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修结尾)_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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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修结尾)

  翌日辰时,按照礼制,皇帝与北狄可汗在紫宸殿会见。

  皇帝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数月不见,可汗面目一新,着实令朕大吃一惊。”

  五个月前,眼前这位青年还正大光明的出入皇宫,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北狄可汗!

  一想到自己被人蒙骗得团团转,皇帝心头便犹如堵了一块石头。

  “先前外祖父病重,我心中担忧,情急之下隐瞒了身份前来长安,实非故意为之,还望陛下勿怪。”

  虞逻开口解释,淡笑道:“此来长安,是为了恭贺姨父与姨母的生?辰,备上些许薄礼,贺姨父与姨母万寿无疆。”

  称呼一变,其中意味便不尽然相同了。

  皇帝微眯眼眸,神色似凛,须臾又淡淡一笑,朝他耐人寻味道:“可汗能屈能伸,朕敬佩。”

  先前入宫,这小儿毕恭毕敬站在他下首,亲昵称呼姐夫,现在又改口称呼姨父,态度之变,不禁令他哑然。

  说实话,在虞逻这个年纪,他并不能做到如此脾性收敛。

  那日皇后送来的文书上,已将虞逻的身份说明了,道他是裴婳与都利可汗之子,三?岁那年被宁国公接回裴府,八岁又被送往北狄。

  裴婳是谁?是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十六岁那年意外丧命于战火中。

  掐指一算,裴婳当时应该未死,并于次年诞下了虞逻。

  “我知陛下疑虑,外祖父为何送我去北狄。”虞逻笑了一笑,用一种平缓的声音道:“母亲与战火中流落,意外与父王有了我。当时情况,母亲不知父王身份,父王却知我母亲身份,后因种种原因,父王回北狄王城,未能带我母亲一同回去,那时,我母亲已经有了身孕。”

  “父亲离开后,母亲本想回裴家,却因腹中有孕,父又不明,怕外祖父与外祖母动怒,逼她打?下腹中胎,便偷偷藏匿于一山中村落,一人将我诞下,养至三岁时,母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怕自己去后无人照顾,便托人向裴家递了信。”

  “外祖父寻至时,母亲已经亡逝,外祖父爱屋及乌,便将我抱回了裴府,然,为了母亲名声,外祖父并未将我的身份告知诸人,只道我是他膝下九子。”

  “当时,父王也?在寻我母亲踪迹,却苦寻未果,后来得知外祖父命人动了我母亲的衣冠冢,似乎置尸身入内,又抱一个三岁孩子回家,当即找上了裴家,见我容貌俏母,又见我眉宇与他三?分相似,但笃定我是他与母亲的血脉。”

  话说到这里,皇帝是信的,他微眯眼眸,蓦地想起来,差不多?也?是那两年,北狄与幽州暂时和解,他与都利可汗会见于雁门,当时皇后与他同去。都利可汗看皇后的眼神,的确有几分古怪,当时他大怒,险些拍案而起,欲取都利可汗性命。

  皇后与裴婳是双生姐妹,容貌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姐姐眼下有一颗垂泪痣,而妹妹没有。当年皇帝与皇后定亲,偷爬上裴府墙头看她,还差点把姐妹二人弄混。

  虞逻继续道:“父王要带我回北狄,外祖父不许,言之凿凿道我是他子,恰逢那时北狄与幽并冀三?州定下休战盟约,父王便暂时歇了带我回去的心思。五年后,父王再寻我,态度之强硬,必须要带我回北狄。”

  “当时外祖父心中惶恐,怕事情暴露,一是污了裴家百年清白门楣,二是连累已经嫁给陛下的姨母,无可奈何,只得将我送归,但心中仍存一爱,未将我完全弃之不顾。”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与裴家仍然有联系,甚至偶尔回裴家。

  皇帝看着他,神色莫测,不知信与不信。

  虞逻深长睫羽垂下,似在掩盖那几分流露出淡淡哀痛之色,“北狄弱肉强食,我父王膝下有子十几人,外祖父怕我不测,便将裴家暗卫给了我一半,说,若有朝一日陷入绝境,便可设法假死回中原,裴家仍为我留一席之地。”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若无外祖父爱屋及乌、悉心教养,或许早于三?岁那年,我便已化黄土一抔,如何能苟活二十载?心中亦一直不敢忘,自己身上有一半裴家血脉,当年外祖父教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我亦一直谨记于心。”

  一通话说下来,情真意切,令人为之动容。

  听到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皇帝的神色微一恍惚。

  少时父亲和叔父耳提面命,便常言这句话,亦是当年他常谆谆教诲长子之话。

  眼前这个青年——

  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微变了些许,他生?得一双深邃桃花眼,因为骨骼轮廓略深,而显得线条凌厉冷硬,不笑时便漠然非常,这么扯唇一笑,便恍如春风拂面。

  倒不至于失神,只是多少心中想起了自己早夭的长子。

  姬颂的眼尾比他翘三?分,笑时更弯。

  这个时候,虞逻所言的真与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求好之心。

  皇帝神色不可窥测,提腕抿了口茶,淡问:“去看过?宁国公了?”

  虞逻“嗯”了一声,他眉眼英俊,气质收敛,将晚辈之态端得十足,语调平缓道:“昨日入长安后,便已去宁国公府悼念过?。”

  虽然,他本意是趁机潜入定国公府,去看舒明悦。

  北狄可汗在长安的动静如何,皇帝自然知晓,这些时日,他心中一直翻涌被人欺骗的愤怒,因为宁国公,也?因为皇后。

  但虞逻送来的那封国书上所言之话,的确缓解了他那时即将爆发的情绪。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外甥”,皇帝权衡利弊一番,并不介意认下,至于他方才说得那番话,心中当然不尽全信。

  皇帝又道:“可汗虽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上次朕却未能好好招待,这次安心待下,朕会命人带可汗四处看看。”

  “却之不恭。”虞逻笑了笑,道:“上次来长安,我在定国寺遇普真法师,与他品茶论道,颇为投缘,一别半年余,不知法师可还在定国寺?”

  普真是佛法大家,自八岁出家,十七岁受具足戒,曾游历天下各地学习,最远至天竺,并在那里受戒十载,今已有七十又三?高龄,受两朝四帝敬重。

  皇帝闻言,面色微微变了一变。

  两国邦交往来,最常结姻缘之好,故而月前之时,舒思暕便入宫向他道,想让妹妹去定国寺带发修行一段时日,免得日后北狄使团求娶公主,他这个皇帝为难。

  当时,皇帝笑道他多?虑,虽然巽朝只有悦儿这么一位公主,但他怎舍得将她远嫁千里?纵然阿史那虞逻求娶,他定然不会应允。

  但提前送悦儿去佛寺修行,的确能叫他在北狄求娶之一口回绝,减少许多麻烦。

  虞逻仿若不察,抿了口醇酒,问:“法师远游了?”

  “未曾。法师一直在定国寺。”皇帝不动声色,真挚地尽地主之谊,笑道:“今日尚有大宴,为可汗接风洗尘。明日,朕叫薛寺卿与李侍郎陪你去如何?”

  薛寺卿,现任鸿胪寺卿,掌外宾来朝事。

  至于李侍郎——

  正是刚从青州调回长安,高升至中书省四品侍郎之位的李枕河。这次两国邦议凉州赋税一事,便由他主要负责。

  虞逻微微一笑,“有劳陛下安排。”

  国事倒是不急马上商量,两人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一同用了午膳,虞逻才从紫宸殿离开。

  大殿位于三层夯土台基之上,极目远望,可将宫内大半殿宇皆收入眼中。

  虞逻站在汉白玉台阶上,淡扯了下唇角,神色似是嘲弄。

  刚才他所言之话,除了那句他是都利可汗之子,都是假的。

  他母亲是宁国公送给阿史那叶维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图谋。

  一直在殿外等候的屠必鲁见他出来,立刻上前,压低了嗓音道:“可汗,方才皇后遣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虞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低头,理了理衣摆,“走吧。”

  想娶小公主,哪有那么容易?

  一整日,虞逻一直逗留于在宫中,待到傍晚时分,便直接去了麟德殿。

  自那日在北狄王城听医师所言后,虞逻便恍若被点醒,自己身上的异常,或许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作祟。

  不然如何解释,他知道白日自己在做何?

  他将上辈子的记忆藏匿,以至于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他。

  所以,他不再隐藏自己晚上所为,也?试探着将上辈子的部分记忆展给那东西看,初时,稍有不适,如今情况已经渐渐好转。

  那种分裂的感觉越来越淡了。

  无论白日夜晚,基本能行事如一。

  ……

  麟德殿设大宴,内有巽朝文武官员,亦有后宫妃嫔,殿内雕梁画栋,美姬乐舞,灯盏挂满了墙壁,四下里亮如白昼。

  姬不黩坐在下首左侧,瞧见虞逻面容的一瞬间握着酒盏的手指倏然捏紧。

  这张脸——

  姬崇文瞧见他神情,好奇问:“怎么了?”

  除了姬不黩,还有几个人认出了虞逻,顿时神色惊愕,忍不住去偷觑皇帝,便见他们陛下的神情平静无波,仿佛并不疑惑这位北狄可汗的容貌为何与裴七公子相似。

  这样,纵然心中觉得奇怪,也?不敢宣之于口了。

  毕竟“裴七公子”是皇帝的“弟弟”,他们都诧异他的容貌,难道皇帝不诧异?

  姬不黩收回视线,神色沉静,开口道:“北狄可汗的容貌,很像一位故人。”

  姬崇文听了,不以为意,“天下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顿了顿,又好奇问:“像谁?”

  “宁国公府七公子,裴应星。”

  姬崇文闻言一愣,偏头又打量了眼虞逻容貌,点头道:“的确和皇后有点像。”男女容貌不同,不刻意联系便不觉有甚,此时一深思,便觉两人的眼睛像极。

  姬不黩没再说话,他微垂眼眸,凝视着那抹清亮的酒水,眸子里的光色好似粹寒冰。

  那些困了他许多日的疑惑,在此时此刻如同拨云见月般,全部明了了。

  比如表妹为何从雁门回来,比如皇后为何脱簪待罪,又比如舒思暕和沈燕回为何着急给她定亲。

  姬不黩手指用力握筷,骨节泛出了几分青白之色。

  心里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表妹被虞逻所掳。或许,私奔二字更合适。

  ……

  翌日一早,由薛寺卿与李枕河相陪,虞逻启程前往定国寺。

  临行之前,皇帝神情严肃,低声嘱咐两人道:“勿要让阿史那虞逻与公主独处。”

  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是。”

  皇帝颔首,大手一挥,准了一行人出宫。诸人简行轻装,声势不大,早已有人知会普真法师,说是北狄可汗要来。

  普真法师一如半年多以前,着红色袈裟,面容慈祥和蔼,“施主来了。”

  虞逻笑了笑,朝他揖佛礼,正色道:“法师别来无恙。”

  普真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禅院,那盘残局依然被普真留在屋室一角,等棋局的两个主人回来,薛寺卿和李枕河便去了后院等候。

  薛寺卿立在树下,“嘶”了口气,忍不住道:“这北狄可汗竟然信佛法。”

  李枕河不置可否,他着绯色官服,整个人长身玉立,偏头间瞥了眼不远处那间独成一座院落的客房,那里是嘉仪公主所在。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勾唇讽笑,似乎意有所指。

  薛寺卿点点头,颇为认可,“李侍郎所言极是。”

  ……

  北院客房。

  舒明悦已经在这里住了快月余,整个院落已经焕然一新。

  乍然看去,屋内没有半点华饰,似是朴素至极,然而里面的桌几茶案已经换了一套,低调的漆色檀木,线条流畅优美,上却不刻繁复花纹,柱间悬挂的纱幔换成了数金一匹的素色香云纱,桌案上摆一只净白色瓷瓶,里斜插三?只娇艳欲滴的山茶花。

  朴素而不失雅致,不外如是。

  舒明悦穿了一身浅灰色僧袍,松松垮垮,便衬得小脸巴掌大,此时单手托腮,正展了一封信在细细看。

  是沈燕回的来信。

  他人在青州,得知她入定国寺修行,怕小姑娘无趣,便时常写些风闻趣事给她,还寄送了一些小玩意过来。

  字里行间,不忘安慰她别担心,无人能逼她远嫁,他也?会尽快回来。

  珠帘叮咚声响起。

  阿婵与云珠一同入内,将今日的晚膳端上来来。

  舒明悦撂下信,抬眼一看,不禁乌黑眼瞳亮晶晶放光,竟然有红烧肉!

  因为这次不知要在佛寺住多?久,她本来带了厨娘来,只是出家人斋戒,即便她假修行,也?不好犯清规戒律,故而日日素食,已经吃了一个月。

  舒明悦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忽然一怔,不可置信似的,雪白腮帮又动了两下。

  这、这不是肉呀!

  她吞咽下去,昂起脸,一脸不明地看向阿婵。

  阿婵忍俊不禁,掩袖一笑道:“这是素肉,厨娘用冬瓜做的。”

  “这样啊……”

  舒明悦叹一口气,看着那盘红烧素肉,小脸一垮似是幽怨,咬红唇,却也忍不住又夹一筷子送入口中,她实在不知道,为何虞逻还敢来!

  舅舅给他安排九十亩地大府邸,又叫美姬伺候,她却在山上苦巴巴!

  舒明悦咬牙切齿,嚼开冬瓜肉,将其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开始,全部用虞逻,轻微分裂,很快就会合一。

  可能会像个神经病一样,出现自说自话的情况(别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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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戴尼姑帽不好看,给女鹅换个造型。

  就是那种头发披散一半,挽简单发髻,头顶戴一片灰色头纱,垂在脑袋后面那种。飘飘欲仙!!

  然后客房里的家具的话。

  可以想象国内那几个中式元素的原创木制家具品牌,设计感都非常不错,就是价格也很美丽TvT(等我以后攒够钱了就是给自己买。握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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