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_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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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船室内置漆桌、矮凳、长?案,一方紫檀木绘山水屏风将船室隔为内外两间?,内间?置还一方小榻,可供人临时休息。

  四周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非常。

  三足鎏金蟠螭纹香炉里的香已经被茶水熄灭了,氤氲出一片泥泞痕迹。

  姬不黩把舒明悦抱坐在怀里,一手还她腰,另手拢起她后脑勺,将人摁靠在他肩头?,摩挲着她后颈,“你在怕什?么?”

  她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像是一叶随波飘荡的小舟,此时呼吸间?吐出气息,尽落于他颈。她的力气真的很小,此时更是随他摆弄,不可避免的,叫他心底腾起一抹暴虐的冲动。

  这种感觉,姬不黩当?然知道是什?么。

  他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就像避火图里那样。

  人之本能如此。

  舒明悦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她却不敢说,上辈子,她曾无数次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只换来?他冷冰冰一句“带下去?”,她怨恨他,却也害怕他。

  虞逻虽然也是狗东西,但他生气了,不管神情多阴鸷,往往丢下她转身?就走。但是姬不黩却真的会惩罚她。

  “我……”

  舒明悦嗓子发干,后知后觉地害怕了,她不知道姬不黩在发什?么疯,但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欲望,因为……

  舒明悦闭了闭眼,想挪开大腿,却被他抱坐在怀里,身?体虚软无力,动弹不得,她觉得胸口闷胀,一股难受和怒愤油然而生。

  她忍下,颤声道:“表哥,你放了我,好吗?”

  “你想去?哪儿?”姬不黩沉默一会儿,伸手捏着她脸蛋缓抬起来?,淡淡看她,只见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此时睁得圆溜溜,眼眶微红,神色惊惧。

  “去?见李枕河吗?”

  他声音低而涩,指腹忽然上移,慢慢抵在了她眼角。

  舒明悦浑身?战栗,哭不出声,也说不敢说话,生怕他下一刻把她眼睛戳瞎。

  “你不能去?见李枕河,表妹,你不能嫁给?他。”

  姬不黩低声告诉她。他一边说,一边抚摸她脸颊,雪白肌肤实在娇嫩,只捏两下,便留下了道道红痕,他手指去?划她挺翘鼻头?,又缓缓落在她唇珠和下巴上,摁了一摁。

  “你该嫁给?太子,嫁给?未来?的皇帝。”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父皇对她多年的宠爱。

  舒明悦闻言,脑子忽然怔住,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姬不黩也不在意,手指顺着她下颌骨往上,拉扯她的耳朵。

  “记住了吗?”

  舒明悦呼吸停滞,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他。

  什?么太子?什?么皇帝?

  他想做什?么?

  在她脑海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未来?的皇帝是姬不黩。

  可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还没发生。

  舅舅不会再突然驾崩了。

  今日船上发生的事情是如此诡异,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认知了,姬不黩好似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他和上辈子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生出了一种……男女欲望。

  是的,一种男女欲望。

  舒明悦绝望地闭上眼,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很美,足以令世上大多数男子神魂颠倒,可只有两个人男人她不确信,一个是姬不黩,一个是虞逻。

  姬不黩是没有感情,冷冰古怪,虞逻则是因为喜怒无常,抽身?太快。

  “我……”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现下这个情况,她本能觉得危险,每动一下,每说一个字,便如雪上加霜。

  姬不黩也不在意,低头?凝视着她脸颊。表妹真的很美,像是上天为他塑捏的神女,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翠羽似的眉,花瓣似的唇,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皆做动人。

  他手指穿过她发丝,一只一只抽下簪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摆放整齐。

  发丝每垂一缕,舒明悦心中的绝望就多一分,偏头?躲开他碰触,他便把她脑袋掰过去?,她眼眶微红,蓄满泪,用一种怨恨又愤怒的情绪看他。

  “你今日若动我,舅舅不会饶你。”

  姬不黩神情平缓,笑,“会杀了我吗?”

  闻言,舒明悦脸色狠狠一怔。

  会杀了他吗?

  当?然……

  她攥紧了手指,脑海里浮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会。

  “父皇不会杀了我,也不能杀了我,他没有儿子了。”姬不黩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个事实,他手指撩起她头?发,全部垂在一侧,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没有儿子了——

  舒明悦的脑海里轰隆一声响。

  他这是什?么意思?

  二?表哥怎么了?他对二?表哥做了什?么?

  姬不黩却没给?她疑问的机会,他眼神冰冷,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她后颈,按照记忆中的痕迹,一点点覆盖上去?,每一次,都很重,牙齿微微嵌进?去?。

  “他这样,亲你吗?”

  舒明悦听不懂,也无暇思忖,只有眼睛唰的红了,手指攥成了拳头?,身?体瑟瑟发抖,眼里的情绪害怕、屈辱、绝望、难受,努力偏头?躲他,却被他牢牢扣住身?体,动弹不得。

  周围的烛火本就不甚明亮,他的身?体斜挡在她面前,她眼前便似蒙了一层阴翳墨色,只能瞧见无穷无尽的黑暗,身?体则冰冷一片,像没了知觉。

  身?下的船只摇摇晃晃,正在往湖中心驶去?。

  船窗忽然开了一扇,露出不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秋风卷着一股湖水的咸腥气息涌入船舱。舒明悦被他的气息笼罩,忽然觉得腹部恶寒翻涌,脸色愈来?愈白。

  ……

  彼时,停在南岸的另艘画舫上。

  一位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站在甲板上,身?上气质略沉,如大雾朦胧天,举手投足之间?,世家?公子的清贵甚重。他负手身?后,眼眸微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那艘画舫。

  旁边的随侍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视线穿过半支开的船窗,便见一对男女痴缠。

  女子墨发披散,瞧不太清样貌,男子抱她入怀,埋入了她颈窝。

  半遮半掩间?,香艳如此。

  随侍的脸蛋唰地一热,别开视线。

  青衫男子仍在看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与舒明悦相约在此的李枕河。

  随侍少不经事,心头?如火烧,眼睛胡乱地四下乱看,想藏住那抹不自在,找话道:“世子,嘉仪殿下怎么还不来??”

  李枕河勾唇一嘲讽,“不是来?了么?”

  “啊?”随侍摸摸脑袋,神情疑惑。

  李枕河面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沉意,冷眼旁观两人痴缠。

  在长?安一众年轻的勋贵子弟里,若是排一排,他能居前三,自十?四岁虽父出门历练,到十?七岁外调青州,一步步从七品县令到四品刺史,身?上之傲,不止是世家?公子的矜贵,更是自身?底气。

  虽是尚公主,却论?家?世地位才学而言,他不觉自己高攀。

  唯一不妥之处,便是他比小公主大了七岁。

  为了今日相见,他特意打听了如今长?安城中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怕自己年纪长?她,令小姑娘不高兴,却不想撞此一幕。

  随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又忍不住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看去?,忽然恍然大悟,磕巴道:“那、那是嘉仪公主?”

  “不止,还有三皇子。”

  李枕河冷冷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便抬腿下船。

  随侍大惊失色,忍不住又看了那对男女一眼,这一次,便不觉香艳了,只觉愤怒无比,连忙拔腿追上李枕河,愤愤不平道:“定国?公这是何意?难不成不知嘉仪公主和三皇子有情?”

  李枕河脸色微沉。

  随侍看懂了,“嘉仪公主和三皇子是故意的?”

  李枕河觉得十?之八-九如此。

  嘉仪公主得皇帝宠爱,身?后站着舒、沈两姓国?公,如此盛宠,已然不该再去?招惹皇家?。尤其是不受皇帝看重的三皇子。

  纵然嘉仪公主喜欢,舒思暕和沈燕回?也不会同意。

  怕是两人郎情妾意,欲要偷偷成好事吧?

  如此一想,李枕河对舒明悦的印象跌落至谷底,漂亮却愚蠢,放荡不堪。

  随侍愤怒道:“公子,我们立刻去?找定国?公讨说法。”

  金尊玉贵的公主,就可以把他们公子不放在眼里了吗?李家?虽不如舒家?盛宠,但也是正八经的功臣世家?,绝不可戏。

  “不必了。”

  李枕河淡淡道:“若是定国?公问起,便说我与公主脾性不合,今日之事,不要告诉第三人。”

  随侍吃惊,“公子!”

  李枕河偏头?看他一眼,一副清隽皮囊,此时笼罩阴沉之意。

  随侍一吓,立刻收声:“是……”

  ……

  舒明悦对着一切毫无所?知,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冰凉,眼角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滴一滴砸在姬不黩的肩颈。

  他动作一顿,嵌在她肌肤间?的牙齿缓缓离开,抬起头?。

  纵然再没经验,也知道此时她不愿,不仅不愿,还惶恐、惧怕。

  姬不黩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擦了擦她眼泪,“别哭了。”

  声音微哑。

  舒明悦埋在他肩头?一动不动,恍若什?么都听不见,只有眼泪吧嗒吧嗒无声往下掉。

  姬不黩抬手,摸摸她滑凉的头?发,“我知道你在听。”

  舒明悦身?体战栗。

  姬不黩捧着她巴掌大的脸蛋仰起,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低声道:“我会向父皇求娶你。表妹,在这之前,千万不要生出嫁给?别人的念头?。”

  “时归表哥和烨表哥他们会担心你,你不想他们担心你吧?我也不想你担心他们。”他微凉的指腹缓缓擦去?她眼角泪珠,“父皇常夸你聪颖,记住了吗?”

  舒明悦的脸蛋上毫无血色,耳畔一片嗡鸣声,神思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被他威胁的上辈子,他在威胁,她脊背僵直如石,清晰地意识到了,他在威胁她!

  船身?猛地一晃,在岸边停下了。

  姬不黩看着她,那双氤氲寒彻的凤眸此时温融了一些,拿起小桌上的发簪,又一只一只把她打散的发髻重新梳了回?去?。

  他会梳她梳过所?有发髻。

  从两只小啾啾到少女繁复高髻。

  将她一切收拾整齐,姬不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顿了顿,又取一条鹅黄色丝巾,轻巧地系在了她脖子上,遮挡所?有的痕迹。

  彼时,皇宫。

  皇后脱簪素服于紫宸殿前告罪的事情已然传遍了整个宫闱,徐贵妃闻言,神色不禁惊讶,忙撂下手中绣绷,问:“发生了何事?”

  裴家?有从龙之功,皇后又与皇帝少年夫妻,情谊不可谓不深厚。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在紫宸殿外跪了两柱香,陛下才叫她进?去?,约莫一刻钟,皇帝便怒而拂袖离去?,当?时许多人都瞧见了。”

  徐贵妃蹙紧了细眉,“现在皇后何在?”

  “已经回?宫了。”说到这,宫女忍不住低声道:“皇后运气也是真好,前脚陛下动怒,后脚北狄便送来?国?书,陛下龙颜大悦,便叫皇后回?去?了。”

  “回?去?了?”徐贵妃又是一惊,追问,“没责罚?”

  皇后素来?端庄贤淑,自掌中馈以来?,从未出过差错,虽是温柔性子,但骨子里却带着世家?贵女的清高,能叫她这般放低身?姿去?跪,定然是出了大事。

  “罚皇后禁足。”

  徐贵妃神色一喜,“凤印呢?可收了?”

  “没有……”宫女缓缓摇头?。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如今宫里这些女人,大多是跟在燕侯府的老人,自然知道皇帝是如何脾性,翻脸无情的事情没少做,若是皇后真有过,定然不会如此轻飘揭过,倘若皇后无大错,脱簪待罪又不至于。

  徐贵妃闻言,嘴角往下一撇,这般不痛不痒的禁足,与无罚何异?

  她笑了下,伸手扶了扶发髻上金簪,幽幽道:“本宫好几日不曾拜见过皇后了,去?,把那件明霞锦罗裙拿出来?,本宫去?给?皇后请安。”

  自打入燕侯府始,她便被皇后压一头?,哪个女儿家?不想与夫君举案齐眉的正妻?

  当?年燕侯势头?猛,身?为燕侯世子的姬无疾亦是诸家?女儿最关注的郎君。

  只是皇帝少时桀骜不驯,性子混账,迟迟没有姑娘敢许他。

  皇后嫁他之时,还被幽州诸贵嘲笑,笑她嫁了这样一人,后半生便算毁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两人大婚三个月,皇帝便一脚踹死了冀州刺史的小儿子,给?幽州惹了大麻烦。

  当?时老燕侯大怒,差点废掉姬无疾的世子之位。

  然而又三个月,形势陡转而变,姬无疾一举拿下了冀州,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

  姬无疾名声鹊起,一时风头?无两,她便是那时被父亲送给?皇帝为妾的人之一。

  然而皇帝这人出身?尊贵,少时走马章台,不长?情,尤其不喜在后院养女人。

  但抵不住,给?他送美姬的人非常多。

  皇帝不大挑,好看的都留下,但每个女人都待不长?,能跟在他身?边半年,便算是得宠。

  最后留下的几个姬妾,除了她,便是诞下三子姬衡的唐姬,和诞下四女姬灵韵的吕姬,还有两个出身?世家?的贵女。

  唐姬去?得早,死前还触怒了皇帝,不仅没赶上后宫封妃,连牌位都没有。

  故而立国?之初,皇帝共封了一后四妃。

  虽然皇帝的女人不少,但他不大重色-欲,少时喜征战,如今日夜勤政,踏入后宅的时间?更少,登基六年,后宫里只纳过一个昭仪。

  那昭仪身?姿曼妙妖娆,颇得宠一段时间?,却可惜短命,怀着身?孕便落水而亡。

  之后……之后皇帝就没纳过了。

  一个月大多半时间?,他都宿在皇后那里,偶尔会去?三妃宫里坐坐。

  后宫没女人,甚至没孩子,争什?么?斗什?么?

  可谓深宫寂寞,好生无聊。

  比在燕侯府时还无趣。

  说实话,皇后贤淑仁善,可人活着,谁愿意低人一头??争生前富贵荣辱,争死后陵寝供奉,妻与妾之分,犹如一道天堑。

  原本徐贵妃谨小慎微,不敢与皇后争抢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

  敏怀太子早就死了,这些年来?,皇后再也没能有身?孕,她的兆儿却封王了,娶王妃,纳侧妃,只等?日后诞下皇长?孙,太子之位定然要坐稳了。

  徐贵妃勾了勾唇角,扬眉吐气,便做盛装打扮,施施然前去?清宁宫,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从画舫离开后,舒明悦的腿脚发软,神思浑噩,连如何回?到了定国?公府也不知,一进?蘅芜居,便叫人烧热水,而后便踏入浴室,将整个身?子埋了进?去?。

  阿婵的摔伤已经痊愈了,方才瞧见舒明悦回?来?的神情便不太对劲,眼睛红红,似乎哭过,此时又见她沐浴不叫人伺候,便觉心中奇怪,上前叩门问:“殿下,怎么了?”

  “没事,你们不要进?来?。”

  舒明悦忍着哭腔,对着铜镜上慢慢蒸腾的雾气,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擦了一遍,直到将皮肤擦得发红,泛出隐隐刺痛,才觉得如坠寒窟的身?体慢慢暖和了些。

  她喘息着,忽然“噗通”一声,将自己整个人埋入浴桶里。

  她眼睛未闭,呆怔地盯着水波,泪珠一滴一滴往下落,很快消融在水里。

  阿婵觉得不对劲,唤来?云珠,“今日发生了何事?”

  云珠摇头?,“我未上船。”

  “船上可见争吵?”

  云珠再摇头?。

  阿婵蹙起眉。

  不知过了多久,舒明悦终于从水中出来?了,她换了一身?霜白绸衣,发丝绞干之后披散在肩头?,正好挡住了脖颈上的痕迹,然而一双哭过的眼瞳却怎么都藏不住。

  阿婵上前问:“姑娘,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是她的乳娘,极亲昵的时候,就会喊她姑娘。

  舒明悦摇头?,声音干哑,“派人去?打听……”她声音顿,似在忍着哭腔,忽然抬高嗓音,一把握住阿婵的手,用力捏紧,“快去?打听,二?表哥…如何了!”

  阿婵吓了一跳,一面安抚她,一面偏头?吩咐人去?打听。

  等?待的功夫,舒明悦像丢了魂,什?么也不做,只盘膝坐在毯子上发呆。

  阿婵忧心得不得了,心中忧急,便忍不住派人去?请舒思暕。

  定国?公府崇仁坊立姬兆的王府只隔一坊,前去?打听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来?人面色惊慌,匆匆入内道:“殿、殿下,二?、二?皇子不好了,他、他被人……”

  一边说,一边伸手捂住了嘴。

  舒明悦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一把抓住她胳膊,“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奴、奴婢刚才到康王府,便见四周戒严,正要入府去?打听,宫里的太医就到了,奴婢听一旁百姓说、说……”

  “说什?么!”舒明悦急得不得了。

  侍女低头?,嗫喏道:“二?、二?皇子被人施了宫、宫刑,生、生死不明……”

  舒明悦面色惨白,步子踉跄地后退两步。

  怎、怎么会这样?

  为何?

  是谁!姬不黩他何来?如此大胆!何来?如此手段!?

  阿婵扶住她,“殿下,殿下。”

  舒明悦怔然地在榻上坐下来?,眼睛又是一红。

  舒思暕今日没上值,一直在府里,刚入正屋门,便瞧见自家?妹妹坐在榻上,眼睛微微红肿,神色崩溃,周围侍女无一不战兢低头?。

  他一怔,眼神微冷几分。

  须臾后,他笑了一下,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温声问:“怎么了这是?”又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不喜欢李枕河?”

  怕两人尴尬,他并?没有去?,只遣了护卫送她。

  他已李枕河见过面了,原本觉得年纪大些,现在却觉得他气质谈吐都极好,心中不满也渐渐消去?。

  二?十?出头?,风华正好,其性情坚韧,前途不可估量。

  “哥哥……”舒明悦眼泪忍不住,带着哭腔转过头?,“二?、二?……”

  “表哥”二?字还未吐出口,舒思暕神色倏然冷下,他蓦地伸手,握住她肩膀。

  舒明悦吓了一跳,眼泪悬在眼眶里。

  舒思暕抬手去?拨她发丝,舒明悦后知后觉,立刻两只小手捂住脖子往后躲。

  舒思暕神色沉如寒冰,摁住她胳膊,把人掐过来?,另只手一把掀开垂在肩头?的乌发,入目,一片青红痕迹。

  他瞳孔骤然一缩。

  舒明悦脸色苍白,抬起一只手遮挡,却怎么都藏不住,一股羞耻充斥了整个胸腔,只剩下无地自容。

  “我……”

  “谁、弄、的?”舒思暕的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李枕河?”

  舒明悦垂下眼眸,攥起手指,哭着摇了摇头?。

  舒思暕眼神阴霾,呼吸急促,搂着她肩膀,一下又一下安抚,轻哄道:“悦儿,你别怕,你告诉哥哥,谁弄的?”

  舒明悦头?埋得愈低,指尖掐进?掌心里,压出一道道月牙痕。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男主还出不来……

  马上!等等我!明天就让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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