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_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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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太后嫁给老燕侯后,与其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没立住,三岁夭折了。次女叫姬青兰,刚出生就被老燕侯许了一门娃娃亲,七年前嫁去了青州。

  寿康宫冷清,如今找回了外孙女,愧疚之下,太后恨不得百般宠爱。

  晌午时,杜澜心回来了,一进门,神色不自然地低垂眉眼。

  太后皱了眉,叫她上前,一下子看到她一双白皙眼皮微微泛着红,神色登时一怒,“怎么回事?谁叫你哭了?”

  杜澜心连忙摇头,“无事,方才触景生情,一时思念阿娘了。”

  一提阿娘,太后眉眼立刻柔和下来,心生怜惜,但显然不信这套说辞,神色严厉地看向一旁宫女,“到底怎么回事?翁主不是去太液池游湖了吗?”

  那宫女犹豫了须臾,上前道:“先前定国公受伤,翁主心中一直愧疚,今日听闻嘉仪公主回宫了,特意带上了娘娘命太医院调配的药膏和药方去太液池,想向嘉仪公主道歉,以表愧疚,谁想……”

  说到这里,宫女低下头,话音也弱下去。

  杜澜心面色一变,立刻提高了声音,着急地训斥道:“住口!谁准你在太后面前嚼舌根!”

  “好了!”太后眼神冷下来,“哀家知道了!退下吧。”

  杜澜心仿佛做了错事,低眉敛目,坐立不安地看着太后,“外、外祖母,嘉仪公主并未说些什?么,您不要生气。”

  太后见她的性子如此软和,心中又气又心疼,对舒明悦也愈发不满,偏偏又拿那小孽障无法,只好拉着她手,长叹一口气道:“孩子,外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日后莫要再去找那个小孽障了,她自幼无法无天,被皇帝惯坏了,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杜澜心睫羽轻轻颤,低嗯了一声,柔声道:“心儿知道了。”

  太后欣慰地看着她,虽然她不能替澜心去找舒明悦出气,但从别处多给些补偿总是可以的。

  宫女从私库里取出了一套黄宝石头面首饰,太后放在膝上,伸手轻轻抚摸,神色怀念道:“这还是当年我出嫁时,阿娘为我添的嫁妆,当年你娘特别喜欢,一直和外祖母要,我本想着等?你娘长大了,就送给她当嫁妆,却不想……”

  太后眼睛一酸,揉了揉,朝杜澜心笑道:“黄宝石娇俏,留给澜心戴正好。”

  杜澜心羞怯地低下头。

  一旁大宫女见此,笑着打趣道:“翁主也到婚嫁年龄了,这般美貌,日后不知要便宜哪个少年郎。”

  时下女子一般十五六岁便会成亲,若是家里舍不得,就会多留两年,太后刚找回杜澜心,自然心中难舍,又见她含羞低头,便笑道:“这事儿不急,外祖母慢慢替你挑。”

  杜澜心神色更羞,白皙脖颈红了一片。

  挑?能挑什?么样的?

  天家男人就三个,皇帝油盐不进,二皇子已经成家,难道还能让她嫁给三皇子吗?

  太后不知她心中所想,拍了拍手道:“知你爱吃鱼,哀家命人给你给了全鱼宴,快来尝尝。”

  说罢,在外间候着的宫女鱼贯而入,将菜色佳肴一一摆上,这是今天上午刚叫人从宫外新鲜打捞上来的河鲤,个个肉质鲜肥。

  杜澜心舀了一口奶白的鱼汤轻抿,入口唇齿留香,太后神色慈爱地看着她。

  等?杜澜心喝完一碗,太后忽然开口道:“过两日哀家去骊山行宫住一段日子,你与哀家一起去吧,那风景好,依山傍水,散心最好。”

  自从她把澜心接进宫来,糟心事儿就没断过,先是被打了板子,又撞了脑袋,曲江宴那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派禁军扭送。

  这么一连串事情,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都受不了,何况杜澜心一个十六岁的姑娘?

  去骊山住一段时间,缓缓心情也好。

  杜澜心闻言却一愣,握着瓷碗的手指紧攥,去骊山?去骊山作甚?

  自从见了杜澜心,舒明悦的的兴致便不太高昂,也没了游湖赏景的趣味,便带着宫女们回了凤阳阁。

  凤阳阁位于太液池东南面,走回去颇有一段距离,在宫路十字交叉口,舒明悦无意间地一抬头,忽然瞧见一道身着六品绿色官袍的男人。

  乍然瞧见,吓了一跳。

  光线正灿,在他身上打上了一层明亮的光色,一身墨绿色的锦缎长袍,愈发显得腰身挺拔,相貌英俊,此时正抬眼看她。

  舒明悦漠着脸蛋,转身就走。

  裴应星神色一怔,抬腿跟上,“我那天……”

  “七公子!”舒明悦平静打断,“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为什么又来找我。”

  裴应星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解释,因为这具身体是他的,去定国公府找她的也是他。

  本来,他已经尝试着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可是昨天晚上那东西竟然把她的被褥偷了回来。

  今日上午,他在书房看文书,嗅着衣衫上淡淡香味,脑子里就止不住地浮现她在定国公府她冷漠转身的模样,心中觉得莫名发堵。

  他并不是不能承认错误的人,相反,他有错即改,所以他入宫了,想找她解除那个误会。

  在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许多个说辞,想着如何才?能自向她解释,他并没有威胁她的意思。

  比如打死不承认——

  “我去定国公府真的别无他意,只是想看你平安回府否。”

  又比如诚恳道歉——

  “对不起,那日是我的错。”

  又或者如她所愿——

  “公主放心,我当没发生过,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裴应星神情暴躁,手掌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上,想砍什?么东西,脑子里也不停地犹豫,该说哪一个像她解释,不由地俊脸一黑,好像那个都不好。

  再一抬眼,舒明悦已经走了。

  他一愣,抬腿想追上去,走了两步,复又停下,只沉默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

  舒明悦回了凤阳阁,前脚刚入宫,太医院那边便来了消息。

  小医侍道:“这张药方的确是太后命胡太医给静安翁主调配的药膏,有祛疤淡痕之效。”

  舒明悦放下心来,追问道:“可还有余下的膏药?淡化剑伤如何?”

  小医侍摇头,“膏药都送去寿康宫了,若是殿下需要,可再重新调配的一些。若是想淡化?剑伤的话,药材配比或许需要重新调整。”

  舒明悦点了点头,偏头示意阿婵赏赐。阿婵抓了一把?小金鱼放到那名小医侍手里,笑道:“有劳小医侍了,还请医侍与胡太医费心些,再调配一副膏药给定国公用。”

  小医侍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岂敢,分内之事而已。”

  那一把?小金鱼,粗略一数十几个,出了凤阳阁的宫门后,小医侍放在牙上咬了一口,嘶——真金。他顿时眉开眼笑,偷偷从中拿了两个塞进自己袖口,余下则拿回去给胡太医。

  当天晚上,太医院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夜。

  翌日一早,一只白瓷小药罐便送到了凤阳阁,打开盖子后,里面露出盛放的半透明青色膏药,细闻一番,还有淡淡清香。

  舒明悦低头凑着鼻子嗅,一时间专注,也没发现周围的宫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下去,抬头吩咐道:“云珠,你把?这个给我哥哥——”

  话未说完,忽地戛然而止。

  她视线中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狰狞恐怖,直把小姑娘吓得惊呼一声,往后摔去。

  舒思暕敛了鬼脸,阴阳怪气道:“两天不见,连你亲哥都不认识了?”

  “哥哥!”舒明悦神色气恼。

  明明是他故意做鬼脸吓她!

  瞧见小姑娘又有点恼了,舒思暕揉了揉耳朵道:“小点儿声嚷。”说完,他在旁边椅子上大剌剌坐下,伸手把?一卷画像递过去。

  “你昨天让我去查的杜澜心生母,长相画在上边了。”

  舒明悦眼睛一亮,“这么快?”

  舒思暕哼笑一声,得意道:“你哥哥我是谁?能不快?”

  舒明悦眼眸弯弯,毫不吝啬地递他一个赞许眼神,便接过画像展开来看,只见一个美貌妇人出现在画中,细细眉,一双微垂朦胧眼,和杜澜心像了六七分。

  舒思暕看着妹妹,缓缓道:“她生母是杜洪救下的孤女,身份来历皆不明,说一口吴侬软语,会弹琵琶,名唤雀娘,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杜澜心手里有玉佩,又能说出王玢儿的事,年龄也对得上,她说自己是王玢儿的女儿,太后信,她便是。”

  舒明悦小脸一垮,“那怎么办?”

  舒思暕轻笑,不以为意道:“你不喜欢她,和哥哥说不就成了?这么大费周章,至于?”

  “哥哥!”舒明悦立刻严肃了一张脸蛋,认真警告他,“你不能胡来!”

  虽然她哥哥现在正八经看着像个人样,但当年在并州,却是威名赫赫的小霸王,真惹怒了他,出手要人命的事儿也做的出来。

  可现在不是黄沙埋骨的乱世了,新朝立国,律法重塑,太平世开,岂能由着性子胡来?

  舒思暕懒得理?她。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那日他妹妹揪着人脑袋撞了个血窟窿,恐怕杜澜心已经恨死他妹妹了,今日不除,将来必有后患。

  “行了,我不与你说了。”舒思暕摸了摸鼻子,话音一转,“你刚才?想叫云珠拿什么给我?”

  “哦,是这个。”

  舒明悦连忙把?那卷画像放下,取过那只瓷白药罐,递给舒思暕,道:“把?膏药抹在后背上,早晚各一次,可以祛除疤痕。”

  一晃,半个月后。

  这日一大清早,阿婵捧着一封信入内,是大表哥沈燕回从徐州送回来的信。

  凤阳阁内,舒明悦站在桌案前,将哥哥和大表哥分别送来的两幅画像摊开在桌案上,无一例外,全画是杜澜心的娘亲。

  只不过大表哥送来那卷画像是存在徐州杜家祖宅的一副旧像,里面王玢儿的容貌更年轻一些,坐在数下低眉浅笑,与如今的杜澜心愈发相似。

  仅看画像,自是看不出来什么。舒明悦的眉头愈蹙,手指轻抖,展开大表哥送来的那信封,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强劲有力,写到——

  雀娘,杜澜心之母,杜洪第三妾。

  大邺(前朝)九年,五月,雀娘乘船北上避难,途径徐州,遭遇敌袭落水,为路过的杜洪所救,后入杜府为妾,次年六月,产下一女,名为澜心。

  雀娘说吴侬软语,擅弦乐,尤擅琵琶,被杜洪所救之前过往不明,或出身青楼。

  ……

  舒明悦飞快地往下看,视线落在那句“伺候日常起居的丫鬟道,雀娘左腰处,有一块红色胎记”时微微一定。

  红色胎记——

  她倏地睁大眼,神情激动不已,有了!

  太后是王玢儿的亲娘,总不能连自己女儿身上的胎记在何处都不知道吧?

  如此一想,舒明悦红唇一翘,只等太后从骊山行宫回来,再问便知。恰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匆匆叩门声。

  宫女低声道:“殿下,郑良求见。”

  舒明悦嗯了一声,心情颇好地把信封收好,命人把?郑良请进来。

  随着屋门咯吱一声推开,一位身姿清瘦,面容不打眼的蓝色锦袍内侍快步入内,朝舒明悦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殿下。”

  舒明悦笑问:“延嘉殿怎么了?”

  郑良低声道:“受赵郡王世子相邀,三皇子与他去骊山行猎,三刻钟之前,便已经出宫了。”

  闻言,舒明悦唇角的笑意霎时间收敛,惊怒之间,一下子拍着桌子站起来,杜澜心才?走几天?姬不黩就忍不住要去骊山找她了!?

  顿时一张小脸郁闷至极。

  原本以为她管不住杜澜心的腿,这下可好,原来是管不住姬不黩的腿!

  舒明悦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勉强压下心中那抹烦躁,勾唇冷笑一声道:“收拾行李,我也去骊山!”

  她就不信,杜澜心和姬不黩的缘分当真斩不断!

  半个时辰后,数辆华丽的马车自丹阳门驶出,奔往骊山方向。

  随着马车于官道上疾驰,太阳也渐渐高升,正挂于天幕之上,今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站在城楼上眺望,整座长安城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祥和热闹。

  ……

  宁国公府,曜日居。

  曜日居所处荒僻,周遭几乎无人踏足往来,子善从暗桩那里取回从北狄送来的加急密信后,一刻不敢耽搁,快步回到院子里,匆匆拿给主上。

  木筒上有三道细细的红杠,这在北狄,意味着信中之事十万火急。

  裴应星眉头微皱,手指轻动拆开朔封,取出里面的羊皮卷,一目十行地往下读,神色越来越沉。

  子善见此,小心翼翼问:“主上,发生了何事?”

  裴应星一言不发,将羊皮卷递给子善,子善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贺拔带三千兵士叛离大可汗牙帐,向西逃去,不知所踪,乌蛮将军率兵去追,自两日前亦失去音讯。

  读完,子善的神色大变,立刻抬头问:“主上何时启程回北狄?”

  裴应星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淡垂眼眸,接过那封羊皮卷后慢慢燎火点燃。

  烛火在略显昏暗的屋室内跳跃,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波谲云诡的光影,贺拔叛离,乃是大患,一旦处理?不好,北狄王庭可能便要分裂了,他自然要立刻赶回去。

  只是,他担心那东西阻挠。

  在来长安之前,他几次试图返程北狄王城,然而他白日往回走,入夜后,那东西就逆着他的方向继续往南走。

  折腾两次之后,他便知道,那东西不来长安誓不罢休。

  若是此次他回北狄,他还不愿意走,该如何?

  裴应星的脸色越来越沉,亦有些头疼,再偏头一瞧,视线落在床帐内那抹若有若无的桃粉色上,神情愈发古怪。

  而且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了,她也该消气了吧?

  子善以为主上在思忖什?么大事,屏气慑息,不敢打扰,却不想,过了良久,裴应星摁着眉心,低声开口道:“去打听,舒明悦现在在何处。”

  子善神色愕然,在主上丢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后,连忙轻咳一声,他知道这些时日主上对那个小公主尤其关注,故而一直留意着她的去向。

  此时不需出去打听,子善立刻回道:“嘉仪公主今日早晨便出门了,带了许多侍女和行李,好似要去骊山小住。”

  裴应星闻言,偏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间,已经快晌午了。

  这个时辰,她应当已经到骊山了吧?

  正好,也省得麻烦了。

  从骊山掳走一人,远比从长安掳走一人容易得多。

  裴应星神情渐缓,扯了下唇角。

  “今日启程,先去骊山。”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别担心。

  虞逻会亲自教阿星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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