”这样的话?。

  舒明悦沉默下来,低垂一截纤细白腻的脖颈,把药盒盖起来,“我见你刚才吐了血,叫医师给你仔细瞧瞧,今日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不用,只是皮肉伤,无需兴师动众。”

  虞逻一边说,一边凑近她,高兴地低声问:“在心疼我?”

  他手掌还搭在她腰上,微微摩挲。

  舒明悦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伸手推他,不知摁到了那里,他“嘶”了一口气,面孔因为忍疼而细微扭曲。她又猛地松开手,坐的离他远些。

  “你该走了。”

  她背过身去,神情?无措,懊恼地咬唇。

  一时间,好似能听到心脏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淡淡药香在屋室内弥漫。

  很快,一道炙热的身体从身后贴了过来。

  虞逻伸手环住她腰,贴着她耳朵,低哑声道:“那我走了?”

  他声音略磁,因为离得很近,似乎能感受到喉结微微震动,舒明悦不自然地避开,胡乱点头。

  虞逻亲了下她耳朵,十分自然道:“我明日再来。”

  顿了下,“找你涂药。”

  这个人——

  永远有很多奇怪的借口,并且不知避嫌为何物。

  舒明悦抿唇,在心里?叹了口气,睫羽微垂时,盖住了眼瞳里的情?绪。虞逻凝视她侧脸片刻,便扶着她肩膀,将身体转过来,下巴搭在她额头轻轻蹭了蹭。

  “我走了?”

  舒明悦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虞逻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有点不快,忽然把她抱了起来,蹭了蹭她玉凉的鼻尖,哑声道:“我肚子有点疼……”

  “那也得走!”

  舒明悦打断,俏生生的小脸严肃。

  两辈子的他,在得寸进尺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区别。

  舒明悦在心里?叹气,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胸膛,噘嘴道:“你难道想明天从我房间里出去?我哥哥得打断你……”

  瞥见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和上辈子时一模一样啊。

  除了容貌更年轻一些、除了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和记忆中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舒明悦的话?音一转,“得打断我的腿!”

  “我在,谁敢打你?”虞逻的语调十分不以为然,感受到她神色不对,便瞥了她一眼,声音一顿,轻道:“我明日早些走,可好?”

  “还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

  舒明悦打了个哈欠,乌黑杏眼里泛了一抹水光,伸手推他,“快走吧。”

  虞逻见她困得厉害,知她这一天经历了许多事情?,惶恐害怕,情?绪起伏,夜又被他和舒思暕吵醒,恐怕已经没有精神应付他,迟疑了片刻,低头亲她额头一口。

  “我明日再来。”

  他又说了一遍。

  舒明悦困倦地点点头,不忘把那只药盒塞回了他手里?。

  虞逻:“……”

  随着窗户开了又关,屋室重归寂静,舒明悦眼底的朦胧睡意顷刻间散去,呆坐在矮榻上,耳朵尖上还有些烫红。

  这一次,她终于从口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得承认,她还对他有感觉,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也?会因为他渴求的眼神而心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前?一句是——因天时,与之皆断。

  现下这个情况,两人的关系显然断不了,她不能完全放下,他亦缠着?她,既然如此……舒明悦忽然走下床榻,对镜坐下。

  铜镜里?映出一张莹白娇艳的面孔,饱满,圆润,完全不同?于上辈子的清瘦。

  那双乌黑眼瞳里却凝着?一抹无法言喻的难过。

  是了,那些喜、怒、哀、乐、怨、恨,种种感觉,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试一试吧。

  再试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舒明悦弯眸浅笑,那双眼瞳里的难过如大雾般散去,自胸腔里?舒出了一口气。

  不过……

  她咬了下唇。

  她并没有做好再嫁他一次的准备。

  也?不想再嫁他一次。

  先……这样吧。

  翌日,天色蒙蒙亮。

  虞逻小憩了一会儿便醒了,没等皇帝派人相请,他自己收拾整齐,过去了。王大监站在廊下,瞧见他脸上的青紫,顿时倒吸一口气。

  这、这么看?起来比三皇子还惨!

  王大监压下吃惊,笑着?上前?,将人迎到会客的正厅,一面吩咐上茶点,一面道:“陛下尚未起身,已经派人去通传了,可汗上座。”

  虞逻穿了一身暗青色衣袍,微微颔首,敛袍在矮椅上坐下。

  正屋里?,宫女弯腰低头,拿起勾带和玉佩系到皇帝身上,又素指轻动,一点点捋平龙袍的袖口和衣摆。

  一切收拾整齐,皇帝抬腕振袖,接过一旁内侍递来的清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问:“等多久了?”

  王大监低声回:“半个时辰。”

  皇帝淡嗯了声,抻了抻领口,往正厅走去。

  其实这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虽然虞逻对三皇子动手了,但却是为了救公主,其行事的确不妥当,落了巽朝颜面,可却又毋庸置疑的占理。

  传出去,还是一则英雄救美的美文。

  不过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正所谓那句话,只有脸皮厚,自己永远不会尴尬。

  皇帝撩开帘子,笑着?大步走进去,道:“朕起身晚了,叫可汗久等。”

  虞逻坐在案前?,见到皇帝他来,笑了一笑,起身道:“不晚,姨父请上座。”

  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昨日那个与三皇子动手、险些把三皇子打死的人不是他。

  皇帝瞧清他容貌的一瞬,唇角的笑容忽然僵住。

  原因无他,因为虞逻脸上的淤伤。

  他唇角破皮了,隐隐约约渗着?血丝,眉骨则青紫一片,只要拳头再歪一点,恐怕他的眼睛就废了,这么一看?,看?起来比姬不黩伤得还严重。

  当然,只是看起来。

  “……”

  这是他儿子打的?

  皇帝眼睛一瞪,神色不敢置信。

  虽然他心中还对姬不黩失望和不满,但站在朝政的立场上便不能如此想,一个是巽朝皇子,一个是北狄可汗,孰轻孰重,自然不必提。

  哪怕三皇子无礼,皇帝也?得佯装底气,找回三分气场。

  可常言打人不打脸,虞逻的伤势“看?起来”如此严重,原本皇帝准备的一箩筐话?语全部说不出口了,神色微妙,不禁心道,这小儿心机深沉黑如墨!

  姬不黩的脸上虽然没伤,身上的伤却不少,甚至肋骨还断了两根。

  可两人站在一起,竟是虞逻看起来伤得重些。

  虞逻仿佛并不在意脸上的伤口,率先了开口,淡笑道:“昨日与三表弟切磋了一番,让姨父见笑了。”

  说这话?时,他眼底极快地掠过了一抹暗色,几乎无法让人察觉。

  三表弟、切磋。

  皇帝眼皮子动了动,一下子明悟了其意,眼眸微微眯起。

  这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这话?如何接?

  驳了这话?,悦儿就无地自处了,又见他神色谦卑,并无倨傲,皇帝端茶抿了一口,忽而一笑,神色温和了起来,问:“伤口抹过药了?”

  虞逻嗯了一声。

  皇帝视线从他脸上挪开,颇为遗憾道:“长安郊外有一山崖,名曰一线天,石头里?开缝,斜阳不嵌,若非子午,不见日月,朕本欲想和可汗同?登,看?来来得不巧。”

  亦将昨日的事情?掀篇,闭口不提。

  虞逻:“等身上的伤养好,定便陪姨父同游。”

  瞧这话?说的,皇帝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腰腹不自然的躬起,神色微一顿。

  虞逻顺着?他的视线,十分懂事地开口解释,“身上受了些伤,医师嘱咐,这些时日不宜剧烈运动,应当卧床休养。”

  皇帝梭他一眼,警惕心顿生,“可汗想在定国寺修养?”

  “正是。”虞逻唇角三分笑,令人深觉和煦温和。

  “寺庙清苦,恐怕不妥。朕命人抬轿,送可汗下山。”皇帝十分贴心,大手一挥,便要叫个四人抬得轿子,却被虞逻伸手阻拦。

  “不必如此麻烦,定国寺很好。”

  皇帝眯起眼眸。

  虞逻一笑,正了神色,声音缓道:“姨父不知,我曾与嘉仪公主有过几面之缘,心中一直爱慕,此来长安,有求娶之意。”

  皇帝波澜不惊,微垂抿了口茶,遗憾道:“可汗有所不知,那孩子一心向佛,如今已经拜入普真法师门下,出家了。”

  言外之?意,不能与你结亲。

  虞逻摇头,“公主韶华之年,何苦青灯古佛?姨父放心,我必然用尽全力,说服公主还俗归家。”

  皇帝话?音狠狠一噎。

  听听这冠冕堂皇的话?,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不过皇帝并未深想,虽然刚才听虞逻的求娶之言,心中震惊了一瞬,但并不认为虞逻到了非悦儿不可得地步,甚至在心中略微骄傲得一瞬,悦儿聪慧美貌,世间哪有男儿能不心动。

  但悦儿出家本来就是推脱接口,他能说服,那才奇怪。

  皇帝仿佛不在意,撂下茶杯,淡笑道:“可汗年少有为,威名赫赫,朕心中一直喜欢,想结姻亲之?好,只可惜朕膝下无女,不能与可汗亲上加亲。”

  说罢,话?音一转,朗笑道:“但我大巽英姿飒爽的女郎却不少。来定国寺前?,你姨母还与朕说,已经给你挑了几个姑娘,一会儿朕叫人把画像拿来,给你看?看?。”

  话?到此处,皇帝本以为虞逻会识趣,却不想他淡笑——

  “我与姨父打个赌如何?”

  皇帝挑眉,“赌什么?”

  虞逻十分自信,“赌三月为期,嘉仪公主还俗归家。”

  “若成,求姨父将公主许我,成全一对佳偶。”

  作者有话要说:先甜几章,怕一直不甜大家受不鸟了。

  很快就会掉马的!

  ——————

  小剧场:

  有一次,舒明悦趁虞逻酒醉熟睡,双手托腮撑在床上,翘着两只细白小腿晃啊晃,伸手戳了戳他左耳上的耳坠。

  一枚玉兔捣药,雪白玉兔抱玉锤,憨态可爱。

  第二日虞逻也没察觉,毫无所知地就出门了。那天正好在牙帐召了群臣议事,群臣立身下首,憋红了脸,想笑却不敢笑。

  虞逻莫名其妙,眉头深皱,“怎么了?”

  群臣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议政散去后,只有处铎留下,他轻咳一声,伸手指了指耳朵,然后脚底一抹油溜走了。

  虞逻伸手一摸,脸色顿时黑如炭。

  取下来一瞧,好家伙,是个玉兔耳坠,兔身雕得圆胖胖,活灵活现。

  那时两人的关系刚缓和,迟来的新婚燕尔情正浓,但虞逻端着冷漠正经的架子,除了晚上,白日不大往舒明悦的牙帐去。

  那天中午,他破天荒地去了,脸上情绪看不出什么异常,左耳垂上空荡荡。

  屋内也空荡荡,没人。

  虞逻脸色又是一黑,他发现了,小公主特别喜欢到处乱跑,偶尔几次白日来寻她,指定见不到人,忽觉屏风后有动静,眼神刀过去了。

  一抹鹅黄色的东西出来了。

  是舒明悦。

  是一身舞裙,鹅黄色,上衣缀珠玉,略短,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只金灿华贵的璎珞,遮住精致锁骨,若隐若现反而更诱人,往下一截细腰,肌肤莹润如雪,玲珑有致。

  瞧见他来,她乌黑杏眼一眨,赤足提裙转了圈,歪头笑问他好不好看。

  那一刹那,虞逻神色一滞,原本想呵斥她胡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扯唇一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面上不显,忍不住把她捞了过来亲了口。

  “好看。”

  小公主笑弯了眼眸,一根手指头推开他,脉脉含情地跳了新舞。

  但很显然,虞逻是个狗东西,好处得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他搂着她腰,半眯眼眸,淡声质问:“我的耳环,你换的?”

  一听这语气,舒明悦浑身都僵硬了。

  “……我不知道。”她扭头噘嘴,神色心虚。

  “是吗?”

  虞逻垂眸,手指捏了捏她耳朵。

  舒明悦忍不住缩了脖子,“知、知道一点。”

  “说!”

  “说了你不许怪我!”她瞅了他一眼,讲道理。

  “先说。”他眯眼眸,不知在琢磨什么。

  舒明悦哼笑,“昨日你喝醉酒了,非要戴我耳坠,我拦也拦不住你,只能任你去了,今早本来想提醒你的……嘶——”

  “虞逻!”

  “住手!”

  “你别——唔——”被仰面摁在了榻上。

  ……

  窗外卷起了风,下起了雨,簌簌声入耳,莹润的花骨朵舒展又收紧。

  正所谓,人不能做亏心事。

  欠了,要还的。

  ——建元三年,四月初三,莺飞草长,柳醉春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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